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好事,云谷禅寺的住持没有拒绝的理由。
苏良和云谷禅寺简单签了个合作协议,然后事情基本上就搞定了。
接着就是周末了,西山套那边的指向牌也都做好了。
接下来,在树林里面走的次数多了,路也更加好辨认了。
苏良带着大家,原路返回凤凰岭村。
晚饭的时候,苏良便开始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下一步,有远处来的武校学员,还需要安排住宿、饮食等等的问题。
饮食的话,交给自己小姨韩彩芬就行了。
反正,人手不够的话,凤凰村再招聘几个妇女过来就行了。
然后这个住宿的问题呢,暂时来说,将凤凰岭村小学改造成宿舍,两个大教室,一个教室里面放大通铺,弄些铺盖,一个教室住三四十人没问题。
实在不行,村里那些荒废的草房子,下一步装修装修,也能住人。
接下来的难点,是管理。
自己加上四个教练,管理二百来人,问题不大。
然后当学员千把人的时候,管理难度可就大多了。
按照一个教练带五十个学员的班额计算,一千人得分为二十个班。
最少,需要二十个教练。
而光管理这二十个教练,就得费些力气。
就在苏良吃晚饭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起来。
韩彩芬抬头看着旁边的闫富,便说道:“你去看看。”
苏良见闫富出去了,自己皱着眉头,一边吃饭,一边听。
“你说你!你闹腾啥啊?”
“偷吃了我们家的鸡,还真就没人管了?我找苏总去!”
“谁偷吃你家鸡了?你有啥证据啊?”
“你前几天就盯上我家老母鸡了,别以为老娘没看出来,你个外乡的小祸害,还成精了呢!”
苏良听出来,是何为民的老婆和武校这边一个姓张的教练在争吵。
旁边,何为民在劝解。
“哎我说这个大嫂,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滴还看不起我们外乡人了?这话咱们得找苏总评评理去。”
另一个武校的教练也加入了进来。
“哎,还真就别说老娘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这山村里面现在就苏总一个人说了算,到底谁偷吃了我家的鸡啊,我也说啥得找苏总调查出来。我非要把那厮的嘴巴撕烂,把肠子拽出来,缠住他的脖子,勒死那个王霸鸟儿艹的熊吊玩意儿。”
“你说话别嘴巴里面不干不净!”
“就是这么说话的,来啊,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你不是武术教练吗?狗迪奥里面呲不出好雄,你来和老娘比划比划啊!”
苏良出去到外面空场地上的时候,看到何为民的老婆,挽着袖子,要上前跟武校的教练动手。
女人动手,挠人,咬人都用的出来,尤其是何为民的老婆,更是女人打架里面的高手。
那武校教练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哪里见过这架势,也不敢动手,唯唯后退。
“哎哎哎,我说大娘啊,你这是要干啥啊?”
何为民的年龄比苏灿路要大,所以按照庄乡邻里的叫法,苏良得称呼何为民为大爷,而他老婆自己则叫大娘。
有些地方的风俗里面,大娘的称呼,一般是给年龄比较大的妇女的。
而在鲁中这边,二十来岁的妇女,也可以被称作大娘。
当然了,称呼二十几岁的女人为大娘的,那都是几岁的小孩子了。
苏良快步走过去,使劲拉住了何为民的老婆。
“哎呀,我的苏总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家的鸡啊,被那个王八鸟儿艹的胸雕玩意儿给吃了啊!苏总啊!你说那是个什么老包子生出来的撇脚汉啊,真是到了八辈子霉才能遇到的丧门星啊!”
回头一看到苏良,何为民的老婆顺势就蹲在地上,双手扑着自己的腿,然后那腿还有节奏得蹬着,地面是水泥的还好,要不然可就要尘土飞天了。
一边两个武校教练,看到苏良走了出来,内心也有些发憷,不过还是忙解释起来。
“我根本就没动他家的鸡,非说是我偷的。”
“我们怎么可能偷她的鸡呢?”
两个教练在解释,然而何为民的老婆却大声喊道:“有种干没种认的孬种啊!把老娘气死了我当鬼也饶不了你们的!”
旁边何为民十分无奈,同时还有些觉得很丢脸。
“你快点给我起来!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
旁边苏良安慰道:“大娘啊,快别生气了。生气伤身体,还让人笑话不是啊。你家我弟弟,长大了还得找媳妇呢,快点站起来吧!”
这时候,屋里的韩彩芬也出来了。
“老嫂子,不值当为一只鸡这么生气上火啊。”
刚才苏良说起何为民的老婆以后还得给儿子找媳妇这件事情,觉得也有道理,便借着韩彩芬的手,站了起来。
“苏总,我的鸡怎么办?”
一只鸡,在1993年这会儿,总价值不到五块钱。
1993年这会儿,鲁中这边饲养的鸡,一般就是本土品种,鲁中草鸡。
这种鸡呢,母鸡一般就只能长到一斤半重,公鸡呢也就能长到三斤重。
这种品种的母鸡,个头虽然不大,但是下蛋却非常勤快,基本上产蛋期的时候,一年能下200个蛋,有些特别优秀的甚至能产300个鸡蛋。
1993年,大寨乡集市上面,抱着公鸡去卖的农民,公鸡活鸡一斤的价格只有一块七毛钱。
一只三斤重的公鸡,也就值五块钱而已。
苏良直接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了五块钱,递给何为民的老婆:“大娘,村里面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也不好意思,这样,这鸡我赔给你钱,您呀,千万别生气。”
苏良一个劲得冲着何为民递眼色:“何会计啊,你快点扶着我大娘回家去吧,家里娃娃不能离了人啊。”
何为民一听,立马借着台阶,便扶着自己老婆回家去了。
另一边,两个教练见对方走远了,忙走到苏良跟前说道:“苏总,你就这么便宜了那个老娘子?”
苏良微微一笑,回头对张教练说道:“别让别人抓住把柄!”
“您放心……”
张教练脱口而出,不过很快发现不能这样说!
苏良新盖的五间瓦房,现在住在这里的,是苏良、苏梅、韩彩娥和韩彩芬。
闫富马上就要和韩彩芬定亲了,他现在住在苏良的老家里面。
晚饭的时候,闫富会过来和苏良他们一块吃饭。
吃完了晚饭,闫富会回到苏良老家那边。
“良子,那个姓张的武术教练,我看着也是鬼头鬼脑,不像是好人。”
韩彩芬一边打着毛衣,一边说道。
劳累了一天,韩彩芬将打毛衣当做晚上消遣的方式。
苏良点了点头:“没错,何为民的老婆虽然平时比较强势,但是也不是冤枉人的人。”
他捏着下巴,思考着可能会有的危险。
下一步,自己要聘用二十个武术教练。
如果都从同一个地方聘用的话,一块来到了凤凰岭村,那凤凰岭村这边的势力地图,可就要重新划分了。
二十个年轻的武术教练,自己前世的时候对这一伙人是一点都不了解,如果有几个刺头,对于自己整个计划的实施,将会是极大的阻力。
甚至于说,还会让自己陷入极大的被动之中。
那个姓张的教练,必须要查明他的行为。
然而,如果贸然把那个张教练开除了,也会伤了那些老老实实的教练的心。
再说了,实际上正如荤城教练说的那样,凤凰岭村的村民,还是有些欺生的。
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欺生,也有一部分人是欺生的。
当外来人和本地人产生了冲突的时候,大多数本地人当然站在本地人这边。
现在,是本地人的实力远远超过外乡人,而一旦从外地招聘过来二十个教练之后,这种实力的对比,就发生了翻转。
可能到时候,就是外乡人欺负本地人了。
想到这里,苏良谨慎了起来。
下一步,再招聘教练,得换个地方!
哪里还有武术教练呢?
鲁南地区尚武,老百姓多有练习武术的传统,除了荤城以外,粱山也是重要的习武之地。
而且,粱山泊武校,是和宋江武校齐名的武校。
两个武校呢,长久以来,也是竞争的关系。
从粱山那边招聘十个武术教练,从荤城那边招聘十个武术教练,两边相互牵制,下一步管理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想到这里,苏良便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记录了下来。
另一边,武术教练的宿舍里面。
现在苏良的武校,有四个武术教练,都住在原先凤凰岭村小学的办公室里面。
这个办公室呢,原先是徐琴和林生生活的地方。
现在,两个老师都已经调回到中小去了。
“张超,你说你今天惹那个母夜叉干啥?”
原来,这四个教练里面的一个叫张超的教练,真的偷了何为民家的鸡,跑到西山套那边,烤着吃了。
西山套里面,山林密布,溪水流淌,是游玩的大好去处。
四个年轻的教练,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到西山林那边去玩。
现在,四个教练周一到周五,白天上课的时候,只有苏良一个学生,留一个教练就行了,其他三个人啊,没事干。
“李涛,怕啥?这穷山僻壤里面,你说咱们怕啥?”
这张超,是今年刚被招聘过来的武术教练。
李涛呢,则是去年的教练。
“我说张超啊,别人倒真无所谓,就是那个苏总啊,我跟你说,咱们还真不好对付他。”
听到李涛这么说,张超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说涛哥你是不是傻了,就那个小孩?”
“张超你来的晚,可别拿他当小孩,你今天也看到了,他说话做事,哪一点像个小孩了?”
张超皱着眉头,思考着另一个老乡说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四个武术教练便起床开始晨练。
而苏良呢,这时候也从南山跑了回来。
每天早晨从南山那边跑一趟,已经成了苏良的习惯了。
“苏总这么勤快啊!”
苏良笑着跟四个武术教练打招呼:“习惯了,每天都是这个点。”
回到家里面的时候,苏良的小姨韩彩芬已经给他做好了饭。
早饭过后,何为民便和陈庆红一块过来,让苏良查看这周的账目。
苏良看到没有问题,便签了字。
接着,何洪义便来报到。
“苏总,今天有啥安排啊?”
平时苏良没事,就练练武,回头巡视巡视自己的羊圈和羊群。
“电信所那边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咱们今天去县里面看看。电话得抓紧时间安装好。”
“好。”
然后呢,闫富开着苏良的面包车,带着苏良和何洪义,便打算去一趟区里。
1993年这会儿,电信还没有分家,业务管理多而且杂。
苏良已经在大寨乡电信所里面交了五千块钱的电话初装费,等了都一个月了,还没有人来上门安装电话。
于是,苏良决定走上层路线。
区里面苏良现在也认识不少人了,但是最好说话的,还是林海。
苏良直接来到了林海的办公室,敲门便进。
“哎呀,小老弟,我刚才心里面还念叨你呢,忽然就来了。”
苏良将一盒好茶丢在林海的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了他办公室的沙发上。
“哦,林局有啥好消息要跟我说啊?”
一块跟着苏良来的,何洪义也跟着进来了。
而司机闫富呢,则在车里面等着。
何洪义笑呵呵得在一旁坐下:“苏总,我看林局是有好消息跟我们说。”
林海回头对自己秘书说一声,让他沏茶。
“还真有个好消息,市里出台了个养殖户扶持的政策,根据养殖规模来给补贴。你那边的养殖规模,是足够大的,我想着给你申请申请,看看能不能批下来。要是批下来啊,还真能给不少钱呢。”
苏良一听很高兴啊,没想到今天这趟来,还有意外之喜。
“能给多少?”
林海皱着眉头思考了下:“估计,要比你的投资还多些。”
苏良在山上的投资,包括建造羊圈、栅栏、仓库等等,还有就是承包土地的投资,总算下来,也有个七八万吧。
“具体多少?林局你有数就直接说个数。”
林海两个食指交叉:“这个数。”
苏良眼睛一瞪:“十万?”
林海点了点头,苏良兴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