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尸体,也不顾季云琅脸上还溅着血,偏过头吻了他一下,像是奖励,说:“不错。”
季云琅勾了勾唇,“我每天受累,这可打发不了我。”
江昼闻言,手在他腰上摸了摸,问:“天还没黑,在外面要?”
季云琅拿开他的手,“算了吧,这回没兴趣。”
江昼这两只手他已经用腻了,他宁肯不要,也没心思搞这种小打小闹式的亲热。
江昼却不懂他的心思,吻了吻他耳朵,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季云琅笑,“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江昼这阵子像是出家了,又像是被阉了,总之他的精神和躯体都已经彻底没了欲望。
季云琅甚至想过,再这样下去,成亲这件事还得慎重考量。
他正想着,江昼就亲吻他侧颈,把他抱得紧了些,“想要你了,云琅。”
听见这话,他心里舒服多了,靠进江昼怀里,笑着问:“这么想要,这几天为什么要忍?”
“观察你,”江昼说,“怕你讨厌我。”
季云琅没懂,“什么?”
“我杀那么多人,怕你觉得恶心,”江昼双臂环过他的腰,“这段时间,看你杀他们,身上沾很多血,我心里才舒服些。”
“……”
季云琅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皱眉道:“所以你这么久不跟我亲近,就是因为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经常杀人而恶心你?”
江昼点头,又要来抱他,“你喜欢的是师尊,云琅,师尊不会像我这样。”
“我以前想过,只用师尊的脸和你在一起,现在显然,行不通。”
“你已经知道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心里会膈应我。
“讨厌我的时候,也会讨厌师尊。”
季云琅:“……”
他面色微冷,看向江昼:“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这么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江昼摇头,“你很喜欢师尊,我知道。可我不是师尊那样。”
季云琅心中怒意翻涌,冷笑,“哪样?”
江昼正色道:“高雅,矜持,聪慧,体贴,超然出尘,风度翩翩,冰清玉洁。”
他补充:“把你从小,迷到大。”
“……”
真不要脸。
季云琅刚升起来的那点怒火熄灭了,他问江昼:“谁告诉你,我喜欢师尊这些?”
江昼:“不然呢?你喜欢师尊什么?”
季云琅:“好看。”
江昼:“还有呢?”
季云琅:“睡着的时候好看。”
“种花的时候好看。”
“吃东西的时候好看。”
“欺负起来好看。”
“舒服了好看。”
“疼了也好看。”
“还有……”
江昼:“除了好看。”
季云琅沉思,沉默。
江昼:“这很庸俗,你看不到师尊身上的美好品质?”
季云琅摇头,“你哪有美好品质?”
江昼沉下脸,季云琅笑了笑,重说:“我喜欢你,本来就没有理由,你非要我说,我只能告诉你,是因为好看。”
“师尊,从我喜欢你的那天起,你在我眼里,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看的。”
季云琅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近,朝他唇上亲了一下,“所以就算你一无是处,杀人放火,我也……”
江昼:“我一无是处?”
季云琅:“你只听得见这句?”
江昼沉默,片刻,问:“你真的不怕我,不觉得恶心?”
季云琅不太高兴了,捏起他的下巴,“我这么爱你,江昼,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
他凑到江昼耳边,一字一顿威胁他。
“还是算了,”江昼掐了把他的屁股,淡声嘲讽,“毕竟你上回,柔软无力,十分无趣。”
“?”
当晚,季云琅终于看到心心念念师尊的脸,他还惦记着江昼那句“柔软无力”,默不作声把师尊推到榻上,两只手腕绑在床头,自己跟着过去,倚在他身旁问:“师尊今夜肯叫吗?”
江昼没说话,盯着他手上那一串葡萄,用眼神无声询问:跟师尊亲热,为什么提着葡萄来?
季云琅笑,摘了一颗剥掉皮往他嘴里喂,让他舔掉流出的汁液,轻轻挑弄着他的舌头说:
“上回让师尊觉得无聊了,这回借点东西来助兴,师尊别再说我了。”
江昼在舔他手指的间隙开口:“葡萄,怎么助兴?”
季云琅问:“师尊好奇?”
江昼:“嗯。”
季云琅又摘了颗,捏开了皮,挤出果肉和汁,送到江昼唇边。
江昼张嘴要吃,可微凉的果肉只是轻蹭过他的唇,随后便游走而去。
后来江昼知道葡萄怎么助兴了。
他有些不适应,跟季云琅掰扯,葡萄是用来吃的。
季云琅不解,一颗接一颗喂他,问:“师尊没有在吃吗?”
有时候吃坏了,季云琅还不高兴,阴下脸,问他到底吃没吃过葡萄,这么不懂事,又说:“你是不是存心惹我生气?”
“不是,”江昼微微偏过头,说,“……”
季云琅没听清,附耳过来,“什么?”
江昼在他耳边亲了一下,说:“不吃葡萄了。”
季云琅不移开耳朵,问:“不吃葡萄,那吃什么?”
江昼:“……”
你说呢?
还能吃什么?
一定要师尊说出来?
季云琅平日求欢时没脸没皮,江昼很喜欢,可轮到自己,怎么也张不了这个口。
他犹豫半晌,妥协,“那吃葡萄吧。”
季云琅:“……”
他覆身过来,抬了下江昼的腰,抱怨道:“真没意思,江昼,你都吃不下了,就不知道热情点,求求我?”
江昼坚持当哑巴,嘴上不给面子,腿却热情地缠上了他。
季云琅知道他的德行,笑:“你从前就这样,现在还这样,不怕我腻?”
江昼不语,心想:“腻什么?你怎么可能腻,你花样多得数不清,今天喂葡萄,明天想喂什么?知道师尊想要,也不正正经经跟师尊亲热,非要搞这些……”
后来季云琅不让他说了,堵住他的唇,和他一起品尝了大半夜葡萄。
年轻又凶猛。
葡萄的果肉和汁液打湿了床榻。
期间江昼开了很多次口,想让他歇歇,但都只叫出了他的名字。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这是江昼向他示好的信号。
他叫一声“云琅”,季云琅心里就甜蜜一分,低下头吻他,轻声哄:“师尊再陪陪我。”
后来江昼挣脱了绑手腕的绳子,主动抱住他,不再说他柔软无力,心里想,徒弟还是有些本事,值得他学习。
这个念头一起,江昼望向他的眼神就变了调,不再缠绵,变得求知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