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妾室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孙老爷听她报了名讳，原本要发怒的样子，一下子变得谄媚，弯着腰说，“您就是镇国将军的外甥女？失敬失敬。”

“本来该在下去拜访的，只是刚回来没几日，家中事情繁杂，失了礼数，林小姐莫怪。”

叶知语冷笑一声，心里想着，这么一个见风使舵的父亲，和一个胆小怕事的母亲，是怎么教出孙昱衡这样性子坚韧的女儿。

她施施然直接坐到了主位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孙小姐让人递话，让我来一趟，说是家里出事了。”

“我来的路上就在想，你们孙家在夷陵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孙府是她的家，还能出什么事，今日一见，可算是开了眼……”

孙老爷脸色瞬间就白了，急忙解释，“哎呀，误会，都是家事，衡儿也太不懂事了，怎能劳烦林小姐大驾光临。”

说着，目光凌厉的落到一旁的吴大富身上，“就是你出去乱嚼舌根子的吧？来人啊，拉下去乱棍打死！”

说完这话，叶知语心中也是一骇，当着外人的面就敢打杀下人，自己在京城也是闻所未闻，吴大富是孙昱衡的忠仆，他这样做，不仅是丝毫不顾及女儿的面子，更是在打叶知语的脸。

“等下，孙老爷火气是真大，就算是签了死契的下人，随意处置，也是有失高门大户的风范，更别说，他又没做错什么！”

随后眸中寒意阵阵，“难不成，孙老爷是怪吴大富请我上门，打杀给我看的？”

与其冰冷，孙老爷面色一滞，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后陪笑着说，“林小姐哪里的话，无规矩不成方圆，孙家虽然只是一介商人，但是家规森严，是万不许奴才胡来的。”

呦，区区商户，还装起来了。

“小南，你是国公府出来的，别丢了脸，谁敢上前，给我打断他们的腿！”

姓孙的不给自己颜面，那么自己也给不了他脸。

“林小姐，您这是……”

到了这个时候，孙老爷还是一脸不知所以的样子，感觉叶知语是那个强闯民宅不讲道理的人，自己才是受害者。

“孙老爷，我也说了，是孙小姐请我过来做客，可是我一进门就看到这模样，着实有点奇怪，再说了，吴大富也曾与我在去往西夏的路上，同行了一段，我断然不能看着他死于非命。”

没有孙老爷的喊停，下人不敢退，于是小南三下五除二的将十几个下人全部打趴在地。

“呦，这么不禁打，刚刚孙老爷的气势，我还以为家丁能有多厉害呢~”

叶知语老神在在的说着话，云裳很狗腿的站在一旁拿起锦扇帮着煽风，“小姐，刚刚孙小姐让您带她走，想必这个家也是对她多有苛责，您还记得吗？上个月她还被打的奄奄一息，哎……”

云裳跟叶知语久了，很快便明白了自家小姐想做什么，顺着把话引到孙昱衡身上。

叶知语转过身，看了一眼和孙夫人靠在一起的孙昱衡，“你来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夷陵如今已经隶属大晟，一切按照大晟律法，今日我就充当一次县官，给你们断断案。”

这话一出，孙夫人面色松快了一点，叶知语的能耐她是知道的，只要她愿意管，衡儿就没事了。

孙老爷陪着笑，“哪里有什么案子，都是自家小事，不过林小姐既然问到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了。”

“您与衡儿交好，自然知道她曾经为了孙家，女扮男装管理家中事宜，我这个做父亲的，时常觉得愧疚，不过如今也恢复了女儿身，那婚姻大事，就要提上日程了。”

“可是这孩子从小当男子养大，也实在是不服管教，家中都安排好了，她说什么都不愿意，您说，就算是大晟，哪有姑娘家不听父母安排的？”

他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下今日的主要矛盾，叶知语听着，轻轻点点头，“说的在理。”

然后转头询问孙昱衡，“你为何不愿意呢？”

虽然有心维护她，但还是要听一下她的理由，毕竟在这个时代，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自己那么幸运，可以婚姻自主。

“别人家的父母，都是处处为子女考虑，可是他呢，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还有他那个在外边生的儿子，哪里还管我的死活，现在说的冠冕堂皇，心中龌龊，整个孙府谁人不知！”

“放肆，看来我是从前把你惯坏了，让你有胆子这么跟为父说话！”

孙昱衡口气不善，气的孙老爷吹胡子瞪眼，直接想上前动手，这时候云裳心一横，直接站在母女俩前面。

她是这么想的，自己虽然是个丫鬟，但却是小姐的丫鬟，孙老爷若是对自己动手了，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他。

果不其然，孙老爷手举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便放下了。

“林小姐，你看她，还算是孙家女儿嘛，如此忤逆，难道我作为父亲不能管吗？”

孙昱衡听到他的话，似乎受到了刺激一般，站起身来，越过云裳，“你也配当父亲，在你一脚将我踹翻在地差点命丧黄泉的时候，我就没父亲了。”

“逃难的时候想不到我，现在天下平定了，过好日子了，想起你还有一个女儿，可以卖了去给你儿子铺路，我告诉你，孙耀庭，你以后只有孙天赐一个孩子了，我不会认你的！”

父女俩剑拔弩张，叶知语知道孙昱衡性子好强，没想到这么烈，按照大晟律法，子女忤逆，不仅名声没了，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有个性。

她刚准备开口打圆场，忽然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上来就是对着叶知语微微一福身，“让林小姐见笑了，老爷跟小姐都是一个脾气，犟的很，不是冲着您的。”

然后撒娇似的拉了拉孙耀庭的袖口，“老爷，有话好好说嘛，林小姐是贵人，又是小姐的朋友，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孙夫人口中那个生了儿子的外室，如今孙府上的沈姨娘。

“你什么东西，我母亲还在，怎就轮到你一个姨娘出来说话，还不够嫌丢人的吗？”

许是因为叶知语的撑腰，孙昱衡什么都不顾及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的沈姨娘脸上的笑意都僵住了。

“大小姐、你、我好歹也是你父亲的妾室，也是你的长辈，怎可如此与我说话……”说着，眼圈子一红，就要垂泪，这副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你也知道你是妾室，那就摆正位置，别出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