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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琴的时候愣住。
真的……太像了。
他那把用了十多年的琴,来自一个不知名琴师的琴,他为了带回家攒了三年钱的琴。
他绝对不会认错,这个做工风格,徐楚宁连忙小心翼翼把琴拿出来,捧着往F孔里看,果然,里面标记着琴师的名字。
“喜欢吗?”
徐楚宁没说话,脸上的震惊慢慢褪去,又将琴好端端收起来,盖上琴盒,放到后座上去。
“哪里买的?”他问,声音里难免有些激动的颤抖,甚至有些恍然如梦:“是他亲手做的吗……”
这个琴师并不知名,所以琴也相对便宜,都是实打实买来用的,要买二手的,肯定不会这么新。
然而琴师年事已高,就算是带徒弟,也不可能做成这样相似的风格,除非是琴师本人亲手做出来的。
他那么大年纪了,能请动他再打一把琴,肯定花了不少功夫……
“是。”郁风峣坦然相告:“托朋友关照了一下,才联系上琴师本人。”
徐楚宁攥紧了拳,急切问道:“他现在身体还好吗?是不是年纪很大了,还健康吗?他的琴、琴还是那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喜欢就好。”郁风峣打断他渐渐激动的声音,握住他的手,“等我们回去,可以去见见他,相信他很愿意接见你这么忠实的粉丝。”
徐楚宁还是恍惚的,听见“回去”两个字,像是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抽回手,“不用了,谢谢。”
手掌一空,郁风峣皱眉,下意识要再去拉他,瞥见他脸上失魂落魄的神色,又愣了一下,硬生生忍住了。
徐楚宁整理好情绪,深呼吸一口气,“行了,说正事吧。”
郁风峣沉默片刻,才说:“我们之间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是吗?”
“你天天等在我家门口,是为了跟我说什么呢?”徐楚宁反问他。
车厢内一片寂静。
半晌,男人才淡淡开口:“是我干的,但绝对没违法,更不会牵扯你,你大可放心。”
“具体的呢?为什么警察会直接到他家里来?”
“嫖娼,猥亵未成年人,贪污,不知道这样够不够警察直接去抓人。”
“你没有陷害他吗?”徐楚宁步步紧逼地追问,眼睛有些发红,显然是不相信他。
“我从来没有陷害任何人。”郁风峣说得冠冕堂皇,“他嫖娼的视频都存在电脑里,人在会所里逍遥,通知警察过去扫一下黄,就够了。”
徐楚宁紧紧盯着他,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可信度,很久之后,才缓缓点头:“行。”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他一刻也不留,开门下车。
“宁宁。”这次,郁风峣跟了出来。
徐楚宁以为他要做点什么,心里紧了一下,回头警惕地看着他。
郁风峣走过来,把琴盒递给他,“拿去吧。”
徐楚宁迟迟低头,视线落在琴盒上,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把琴接过来,“你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往山路上走。
走到一半,徐楚宁回过头,看见车子还停在那个地方,一侧头,不远处的院子里还停着警车,似乎调查还没做完,那间大别墅里灯火通明,也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审判。
回到家后,徐楚宁转身锁门,习惯性地又看了一眼山路口。
那里的车子已经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想起这些天那辆车一直停在那里,徐楚宁拎着琴盒的手微微收紧。
第92章你正常点好不好?
小叔进了监狱,徐楚宁的心也安了大半,但到底还是担心独自在家的母亲,本来想买一个摄像头,但怎么都觉得不能完全放心。
“实在担心的话,就把妈妈接过去吧。”郁风峣说。
“不必了。”徐楚宁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帮母亲搬家,可徐女士却拒绝了,说她半辈子都住在这儿,去了别的地方也不适应,她也不想放弃跟邻里之间的关系。
“现在你的几个叔叔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过来,你爸留给我的那块地,也快弄好了,别太担心我。”
徐楚宁还想再说些什么,看着母亲的表情,也还是妥协了,“那你自己在家注意身体,给你买的东西你要吃,给你买的仪器你要用,别心疼钱,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还容易坏。还有医生让你定期回去复诊,一定要去,要听医生的话,明白吗?”
徐楚宁满心担忧的叮嘱,徐女士无奈地笑着,抬着头帮他整理衣领,用力把褶皱的衣服抚平,“你才是,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吃些好的,别省钱,别老让我惦记着你,自己买肉炖着吃。”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徐女士突然叹气,凑近了些,捧着他的脸摸了摸,“你真的瘦了。”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徐楚宁脱口而出。
之前那男人也是说他瘦了,本来以为只是他发疯胡言乱语,没话找话。
可现在母亲也这样说,徐楚宁就不由得有些怀疑真实性了。
扭头在瓷砖上看了看,上面的倒影确实有些瘦削,五官中带着化不开的疲惫和憔悴,大概还是心里有事儿吧。
他已经心力交瘁,分身乏术,周转在男人和自我之间无法转圜,徐楚宁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神有些呆滞,好像对某些事情已经麻木了,但这些想法断然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否则她帮不上忙,也只会徒增他的烦恼。
“那我走了,以后再回来看你。”徐楚宁握了握母亲的手。
“你看你,一次性就请半个月的假,你老板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不会的。”徐楚宁干巴巴的回答。
临走之前他还是帮母亲把摄像头装上,一步三回头的下了山路。
车子停在路口,徐楚宁提着琴,走近,有几分犹豫,他突然间不太想上这辆车了。
进了这辆车,他就再也走不了了。
但晃神间,车窗已经降下来,男人坐在里面,打开了车门,隔着模模糊糊的玻璃,看着他。
徐楚宁在心里叹了口气,低下头,不与他对视,开门坐进副驾,“回去吧。”
郁风峣没说话,发动车子,驶离了这片山林。
回去的路似乎尤为漫长,徐楚宁抱着琴,降下车窗,把手伸出窗外吹风,男人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徐楚宁趴在窗子边,好像听到男人叫了他两声,但他不想搭理,走了一会儿神,才猛的回头,“你刚说什么?”
郁风峣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我什么都没说。”
“……哦。”徐楚宁浑浑噩噩的转动眼珠子,好像很难聚焦,半晌,才慢慢的回过头,又抱紧了手里的琴盒,神色很平静,却有些怪异。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