季云琅又把他往被子里盖,小声说:“藏好,我才亲了一半,不给人看。”
他这么说了,那江昼也要盖他,当即旁若无人地跟他抢起被子互相蒙脑袋,季云琅身上有伤,抢不过他,最终一起被蒙了进去。
季云琅在被子底下叫他,“师尊。”
江昼脑袋就在他旁边,“嗯。”
“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都藏进来了,谁去跟外面那个人交涉呢?”
江昼想了想,也有理,说:“我去。”
季云琅:“好。”
江昼掀开被子,把自己的脑袋露出来,准备财大气粗地跟那人聊聊价钱,却发现床边已经空无一人。
于是他又心满意足地把自己蒙回去,脑袋凑到季云琅脸边,说:“他走了。”
言外之意,可以接着把剩下的五口亲完了。
季云琅却不亲他了,回:“好。”
然后说:“那聊聊吧,八方域。”
第47章喂药
他不提“八方域”,江昼就真的忘了。
原本在炭炭背上是要跟季云琅解释的,后来他让徒弟等一下,就等到了现在。
江昼把被子扯下来,不再盖着两人的脑袋,把季云琅刚才被他蒙脑袋弄乱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但是不敢碰他眼上那个纱布,收回手说:“我当时觉得,你十七岁,很厉害了。”
季云琅没出声,江昼的手轻轻握上他的手,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指尖,“我让你去八方域,是因为,你父母。”
“嗯。”
“我小时候,”江昼说,“和他们住在一起,亲眼看他们,打开了通道。”
季云琅的手指在他掌心动了动,“八方域到仙洲的通道?”
江昼原本想点头,想到徒弟看不见,他说:“对。”
季云琅语气淡淡,问:“师尊从小住在八方域,你喜欢哪里吗?”
“不喜欢。”
没有人会喜欢八方域,江昼尤其,因为他比所有人都懒,不爱思考,不爱讲话,也不爱打架,他喜欢过不用被任何人打扰的安稳平静的生活,八方域是他最讨厌的地方。
“所以你来了仙洲。”季云琅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地动,弄得江昼痒痒的。
季云琅问:“你既然不喜欢八方域,为什么还要送我过去?你真的没想过我会死在那里?”
江昼从前听他嘴上总挂着“死”字只是心里不舒服,现在再听,整个人都慌,他握紧季云琅的手,嘴里的话从过去的“你不会死”变成了“你不要死”。
他答非所问,像在搪塞,弄得季云琅既生气又想笑,重复了一遍问题,“你送我去八方域,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死在那里?”
江昼实话实说:“没有。”不等季云琅接话,他就继续道,“你很厉害,我亲自教的,不会死。”
“这是在说你自己厉害。”
江昼:“没有。”
季云琅仍旧觉得他在搪塞,换了个说法,接着道:“那就当我不会死。但是我从到八方域第一天起,就不停受折磨,很多时候都打不过他们,被他们抓起来,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一样玩弄,我每次逃跑,都要拼出半条命。师尊,你在八方域住过那么久,我会遭受什么,你不清楚?”
江昼说:“清楚。”
欺负过季云琅的人,但凡他找得到的,都杀掉了,但还有很多漏网之鱼在,季云琅不说是谁,他也从来不知道。
季云琅不说话了,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江昼又补充:“可以把他们,全杀了。”
“我才不杀,我早就忘了他们是谁。”
江昼不解:“你不恨他们?”
季云琅闻言偏过了头,白纱下的眼睛睁开来看他,“我只恨你,师尊。”
这个江昼一直知道,但是真的从徒弟嘴里说出来,又让他觉得难受,下意识回道:“那你,别恨我。”
“我这么多年一直恨你,哪能说不恨就不恨?”
江昼把自己整个人挪近,脑袋凑过去,朝他唇角亲了一口,坚持道:“别恨。”
季云琅漠然偏过脸,“就恨。你对我这么坏,也不心疼我,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的脸偏到了外侧,江昼再想靠亲亲来哄他,就只能越过他下床,趴到床边来亲。
季云琅听到了他的动静,在他刚刚下床之际脑袋一偏,又把脸偏了回去。
“……”
江昼再想亲,就得躺回去,想都不用想,等他躺回去了,季云琅又会再偏回来。
这就意味着季云琅不是想凭这个跟他亲近,徒弟这个样子,需要他从别的方面来哄。
季云琅现在露给他的只有一个耳朵,江昼趴在床边,伸出手指,轻轻戳上他柔软的耳垂,说:“你受伤,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心疼。”
季云琅的脸偏回来点了,江昼的手可以摸到他脸颊,挨近蹭了蹭,接着说:“我以后守着你,再也不让你受伤,你别,恨我。”
“守着我,”季云琅开口了,“每天都在我身边?”
“嗯。”江昼补充,“还每天都亲,所以你也别死。”
江昼愿意跟他说这么多哄人的话,季云琅心情好一点了,唇角都上扬,脸彻底偏了回来,变成最方便被亲到的样子。
江昼却还没说完,直接在床边坐下,握上他的手,轻声道:“八方域的通道,是你父母,亲手打开,他们的血和灵,和你一样。”
“所以你需要我像他们一样,进到八方域,再次打开那里的通道。”
江昼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聪明,不像你这么笨。”
季云琅看不清江昼,只能动动手指,回握住他的手。
他一直不愿意跟江昼提八方域,是因为不想再和师尊聊起不愉快的事,他们的关系现在很好很甜蜜,很多事季云琅自己心里不舒服几下就算了,他不想再跟江昼吵架。
但是江昼现在主动提了,还来哄他,那季云琅就想多问一些,他开口,正要询问江昼,这样利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愧疚过,就感觉手被抓起来,江昼在他掌心落下一个吻,轻声说:“那时候,我一直念着你,以为你很快,会出来,找我。但是后来,我们关系变得,很不好。”
“我早该哄你的,”他说,“对不起,云琅,我以后都会,”
季云琅正静静听着,就发现他又没声了。
看来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对江昼的心理和生理都是一个考验。
其实说到这里就够了,季云琅早在很久之前就不恨他了,现在他越讲,季云琅越爱他。
此刻他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江昼拽到身上来亲吻,然后脱掉他的衣服,分开他的腿,不知道身上这些伤受不受得住,好想要江昼。
床头的催眠止疼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