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赐良机

月光清冷，料峭春寒，碧空深邃，繁星漫天。

距离新学期开学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此时正是周六傍晚，留校学生正从食堂走出，三两成群结伴回宿舍，绝大多数的学生早在昨天下午课堂结束便已经离开学院了。

乔邦正咀嚼着可口的食物，今晚吃的可是以点苍省赤肖鸡为食材做成的盖浇卤鸡饭，放在平时是很难吃上的美味，定海省多海鲜、河鲜，寻常走陆飞禽反倒是极为少见。

乔邦算是摸清了规律，这学院每周六晚的吃食营养价值虽然不一定比平时好，但味道却要超出太多，这食堂里的厨子算是有些追求，平淡的生活没有磨灭他们心里的火苗，还是能做出些令人忘怀的可口佳肴的。

缓步走回宿舍，他并不急切，因为他心里清楚，此刻在宿舍的也就只有聂小龙了，朱翰坤、周昕周六上午去完成学院安排的工作前就将随身物品收拾好，工作一结束便奔回宿舍提走行囊离开。这段时间学院的生活极为辛苦，乔邦也不愿与聂小龙谈心唠嗑，两世为人他已不需要通过沟通来缓解、梳理自己的烦闷情绪，更多的是小心翼翼地进步着，避开这所学院内的这么多双眼睛，还要尽可能掩藏自己的实力。

这段时间武斗课也吃力的很，并未在人前暴露小肉包已经转化属性的情况，尝试通过小肉包来催化雷属性灵力发现极为吃力，乔邦只好在平日的修炼中催生雷属性灵力储存于体内，在这方面耽误了极为冗长的时间。

原本乔邦是想公之于众，前期虽然解释起来很费时间，但后续便能自在使用光属性灵力了。同辈都是稚气未脱的孩子，能够引起注意的就只有老师，校长胡思归对自己的情况知根知底，但其他人他并不想招惹。

经过韩俊虎那一茬子事后，乔邦思虑颇多，后面闲暇时反复思量都觉得韩俊虎极有可能是双面间谍，一方服务于南域军团，另一方却不得而知。若是地方匪寇、山贼倒还好，若是上天门亦或是城主府安插的细作，后果就难以预料了，南域军团的情报被泄露了多少无从得知，但对于乔安国、杨成富来说这绝对是附骨之疽，烂而不散。

诸多考量，乔邦决定隐忍，每天提纯压缩雷属性灵力耗费不少时间，但乔邦也乐得如此，当是日常训练了。

这两个多月乔邦心无旁骛，专心于学业之中，惹得同学都侧目，老师更是喜上眉梢，吴铜锁、吴玉齐是最为开心的，虽然学生都还年幼，无法以现阶段的努力来评判未来的成就，但乔邦学习的状态不似同龄人，其他孩子还有开小差、玩乐的心思，在乔邦身上却是没看到一分一毫，这样沉下心来学习的孩子不论是老师还是长辈都会点头赞叹，从他的精气神能看出未来的影子。

刚开始接受学院教育的时候乔邦还有些吃力，现阶段却是游刃有余。只不过他仍然觉得八岁左右就要接受这么紧密的课程实在是有些过了，定海省初级灵武学院在全国能排上前五名，培养优秀学生的秘诀恐怕就在于此。周一至周五的课程紧凑，周六周日则放松舒缓，一张一弛，这便是学院的节奏。

越是在这所学院生活，便越是明白，每周六留给重点班学生和工读生的工作，是学习知识的最佳途径，学生之间的差距就在于这周六一天的时间，积少成多，差距日益明显。如果说开学分班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觉得不公平，自己也可以尝试晋升重点班成为其一份子的话，第一学年下学期开学不少普通班的学生申请转重点班的学生在与上学期排名倒数前十的重点班学生一较高下后都尽数落败，竟无一人挑战成功进入重点班。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学院设置普通班和重点班本身就有所倾轧，芸芸众生里挑萃拔尖，重点班的学生一届届毕业，投身于中级灵武学院，再就读高级灵武学院，层层筛选后脱颖而出，成为伽罗帝国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本就是时代的缩影，时局的微观表现。想要实现众生平等本就是无稽之谈，灵武者的超然地位注定了他们亦或是她们将会是时代的弄潮儿，学院将班级分成普、重两级也符合国情。

这些天乔邦已经感受到其他普通班对重点班的排挤和对立情绪了，很显然这群孩子虽然还没形成足够的心智，但已经感受得到被区别对待的滋味，差异慢慢促成了尊卑心理，都是付了学费进入学院的学生，却在修炼上渐渐跟不上重点班学生，这让学生群体的心态都不免失衡，在食堂一起用餐的时候最为明显。

对于这些小打小闹，间歇性的摩擦冲突乔邦不予置评，世间本就充满了不公，想要获得他人的尊重就必须要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祈盼这世界会变得更好。若想获得更好的资源倾斜，那就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超越重点班学生，跻身于学院同年级前列，才会得到足够的尊重，也会受到普通班同学的羡慕，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排挤、对立。

今日在博览馆寻觅一本有关现世流传兵灵图谱的书籍，让乔邦大开眼界，看到图文上记载的诸多地址，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是稀有的兵灵绘画的就越是精美，乔邦心生向往，将这些地方一一记录，所图并不只是为了兵灵，还有那些人类鲜少踏足过的地方或许拥有秀丽风光，若能心无杂念畅然游玩一番那自是最好。前世在魔都浮沉，根本没有时间走出人潮看看这大千世界，乔邦期盼着自己足够强大，有朝一日能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世界的疆域不再限制他前进，险阻也不会成为他的桎梏。

破魂枪虽然还未修复完成，但乔邦感觉最多还有三个月，破魂枪便能真正圆满，达到它的巅峰状态，届时他便可以借此神兵利器在定海省初级灵武学院的学生群体里占据一席，真正能够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当学生之间的差距已经无法通过短时间的努力去磨平的时候，收获的就都是钦佩和赞叹，以此获得团体之中顶尖者的照拂，寻求庇护的同时亦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蔽日藏身诀修炼起来也再无滞塞感，这门心法熟练运行后便有一种自在、轻松感，越是修炼便越觉得身心都轻松许多，就仿佛躲在苍天大树下乘凉，烈日当空，四周酷暑炎热，唯独这树荫下却是凉爽无比。

乔邦每每修炼蔽日藏身诀，就感觉自己身处清凉之地，四周却都是热风呼啸，这无边热浪却是分毫近不了身，只是在外围呼呼刮过，每次停止修炼后自身就仿佛被热气所吞没，那种滋味着实不好受。每每修炼这门心法，乔邦都觉得修炼开始与结束的体会真是天差地别，那种跳进清澈的湖水与逃脱滚烫的岩浆的感受其实都挺突兀，乔邦适应了好一段时间才缓过劲来。

越是修炼蔽日藏身诀，就越发觉得这门心法是在锤炼灵武者的心智，令其反复接受这修炼的煎熬，苦其心志，让内心得到历练，或许才是这门心法最重要的作用。相比较于它对兵灵的养护，乔邦觉得它更大的作用则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影响着灵武者的心神。

乔邦推断这门蔽日藏身诀应该不仅仅只是温养兵灵的作用，以点苍门存世立派的现状来看，蔽日藏身诀很有可能是点苍门最为核心的心法之一。越是思考就越是觉得这条思路没有错，对于科尔特系统他更加忌惮了。在科尔特系统神乎其神的作用下，乔邦享受着它所带来的便利的同时，对于科尔特系统便更是心生警惕。从结果来看它将这方世界于它而言所有有价值的事物都扫描存档，在他遇到科尔特系统前一定还有很多宿主，利用无数任宿主的人生轨迹，慢慢整合出一套资料库。

如此想来，自己也只不过是这科尔特系统的工具罢了，是它探索这个世界的载体，从其布置任务的随机性便能看得出，它所追求的正是资料收集。尽管如此思考并不客观，自己也在利用科尔特系统实现自己的目的，但事实上来说，科尔特系统利用自己大过于他在利用科尔特系统，从潜力值兑换系统以及修复兵灵的方案上便能看得出来。

思绪驳杂，乔邦这满腹心事不知从何说起，缓步来到宿舍楼下，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浊气吐了个干净，活动了一下肩膀，抬步登上台阶，穿过长廊来到宿舍门口，抬起钥匙前穿梭空间，下一秒来到蛇蔓空间，却发现宿舍内空无一人，原本应该在宿舍躺着的聂小龙不见踪影，却在自己床前的桌上看到一卷竹简，拾起翻开阅读后知晓聂小龙的养父执行任务准备返回澜武城，途经挽风城将他带走在城内小聚。

这倒是件好事，聂小龙一直未曾寻觅到亲生父母的踪迹，若能与养父更加亲密，心中的执念或许会随时间流逝而慢慢消磨吧。

这世道，或许他的亲生父母早已辞世也说不定，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留给聂小龙一个念想吧……

看着空荡荡的蛇蔓空间，乔邦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不连夜赶回挽风城宅院，夜黑风高的时候自己孤身一人想要进出城门解释起来极其费劲，这段时间城防不仅没有松懈反而更加严格，韩东升逃出生天后再难寻觅踪迹，上天门增派诸多人手没有查出韩东升的下落，武尊者邓圣杰被皇庭召回，一番呵斥少不了，办事不力、贻误搜捕时机的罪责自然就得有人给顶上，而羽立青则被暂时留任于挽风城，待皇庭调派新的提案辖司过来再另作安排。

此事影响深远，羽立青在邓圣杰被召回之后更加谨慎，巡察力度有增无减，城防也成了羽立青最关心的地方，挽风城三座城门只开放南北向，西侧城门只留单人可以通过的口子，不允许马车、货车通行，而乔邦想要回挽风城，就得从这成人大小的口子进去，颇为棘手。

如此作为倒是起了奇效，羽立青未能抓出韩东升及其宗族余孽，倒是将楼兰王朝派过来的一众宵小细作抓了不少，霹雳手段惹人注目，冯城主明面上并未抵触羽立青，甚至调集挽风营的士兵加强城防，支持羽立青的行动。如此操作属实是夸张至极，直接动摇了挽风城内的经济，民众怨声载道，更多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坊间巷堂里，大多数百姓敢怒不敢言，背后已经问候了上天门、挽风营祖宗十八代不知道多少遍。

这也是乔邦一想到回挽风城头就大的缘故，但不回去也不行。他定期出现于宅院之中也是给士兵们一个保障，毕竟他们来到挽风城的身份是行商也是文塾院的散言人，有了乔邦这一重身份算是士兵们的一重保障，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乔邦需要通过田野获取南域军团最新的部署，尽最大努力为南域军团提供些助力。

这两个月乔邦可没有闲着，除了不断接触灵虫、灵兽来获取潜力值，返回宅院的时候还坚持制作阵盘，每次都是制作八张聚灵阵盘，另外两张都在尝试制作不同的阵盘，以求有所突破。虽然效果不尽人意，但八张聚灵阵盘却是按质按量的制作出来了，每次都将其中三张聚灵阵盘留存待士兵返回南域军团将物资运输回储仓的时候将阵盘上交于乔将军，另外五张直接由辜俊毅转手贩售，赚取利润贴补家用。

拿定主意明天清晨就离开学院，乔邦抓起钥匙传送来到长廊，将破魂枪和小肉包都召唤出来，一手持枪及钥匙，另一条手臂框住小肉包传送回蛇蔓空间，任由小肉包撒欢，让它放纵玩耍，自从小肉包进化成辉光白豹后他就没有将它在蛇蔓空间内释放出来，每次都是在石塔外将它释放出来与钢岩蹄兔玩耍，乔邦不好让旁人瞧见雪白毛发的辉光白豹，只在远离学院的地方让其活动。虽然灵结空间内灵兽并不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温暖舒适的灵力将契约灵兽包围着，但乔邦总觉得放出来的时候小肉包才是活生生的存在，比起被利用的价值，乔邦更希望小肉包是有自己的意志的，平等契约其实不平等，脱离了肉身的契约灵兽也只是灵武者予取予求的能力源泉。

这世界已经很残酷了，乔邦只希望小肉包活出自己的模样，而不是自己的工具，亦或是傀儡。

这一夜乔邦肆无忌惮地修炼着，平时只敢在无人的时候修炼的兽吸法，在石塔旁对着钢岩蹄兔释放的心魔雷，眼下也能在蛇蔓空间内任意施展了。尽管没有目标，但乔邦这两个多月自己摸索出了一条门路，将心魔雷悄然施展，再全力运转兽吸法，全身毛孔张开的同时，透过心魔雷感应周围的气息，感受着心跳的频率，倒也是条探知四周环境的门道。只不过任由乔邦如何刻苦修炼，心魔雷还是无法控制得好，精神力与灵力的平衡始终不得其法，打入钢岩蹄兔或沸泡鸭鸭的身体里非常容易，但想要控制其爆发的时机实在是有些困难的，尝试了很多次乔邦都不得要领，思来想去乔邦只能以后再行尝试，推测是自己的修为不够，灵士境界无法将心魔雷种子稳定住，或许更高的修为才能做到。

乔邦并未懈怠，趁无人打扰将心中诸多猜想一一试验，白天的劳累并未影响此刻乔邦的心情，蛇蔓空间内浓郁的天地灵气成了自己诸多手段应验的绝佳场地，比起石塔附近不知要高效多少。不过乔邦也不敢肆意妄为，蛇蔓空间不容破坏，否则自己就会被困于此，这方面已经有“优秀”的同窗亲身实践了，最终也是古桐老师重新凝聚出新的蛇蔓空间，十分辛苦，那三个同班同学也因此失去了两个月的休息时间，每周日被罚去种植园清扫落叶，驱除有害灵虫，以及凝固了的鸟粪……

这一夜乔邦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异常，真正睡着的时间加起来不足四小时，修炼起来全然不顾身体疲惫，精神力异于同龄人的弊端体现出来，小肉包都觉得有些无聊了趴在蛇蔓上乔邦还乐此不疲，一宿功夫倒也研究出了些许花样，将小肉包的天赋能力耀光斑和心魔雷种子相结合，通过纯粹的光属性灵力与精神力结合，比起混合灵力与精神力相融形成的心魔雷要更加持久。

当然，也就多上两秒而已……

洗漱后乔庄易容一番，搂着小肉包的豹头，抓起破魂枪，抬起钥匙贴向蛇蔓壁，熟悉的晕眩感再次涌上双眼，片刻功夫便来到了长廊，借着走廊一侧透过窗沿的阳光，确认四下无人后将小肉包收回灵结之中，与此同时将破魂枪纳入识海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乔邦谨慎离开宿舍楼，学院内并没有什么人，周日上午很难看到学生，只有并不熟悉的老师心急火燎的朝着凝元台走去。乔邦尽可能避开老师，时刻牢记自己已经易容，不让人发现端倪是基本操作，不与人产生交集便能保持伪装，尽快赶到宅院才是要紧事。

穿过石桥，绕过盘山道，钻入树林之中，默默运转兽吸法感受四周的动静，同时也将科尔特系统打开，确认周围没有生物后顺着石子路朝挽风城西侧城门前进。山林幽深寒遂，时不时响起窸窸窣窣的风吹草叶之声，四周寂静一片，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洒落林间，依稀可以瞧见陡峭的岩壁上几头鸟类灵兽飞掠、盘旋着，并未啼叫惹人心中不安。乔邦加快步伐，双臂抡转，双腿迈开，运转灵力于双腿、双足之中，一番周折跑出山林，绕过密集的石墩群来到主路，减缓速度的同时收敛自身气息，一番调整后匀速向前迈步，前面已然出现人影，距离城门已经不远，乔邦放慢脚步，跟在前面一群农夫打扮的人后面，科尔特系统的作用下却是将这些人头顶上的资料一览无余。

这不看不要紧，仔细阅览却发现不得了，竟是韩不言、韩家勇，其余六人名字并不熟悉，但这群人里有这两人已经说明许多问题，乔邦不禁放慢脚步，干脆就不走了，站在原地看着这八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开始盘算。

莫非韩东升没有逃离伽罗帝国，还在挽风城附近的区域蛰伏？莫非有更大的谋划，是想要图谋什么？

这想法刚冒出来乔邦就觉得不切实际，韩东升唯利是图，搜刮民脂民膏，如今仕途断送，不脚底抹油尽快摆脱搜捕，留在这里……

莫非这城防严密，通缉文书已扩散，韩东升无法安然抽身，躲在挽风城附近的山野之中，待风波平息再趁机逃跑？

越想越觉得是如此，那么这韩不言、韩家勇及其他人进这挽风城，恐怕是躲藏的地方物资快要用尽，调遣这八人进城采买，趁此机会看看城内情况，探探虚实。

心念至此，乔邦缓步跟上，边走边从龟壳之中取出一件布匹，确认前面的八人并未留意自己，利用随身携带的炭石在布匹上写下三行小字，将布匹小心叠好，然后跟在八人身后，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待八人陆续钻进门洞接受完排查后，乔邦故意往一旁让开，让后面的人接受排查，再溜进门洞，接受城防军的排查。

城防军见只是个小孩，并未在意，转过身继续盯着门洞，等待下一个准备进城的人。乔邦顺势丢下这一截布，迅速连续施展耀光闪离开城门，绽放出来的光华吸引了城防军士兵的注意，乔邦故意引导士兵的视线，催动灵力朝着八人的方向奔跑着，凭借记忆朝右侧施展耀光闪，转身跑进巷道的时候瞥了一眼城门，看到了八人错愕的表情，也看到了城门口城防军士兵戒备的姿态，已经有人弯腰拾起布条，开始阅读上面的字。

乔邦不敢耽搁，继续施展耀光闪跑离了现场，绕过几个巷口后施展匿光魅影，体内灵力剧烈的消耗着，灵脉都有些抽痛的感觉，在商贩震惊的注视下，乔邦的身形隐没，竟是毫无踪影了。

匿光魅影乔邦已经施展过不下百次，对于这项天赋能力在白天隐匿身形的能力非常有信心，小心翼翼地运转灵力维持着匿光魅影的隐藏效果，躲在一家卖肉商贩的门口旁，坐在台阶上静静等候着。

果然，城防军士兵分成两拨，一拨士兵紧紧追寻八个农夫的身影，而另一拨人则在城内寻找自己的踪迹。

乔邦有恃无恐，看着士兵在面前跑了过去，浑然不觉自己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待一干士兵跑离了巷口，乔邦扭头来到一间绣坊，当下还是清晨，绣坊内并无客人，乔邦果断蹑手蹑脚顺着木梯爬上顶楼换衣间里，趁体内灵力还能维持一段时间的隐匿效果，将易容卸去，换了一身外套，鞋子也换了一双，将换下来的衣服收进龟壳之中，确认四下无人后解除匿光魅影，并不急着吸收天地灵气入体，在绣坊的店员注视下小跑离开现场。

城防军士兵还在四处搜索，乔邦好奇地看着士兵的动静，置身事外，若无其事往宅院走去。

刚刚丢的那布条上写明了那八位农夫是韩东升的人，想必城防军会第一时间全城戒严，将那八人一网打尽，拷打八人之中的幸存者，获取韩东升的落草方位，率领将士围堵将其擒获。

虽是急中生智想出的笨办法，但乔邦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一想到韩东升的下场，韩运哲或许也会因自己的行为而一并擒走，乔邦嘴角陡然扬起，目光深寒，冷冽的眼神透过这街上的路人，仿佛看到了韩东升及韩运哲一行人的结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初石桥前伺机暗杀我，如今我借刀杀人，让你韩运哲知道，惹怒我是何等下场！

心中一横，乔邦收敛阴冷的笑容，恢复正常面容，绕过几个巷口，来到熟悉的路段，解开幻灵阵，迈进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