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府中下人的注意,叶知语捂住她的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哭也没用,说吧,你费劲出宫,到底是想去哪里?”
洛子悠收声,但是还是有些哽咽,“我想回北荒,春燕与我在宫中相依为命,不忍看我如此难受,便想出这个主意,我也不是想做回北荒的公主,皇兄想让我死,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但是我想知道我母妃现在过的怎么样。”
叶知语平静的听完,心中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自从她被发现中毒之后,子桑珩之便调查出,洛子悠的母妃,已经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北荒的皇后做成了人彘,活活疼死了。
这个结果对于一个女儿来说,太残忍。
“你现在回去,也可能见不到你的母妃,因为你既然没死,洛子铭肯定知道你找人解毒了,那么等待你的,只有两个结果。”
“一是他为了掩盖残害手足的事情,将你秘密处死,二是继续将你送到别国做妾,为他所用,两条路你要怎么选?”
叶知语认真的给她分析局势,妄图打消她离开的意图。
可是洛子悠却坚定的摇摇头,“不,我要回去,他们都要我的命了,也一定不会放过我母妃的,我还有个妹妹在宫中,父皇不会不管我的。”
叶知语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的皇兄敢一个人做主跟我朝废太子交易谋害冥帝?洛子铭舍得让你和亲嫁给一个跟父辈差不多大的人,只能是你父皇和母后授意的,别回去了,难不成你想春燕白死吗!”
说到春燕,洛子悠这才冷静下来。
“可是,我现在该去哪呢?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
叶知语皱着眉头深思了半晌,这个问题的确十分棘手,北荒狼子野心,迟早与大晟有一战,只不过现在不是好的时机。
“你若是相信我,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皇室的情况,如今你进退两难,或许我能帮你找到一处生机。”
她承认自己有些烂好心了,但是洛子悠本就是皇权的牺牲品,现代的灵魂,不允许自己袖手旁观。
洛子悠抬起袖子擦了擦脸,“好,我说。”
“我父皇一共有七个皇子,十一个公主,大皇子洛子铭和七皇子洛子腾还有三公主,是皇后嫡出。”
“二皇子洛子霖是秦贵妃的儿子,也是洛子铭竞争皇位的最大的对手。”
“其他的皇子公主,要不无能,要不就是年纪不大,各宫妃子养着,倒是也没什么例外,只是我的同胞妹妹洛子真比我小两岁,一直养在秦贵妃膝下。”
一番介绍,叶知语也大致明白了北荒的情况,看来北荒阳帝迟迟没有立太子,是因为想看看,这两个儿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这么一来,事情反而好办了。
“你妹妹被养在秦贵妃膝下,想必与二皇子能说得上话,你既然已经被放弃了,如果不换副牌重新上桌,恐怕没有机会报这个仇了。”
她能看出洛子悠眼中的恨意。
知道仇恨那就好办,回去搅乱朝堂,一个女子足矣,子桑玄恨得是阳帝和洛子悠,若是二皇子登上那个位子,交出二人,这场战争也是可以避免的。
洛子悠不解的问,“可是,林小姐刚刚也说了,我现在回北荒,恐怕连母妃的面都见不到,就要被抓起来,我怎么报仇。”
叶知语冷着脸,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最终还是开口,“你如果想报仇,那就必须回去,而且,你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妃了,因为据我们的线报,她已经被你们的皇后折磨致死,尸骨无存……”
洛子悠惊讶的瞪大眼睛,哑然失声,眼泪却吧嗒吧嗒的落下,原来一个人悲伤到极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的。
这个结果对她来说的确是太残忍了,但是叶知语心里已经准备帮她回去,那就不能以北荒公主的身份,而是要带着血海深仇。
这样,才不会影响到大晟的布局。
她轻轻的将人搂住,“你要忍着,不能哭,哭只会让别人看出你的脆弱,秦贵妃收养你妹妹,不过准备给自己儿子铺路,所以你要回去,加入他们的阵营,才能除掉仇人!”
过了好一会儿,洛子悠终于不再流泪,只是声音颤抖的问,“我没什么她能看上的东西,又如何能获取信任?”
叶知语从怀中掏出一枚神医谷的令牌,这是前段时间自己中蛊,爷爷来京城亲自交给她的,凭此令牌,可以调动全天下神医谷的弟子。
“这个给你,就是你回宫的底气,去找秦贵妃,她自然会庇护你,毕竟,没有人愿意跟全天下大夫作对。”
她满怀感激的接过令牌,就地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个头,“林小姐再造之恩,洛子悠铭记在心,今后若有机会,必定结草衔环,以报今日之恩。”
报恩就不必了,神医谷的支持算不得什么,大夫治病救人,对政治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却可以保住洛子悠的一条命。
只要活着,那就有其他可能,怎么做,要看她自己。
等喜翠回来后,吩咐着去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让她换上,然后套上马车从后门将人送出府,但是等到出城的时候,按照惯例是要检查车厢的。
叶知语不会神医谷的易容术,但是她会化妆,简单改了个造型,遮住了洛子悠立体的五官,看起来就是一名丫鬟的模样。
只要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士兵上前行礼,“见过林小姐,今日出城?”
叶知语笑着说,“对,去城外庄子上看看,新播种的粮食怎么样。”
“最近严查辛苦了吧?”说完,故意掀开帘子让他们看了看里面。
士兵扫了一眼迅速堆起笑脸,“小的们不是这个意思,林小姐是陛下好友,自然不会窝藏逃犯,您请慢走。”
马车继续走,喜翠提着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叶知语笑她没出息。
“小姐,我从来没做过坏事嘛,一时紧张也是常有的,下次不会了。“
叶知语笑着点了点她的头,“你什么意思,跟着我就是干坏事,还有下次?这次也是意外,回去后什么也别说,包括是慎言也不能告诉。”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子桑玄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