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郡温县
许莫负自开口说话以后,在温县以及河内郡都引起了轰动。
来许府拜访许望的人越来越多。
河内郡内那些官员豪强们也再次蜂拥而至,都想再沾沾此女的神迹。
更有甚者,携带君妇上门,只求许莫负开口说几句早生贵子的祈祥语,都期望自己夫人的肚子也能生出如许莫负这样有神迹庇佑的孩子。
许莫负厌烦之余,却也略有得意。
当听到比许望官大的,比许家有钱的君妇来抱她之时,她就会说几句:“愿君妇早诞麟儿,以延宗嗣,福泽深厚等祥语。
逗得那些君妇喜笑颜开。
免不得对她又是赏赐金币,又是玉器什么的。
这些君妇出手都很大方,许莫负看见那些色泽古朴的玉器,想到随便一件带到未来都可价值连城,就兴奋地在这些君妇的怀里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许望在官场上也愈发如鱼得水,好几次受到河内郡守的嘉奖。
许望越发疼爱这个女儿了。
许莫负其实天天都在盼望着那个绝世无双的商人公子的到来,但自那日他离开后,那位公子就再未出现过。
她未免失望。
心中暗暗发誓,等她未来成为大秦地一女相师,一定要找到他,把他抓起来,让他好看!
她明明那天都唤他哥哥了,他却掉头而去,未再多看她一眼。
想想都有气。
如今你对我不理,来日定叫你高攀不起!
许望则每天盼着咸阳那边的消息,小女如此神迹,咸阳那位不会不动心,说不定过一段时日,许氏家族得搬迁咸阳了。
砀郡单父县
与沛县相比,单父县的文化底蕴更为厚重。
历史上,这里被称为道德经的摇篮,善文化的发源地。
雷闪闪坐在马车里,放眼望去,只见山峦连绵起伏,天空格外纯净。
土坯墙和茅草屋浇筑而成的农舍错落有致的散落在村庄里。
袅袅升起的炊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一阵清吟的小调从对面的山坡上传来,软软地,柔柔地,在寂静的大山间回荡。
是一首雷闪闪从未听到过的秦地民谣小调。
但从小调里,也可感受到唱歌之人的放松与温柔。
“景籍,你瞧,若是没有战争,农人们也可以生活得很幸福。”
雷闪闪笑眯眯指着在田野山坡上耕种的新老秦人说道。
景籍没有说话,目光闪了闪,似乎也在专注地听着对面的歌声。
“这唱的是何意?”
雷闪闪忍不住问。
金珠摇头,她一个刺客,只知道拿剑杀人,哪里懂什么民谣。
景籍也挠了挠头,“小爷听不懂,但不知为何,听到此歌,小爷又想起了小鱼。唉,离开咸阳甚久,不知那丫头如何了。”
雷闪闪忍不住噗呲一笑。
“是秦女唱给我大秦儿郎的歌。”
蒙常山突然淡淡地说。
“哦,那蒙大哥,你可有喜欢的秦女?”
她忍不住八卦起来。
现代办公室里同事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无八卦,不朋友啊。
长途跋涉太无聊,不扯点八卦这时间难以打发啊。
她尝试着恢复灵气,可丹田空空如也,无相系统也沉寂着,不理她。
她也就暂且放下了。
反正她是明白了,灵气的事还得靠机缘。
金珠和景籍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无。”
蒙常山面无表情地说。
“等回咸阳了,蒙大哥若看中了哪家的贵女,本公主求陛下赐婚就是!”
她很是热情地说。
“不必!”
蒙常山有些头疼地看着她,“公主还年幼,说这些话恐辱没名声,请公主以后勿要再提。”
“不解风情的人,小心孤寡到老。”
雷闪闪双手撑着下巴,叹了一口气。
砀郡单父县
单父县吕姑村吕府
深夜,弯月高悬。
吕公对夫人吕媪愁眉苦脸地说道:“夫人,今日那李县令又与我提起,要与吕府结亲,可如何是好?”
“雉儿今年已快满二十,年岁也不小了,不如……”
吕公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吕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雉儿虽然年长了些,但你瞧瞧,这吕姑村,乃至整个单父县,哪家女子比得上我的雉儿?”
“难道你不知道李县令那个长子是个跛子吗?雉儿如何瞧得上她?”
“且还未迎娶君妇,房中已有六房美妾!”
“庶子庶女一大堆,雉儿如花似玉的人儿,如何做得人家继母。”
“你就死了这条心,我就是死,也不会把雉儿推向火坑,嫁给一个残废。”
“我的女儿,你不心疼,我自己心疼。”
“可那李县令在单父县一手遮天,若不应了这门亲事,恐引来灾祸啊!”
“我不管,你若执意把雉儿嫁给那个跛子,我就自缢在吕府大门口!”
“让喜事变成白事!”
吕媪恶狠狠地说。
“那明日我再去县衙一趟,拒了这门亲事也罢!”
翌日,吃完朝食,吕公正准备驾车去县衙。
却见家中人奴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进来。
只见他面色苍白,大喊道,“老爷,不好了。”
“刚才一衙役来传话,大公子犯事被抓入县狱大牢去了。”
吕公大惊失色,“大公子所犯何事?快快道来!”
人奴摇头:“那衙役并没细说,只说大公子触犯了大秦的律法!”
吕媪顿觉天旋地转,良久缓过神来,骂道:“我呸,狗官!”
吕公连忙吩咐吕媪收拾一箱金银珠宝,驾车疯狂朝县衙奔去。
他在县衙大堂里等了许久。
才见那李县令打着哈欠,挺着肥肚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吕公,可是为吕泽之事而来?”
“大人,犬子向来本分,不知犯了何罪,被押入大牢?还望大人明察,还我儿清白!”
说完,他奉上了那满满一匣子的珠宝。
李县令眼睛一亮,随即转了转眼珠子道
“他犯得可是死罪!”
这些财物可抵不了他所犯下了罪孽。
李县令眯了眯三角眼,冷哼一声。
见吕公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李县令指了指下首的狱吏掾,“你且把吕泽公子所犯之事细细道来。”
狱吏掾诺了一声说道:“昨夜夕食之时,县衙接到黔首举报,这吕泽吕公子竟然在吕氏酒肆宰了一头牛。”
“我大秦,耕牛乃国之重器,律法严令,私自宰杀耕牛乃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