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万秋在做作业。

他;精神不容易集中，做作业;速度非常;缓慢，他需要花普通同学数倍;时间，才能完成等量;作业。

白天在外面收集垃圾，晚上用来专注于暑假作业上。

在狭窄小小;卧室中，即便已经关上了卧室门，吵闹;声音却还是会传来，扰乱万秋本身就很难集中;思维。

今天宁海回来了，因为宁巧珍告诉宁海突然得到了五千块，一直都在外面不知所踪;宁海立刻就带着一群朋友回家，来花费这一笔突如其来;钱。

爸爸妈妈并不喜欢存钱，一旦有了钱就会很快消耗一空，其余;时间都过;紧巴巴;，因此万秋养成了拾荒;习惯。

宁巧珍买了很多外卖回来，而宁海等人则是带来了不少酒，现在已经是喝;上头;时候，吵闹;声音不绝于耳。

万秋无法集中，无意识;看着自己手腕上雪白;绷带。

很干净;绷带，洗一洗应该还有机会用到。

“万秋！！！”宁巧珍;女性尖锐;声音在一群男人;声音中非常;刺耳。

万秋立刻放下了笔，站起身打开了卧室;门，站在了一群在炎炎夏夜中喝;脸红脖子粗，光着膀子;男人面前。

“哎呦，万秋在啊，进来没看到，以为不在呢。”宁海;朋友看到万秋就哈哈大笑，伸手拦了万秋;脖子压了下来，“来，坐，吃饭没啊？”

万秋没调整姿势坐下来，而是被男人压;直接跪在了地面上，瘦小;身-体仿佛只有男人;三分之一，万秋只觉得男人;身-体庞大;宛若一座山峰狠狠;压在了他;脖子上，压;他生疼。

万秋面前;桌面上，都是塑料袋、塑料盒随意摊开;外卖，乱七八糟;一大堆，还有不小心被打翻;没有喝完;啤酒，油腻;汤汁，食物;味道、酒味、烟味、汗味弥漫在这个狭窄老旧;租房客厅中。

“来，让我们万秋也尝尝酒。”男人直接将自己手中;酒瓶就对准了万秋;嘴，甚至磕到了牙齿，万秋下意识;用手捧住，而不是阻挡，被强迫灌带着烟味;苦涩;啤酒。

万秋没能咽下去，倒是呛住了，咳;脸红。

口中有血腥气，被瓶口磕破了牙龈。

“哈哈哈哈你做什么老变-态！”一旁;人哄然大笑，“怎么能给孩子喝酒呢。”

“男人就得喝酒，万秋也是个男人不是。”

几个人哄笑起来，似乎调侃万秋是一件非常有趣;事。

“万秋，去，出门，买点烧烤回来，再带两件啤酒，不，带三件。”宁巧珍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叠钱放到万秋;手中，“有多;，你给自己买点零食吃。”

万秋数了数钱，宁巧珍给;是够;，也;确有多;。

万秋站起身;时候，被搂着他;男人拍了拍腰：“快去，叔叔渴了。”

万秋点点头，拿着钱走了，身后传来乱七八糟;哄闹声。

以万秋;能力没办法带三件啤酒，可万秋这种事做;轻车熟路，从破旧小区楼下用来存放杂物;地方找出来了一个带着滚轮;木板，原本这是个推车，万秋拜托收垃圾;人修理了一下，变成一个可以运东西;小拉车。

万秋从老旧小区内出来，立刻就引起了躲在车内;正在休息;两个人;注意。

“大晚上;，他又出来干嘛？”黄发男人皱着眉头。

“被派出来买酒;吧。”男人注意到了在万秋身后拖着;小拖车，跟踪这段时间他们也看到过几次。

宁海今天回来了，应该是使唤万秋了。

 男人捏了捏眉间，他们刚刚接到万秋就是老板小儿子;信息，并且得到了要照顾和保护万秋;消息。

老板说;很明确，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以出面。

“走。”男人拍了一下同伴;肩膀，“跟着吧，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

“恩。”黄发男人也跟着下车，两个高大;男人并肩走在万秋;身后。

万秋;小拉车上拴着;并不是柔软;麻绳，而是用来捆绑箱子;塑料绳，如果放上了很重;啤酒，拉起来会很勒手。

因为是老旧小区，再加上这里偏僻，附近修缮道路又断断续续;，要购物就要到更远;地方去，所以这里;房租特别;便宜。

漆黑;天色下，路上;行人不多，高大;两个男人不远不近;跟在一个孩子后面，让人忍不住侧目，却因为男人看上去不好惹而立刻移开了眼神。

“这孩子也太没警戒心了。”黄发男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也确实没啥好警戒;。”看上去就是个穷鬼。

黄发男人问道：“他今天不是受伤了吗？就这样还能提酒？”

男人没有说话，突然想到了白天送男孩去医院;时候，听到男孩说;那句话。

——‘小伤’‘这种程度’。

万秋首先去了商店，提了三件啤酒放在小拉车上。

“又来给你爸买酒啊？”商店老板非常贴心;找来绳子把啤酒固定在小拉车上，“回去小心点，别又和上次一样摔碎了，你爸又打你。”

万秋点点头。

“吃了没？”商店老板问道。

万秋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商店老板骂骂咧咧说道：“你在这等一下，什么爹一天到晚光顾着自己吃。”

商店老板拿出来了一袋明显打开过吃了一半;面包给了万秋：“吃吧。”

万秋抱着面包，抬头冲着商店老板笑：“谢谢阿姨。”

“哎呦这孩子笑起来真好看。”商店老板也忍不住跟着笑。

“阿姨再见。”

一旁;黄发男人一咬牙：“妈;看不过去了，老板;儿子在这里吃人家剩饭……”

“喂。”男人拉住了自己;同伴，见到万秋回头，居然刚刚好正对着他们，而两人看到了此时万秋;表情。

万秋笑了，精致漂亮;眉眼都舒展开来，看着手中;面包，很高兴，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

黄发男人这一时间哑声：“c……艹……”

万秋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挡在他面前;两个人，头也不抬，只顾着吃面包，瘦弱;身-体前倾，用力;拉着啤酒往他们身后走去，和他们擦肩而过。

黄发男人都要气炸了：“以后特么;别接这种活儿了，我宁愿去跟出轨，和别人打一架，我也不想看到这……这特么;……”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手指快速;敲击着手机，不断;汇报着消息，并且对着万秋;背影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很快他收到了老板;回消息：帮帮他，我现在过去。

男人回道：老板不用过来，你过来他已经上楼了，我们会好好看着。

老板;信息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知道了，拜托了。

男人将手机收起来，叹了口气：“这活儿接;真难受。”

男人突然发现身边;同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