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朱长安稀里糊涂的就带着自己的聘礼单子回去了,想着这件事情躺在床上是辗转反侧,坐在椅子上是坐立难安,最后实在待不住只好让人拿来各种关于成婚的资料翻着。
现在是洪武时期各种制度依然在完善中,他作为第一个成婚的皇太孙必定是要试毒的。
看着礼单上面不少眼熟的东西,忽然恍然大悟宫里孩子多,每年都有公主皇子成婚,准备的东西大多相同,所以混进一个他一点也不难,怪不得颖国公对他那么好比舅姥爷看他的眼神还要粘糊。
“陈欢将单子送回去吧,夏喜你把我添的钱什么的让人拿上,一并给皇奶送过去。”
“是。”两人应了一声一同行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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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皇后笑着让人将东西收好随后看向朱元璋:“这可比标儿成亲时的聘礼多多了。”
“便宜他了我这么乖的孙儿,哼。”朱元璋想起傅友德高兴的样子暗自决定多给他找点事做,不能这样便宜了他。
有事可做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自从礼单被他发现后,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到了明面上,朱长安被各种事情推着不断的往前走。
一三八六年十月十六日。
郑国公常茂为正使,永昌侯蓝玉为副使带册书前往太孙妃家。
册颖国公傅友德女为皇太孙长安妃。
帝王主宰天下,必重嫡长,以隆万世之本;必谨婚姻,以正王化之原,此天地之常、国家之大典也。朕嫡长孙皇太孙,天姿英明,孝敬仁厚,年长已冠,宜谐室家,尔傅氏颖国公傅友德之女,天作之合。兹特授金册,立尔为皇太孙妃。尔其恪遵妇道,恭顺以事上,勤俭以持身,惇柔嘉之令仪,崇雍睦之懿德宽惠,逮下益弘麟趾之仁,嗣续维蕃,用衍螽斯之盛,永隆内助,光显万年,尔其敬之。
再往后就是醮戒亲迎等各种礼节。
折腾到黄昏在执事官的主持下来完成合卺的礼仪,算是和傅荣正式成为夫妻。
好在这里也没有闹洞房的说法,小脸煞白的朱长安看着远处的龙凤花烛跳动的火光一动也不想动。
“殿下。”坐在一旁的傅荣看着他轻声细语的唤了一声。
听见声音疲惫的朱长安这才勉强扯了个笑脸:“你先休息吧,我想坐一会儿。”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各种成亲当晚的情况,唯独没想到过会累到自闭,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不是人干的事。
感觉自己的避火图都白看了,此刻一点暧昧的感觉也没有,也不知道新婚之夜能不能直接睡过去啊。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殿下,让妾来为你宽衣吧。”
朱长安僵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起身让她帮忙脱了衣服,待到身上只剩褥衣的时候呲溜一下窜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下脑袋在外面。
“殿下。”看着缩在被子里背对着她的朱长安,傅荣有些傻眼。
“很累了,睡吧。”说着朱长安又往床里缩了缩,此时他的精神分外紧张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个陌生的新婚妻子,虽然嘴上色色很简单但真要他动手可就有些抓瞎了,没办法干脆的就装起了鸵鸟,毕竟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床幔被拉上,床里变暗了,还没等朱长安松口气,便感到一只手从他腰间穿过然后便被抱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紧握的拳头被一只大手包裹住,傅荣缓缓的趴到了他身上,想推却推不开只好看向她那双颇为凌厉的眼睛,一瞬间朱长安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害怕。”
听到这话傅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不应该是她的说的话吗,此刻她有理由怀疑母亲给她的册子有问题,甚至教她的话也有问题。
按照那本册子里写的,此刻不应该是她一脸娇羞的看着自己的新婚夫君,然后握住对方的手娇滴滴的说一句请夫君怜惜,之后就可以任由对方摆弄了吗,怎么感觉好像反了呢?
虽然心里思绪万千但嘴里还是下意识接了一句:“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这话一出两人看着对方都涨红了脸有些尴尬,随后两个菜鸡便进行了并不愉快的人生新体验,大概可以用以下的诗来概括。
洞房美景画良辰,我见犹怜绝代人。
俏枕依来春色撩,新裳褪去欲情焚。
落红点点白单艳,娇喘吁吁蜜意深。
水乳交融天地老,刚柔并济道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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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
朱长安成婚得了许多假期,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却发现身边没有人。
拉开床幔,刚靠到床边,守在一旁的夏喜便倒了杯水给他。
“殿下,起吗。”
“嗯。”喝着水朱长安含糊的应了一声,随后四处张望觉得少了点啥,但刚起床脑子发蒙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洗漱完刚想要传膳,夏喜小声阻止道:“殿下,皇后和太孙妃都在等你。”
“啊。”愣了一下朱长安猛地瞪大了眼睛,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成婚了:“她去哪了。”
“太孙妃早上去拜见陛下和皇后了。”夏喜提醒道。
“唔,怎么不叫上我。”朱长安捂住额头有些凌乱。
“太孙妃说您受累了让您多休息,所以就没叫醒你。”夏喜心道也得叫得醒啊,但面上不显依然笑容如常。
“哦。”听到这话莫名觉得自己脸颊发热的朱长安没有再问。
“殿下?”
“走吧。”
说着朱长安便起身大步的朝外走去。
坤宁宫。
马皇后正满意的和她最新出炉的孙媳说着话。
傅荣举止得体谈吐大方让她很是满意,所以此刻那是越看越喜欢。
“阿奶。”朱长安进屋便朝着马皇后的方向高声喊了一句。
“乖孙来了。”马皇后看他过来高兴的拉着他的手。
“一晚没见,你想我了没。”朱长安顺势坐了过去黏糊糊的说道。
“一晚上有啥好想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晚不见也隔了一秋不是。”朱长安顺口胡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