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风隼东南飞

“呼……”

耳畔是疾风擦过的声音，猎空风隼正在卖力地飞行着，那扇动翅膀的频率乔邦抬眼便能看得到。

已经不知道飞行了多久，乔邦一直趴伏在猎空风隼的脊背上，双手紧紧抓住那已经被自己汗湿的羽毛，炎热的天气里竟感觉不到身体发热，却是感觉到身体发冷，猛烈的流风将自己吹的抬不起头，感觉随时都能变秃，或许这就是胡思归的目的，令我变秃，使我变强。

乔邦不记得是第几次昏厥过去了，猛烈的罡风令自己呼吸不畅，每每昏过去的一瞬间，猎空风隼便释放出风暴之心将乔邦囊括其中，待乔邦苏醒又立刻撤去风暴之心，这样的痛苦乔邦反复体验，鼻腔、喉咙里不知道被风灌满多少回了，乔邦只能咬牙坚持，根本无力反抗。

“催动手中的风行石，将灵力涂抹全身体表，努力融入风的流动，顺着风的方向释放灵力！”

耳畔传来胡思归的声音，人却不在身旁，很显然这又是灵力传音的效果，吃准了要让自己独自感悟，化身严师，一点儿水都不肯放的那种。

这让乔邦不禁想起杨成富，陪伴自己感悟雷擎之心的时候还算体贴了，比起胡思归来说简直是两种态度。乔邦自然是明白胡思归的用意，其目的是想让自己感悟风暴之心，而不是在旁人的帮助下做到。

风在牙齿缝隙中涌进喉管，口腔内没有湿润的感觉，舌苔也发干，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去。乔邦脑海里不断闪过风干后的佳肴，牦牛肉、山楂片、腊肉干、咸鱼条……

自己要是被风干了，也不知道味道咋样……

意识再度昏沉，乔邦难敌强风，再次昏迷，双手刚要松开羽毛时，猎空风隼一声啼叫，风暴之心再次笼罩乔邦的体表，乔邦瞬间清醒，双手再次紧紧抓住羽毛。

“哼……哼……”粗重的鼻息声传开，趁风暴之心的效果还没退散，乔邦再次深吸几口气，试图把没吸上的氧气再吸一些到肺叶里。

“感受风的流向，把自己当成一支羽毛，去感受它的律动，当你的呼吸频率与风速一致，你便能通过风行石感悟风暴之心！”

嗯……好的，道理我都懂，可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啊！你这么形容我怎么去做啊！难道要我放开双手随风吹走，你再来救我还是怎么的？

等等，胡思归在我身后不会就是这个目的吧，一旦自己脱离了风隼的后背，他就第一时间救我？

算了吧，趴在鸟背上就已经很吃力了，要是被吹跑了我感受些啥？

心中腹诽着，风暴之心也从体表褪去，乔邦似是摸准了一些门道，风暴之心的笼罩与雷擎之心并不相同，与昼阳之心和永夜之心的感受也不一样。如果说雷擎之心笼罩体表时乔邦的感受是狂烈，是想要撕碎、破坏周遭所有的一切的话，那么昼阳之心便是一种自身散发光和热，努力想要让周遭的事物也温暖起来的一种心情，而永夜之心像是把心中无尽的怨愤与恨意宣泄出去，把心中所有的负能量倾泻，以他人之痛苦为乐。

而风暴之心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周围的风以自己为中心在缓慢盘旋着，自己就好像是龙卷风的风眼，外面激荡不已，风眼内却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是不是我将吹拂过来的风遇上我便往外吹散，我就能感悟风暴之心了？

怀揣着心中的疑惑，乔邦默默运转兽吸法，本就呼吸困难的情况下加重了身体的负担，任由狂风呼呼刮过，乔邦仍然选择咬牙坚持。

浑浑噩噩间，意识宛若磐石缓慢沉入水下，陷入半梦半醒的混沌。

乔邦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昏厥，也没那个心力去计算，每每感受到风暴之心笼罩在体表时便默默运转兽吸法，加大周遭天地灵气的流速，从而让自己经受更加煎熬的折磨。

无数次昏迷又苏醒，乔邦只觉得头脑之中有根弦绷紧又松软，四周如碎末粒子一般的风元素灵气仿佛受到了自身的牵引，星点般的青光缓慢向他飘来，融入他的体内。

这一幕无疑被胡思归看在眼中，心神震撼之余暗自点头，赞赏之意涌上眉梢。

“不错，虽然与我预计的情况有很大的出入，但竟然在无比驳杂的天地灵气之中还能提炼出如此精纯的风元素灵气，即便是没有感悟风暴之心，对风元素灵气的理解也超乎同龄人了。”

风元素灵气化作一片液态的青光，沿着毛孔，流入乔邦体内，皮肤表面泛起一层青光，那是无数风元素积聚后的表现，无法吸摄进体内的风元素灵气在皮下组织里不断飘浮着，却又因为兽吸法的缘故无法脱离身体表面。

“快将体内灵力释放出来！”胡思归在后面放声大吼，乔邦听完吓得一哆嗦，原本积聚在身体表面的风元素灵气应声溃散，此番辛苦又付诸东水，心中难免有些气馁。

看着眼前风元素灵气溃散开来的景象，胡思归暗道自己多此一举，或许自己不喊出声乔邦便可成功了，眼前的乔邦匍匐在猎空风隼的背羽上，胡思归也看不到乔邦的表情，心中只有浅浅的自责，倒并没有放在心上。

乔邦却是欣喜不已，因为就在刚刚，胡思归那一嗓子吼出来，周遭的风元素灵气失去了兽吸法的牵引，朝外溃散的全部过程都被他看在眼里，那种旋转着的弧度、频率、速度，乔邦已经完全记在心里，看似不规则、无序的流动，实则每一缕风元素灵气都有着自己的运动轨迹。

风元素灵气就好比淘气的孩子在世间嬉闹，每个孩子都跑向不同的方向，有些三五成群，有些则特立独行，但都在以极快的速度飘散着。那是一种奇特的感觉，乔邦第一回感觉到身体皮肤表面能够感受到风元素灵气在汗毛上来回穿梭的愉悦感受，似是将身体触感放大了几十倍，感受十分明显。

就这样，乔邦屡败屡战，无数次失败并未让乔邦感觉气馁，反倒是越来越亢奋了，渐渐的也不再陷入昏迷，呼吸的节奏与风的流速趋同，再往后竟然能够直起腰板，不再匍匐在背羽上，双手可以撑住将头抬起来了。

乔邦稳定且持续地释放出身体里的灵力，继而给风元素灵气让出了空间，尝试将风元素灵气压缩，在双掌之上来回搓揉，一缕缕风元素灵气进入灵结之中，在高空之中乔邦没有隐藏灵结，大大方方地将手掌亮了出来，十枚灵结闪烁，一道道青色灵气涌入其中，让胡思归看得心中羡慕不已。

十星灵结的天赋啊！自己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天赋，自出生起便预示着他的不凡，给足他时间成长，他便可傲视群雄，独领风骚。

一阵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充斥着身体，颇为柔和舒服，浑身飘飘然，好似躺在无处受力的真空环境里，身体都虚浮起来，乔邦体会到了胡思归所说的话，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根羽毛，全身心都是冰冰的，呼吸的频率与风的流速趋同，身体轻如鸿毛般随风摇曳，自己仿佛是一根狗尾巴草，任由流风拂面，仍觉身心舒畅。

很快，手指指节处便微微泛起瘙痒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指节内勃勃跳动着。

咻！

忽的，乔邦只觉豁然开朗，身体内的脏器都好似轻了不少，某种无形的东西从灵脉内湍流不息。

这一刻，乔邦只觉得自己的双手以外好似多出了一只能无形操控的大手，那是精神力触角拧成一股后形成的庞大精神力。

精神力自识海内宣泄而出，迅速牵引着周遭的所有风元素灵气，竟有一种如臂指使的感觉，仿佛天地之间的所有风元素灵气都是自己的玩伴，在陪自己玩耍打闹。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萦绕心头，乔邦只觉得身心轻盈，好似可以借助风元素在空中翱翔。这么想着，乔邦不再执着于夹紧背羽，松开双腿只觉得如释重负，身体也随之飘摇，向后方飘去。

胡思归下意识便想要飞离尾羽前去支援，却在飞出去的一瞬间停下动作，震惊神色跃然于脸上。

怎么回事？我只打算教会你风暴之心，你居然直接领悟了风之律动？

看着在天上自由翱翔宛若鸟雀的乔邦，胡思归心生一丝不可思议，虽说这飞行的速度实在是慢，与其说是飞不如说是随风吹走，但却是真正实现了根据风的律动来调整自己的姿势。

虽然乔邦还不能和灵王境强者那般通过自身灵力来引导身体的掌控权，从而借助风势飞翔，但这仅仅只是修为还未足够的缘故，灵力未能压缩成固态，自然是没办法做到御空飞行。

乔邦之所以能随风飞舞，除了他已经拥有了精神识海，识海空间正在缓慢成型以外，最重要的便是他的天赋了。竟然在一个下午的时间便能摸清风的流动轨迹，这与他抓住机会去感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想必是利用猎空风隼不断释放出风暴之心的每一个瞬间，集中注意力去感受风的流动，这才完成此举。

胡思归心中默默感慨着，目光不曾离开乔邦的身体，防止他随时失去风的依托坠落下去，与乔邦保持着距离，脑海里不断闪过最初卸去将军之职想要投身教育的想法，看着乔邦在自由飘浮，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曾经磨灭的梦想，如今却是在乔邦身上看到了希望，培养成材是每一位老师的期望，但学生的天赋若是远远超过了同龄人，就好比鹤立鸡群，你的视线便只能注意到那头高高昂首的鹤，看不见那一群埋头啄米的鸡。

乔邦不单单是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灵结数量，更重要的是拥有非比寻常的感悟力，感觉敏锐的他不会错失机会，比起正常灵武者的修炼过程还要快上一些，可谓是得天独厚了。

在他这般年纪或许还看不出来彼此的差距，一旦他过了十五岁，别人还在灵师境、灵尊境挣扎的时候，他却已经可以触碰灵爵境、灵王境的瓶颈，到那时他的竞争对手便不再是同龄人，而是已经在灵武界摸爬滚打数十载的一众强者了。

“呼呼……”

一阵强风拂面，发出呜呜风声，将乔邦身体卷起，扶摇直上，天边晚霞与红彤彤的落日遥相呼应，乔邦只觉心中畅快，像风一样自由。

“真有意思。”乔邦暗自琢磨，身体随风摇摆，感受着迎面吹拂的风，有的风像是张大手将自己拍远，有的风则是像柄刀刃妄图切开自己的肌肤，每一缕风都像是拥有自己的意志，每一段风元素灵气都好似活着的。

“谨守本心，将风元素灵气环绕身体，努力将自己包裹，你便可以感悟风暴之心了！”

胡思归出言提醒，很显然他看出来乔邦还没有感悟风暴之心，已是黄昏时分，继续拖延不利于长途跋涉，夜幕降临时便不太适合继续乘坐飞行灵兽了，看不清可能出现的攻击对于灵武者来说是极其致命的，脚踏实地才能让灵武者感觉到稳定。

乔邦心领神会，不再嬉闹，注意力集中在迎面吹来的风，诡异的风向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向外倾吐精神力将风包裹住，将精神力化作薄薄的蝉翼附着在流风表面，尽可能不破坏风的轮廓来引导它贴合自己的身躯。

这样的操作十分艰难，风有形有质却没办法维持轮廓，若强行使用精神力进行捆缚便会破坏风的形状。面前的流风过于驳杂，控制起来极为不易，自身仍处在强风之中，努力凝聚出的风被后面一股风强行吹散，精神力触角也收缩回识海之中。

胡思归想开口劝导，但看着乔邦那专注的眼神，不忍打断，任由乔邦继续催动精神力将风元素灵气包裹。看着那倔强的表情，胡思归心中暗自叹息，若自己的子嗣也能如同乔邦这般执拗、坚持，自己或许能少些烦恼，往日种种也将不再那么辛苦，或许这便是常人所说的命数吧……

乔邦面对无序无质的流风，心中却是越发的紧张，努力回想着最初的体会，想象自己是一个风眼，将周遭的流风不断吸扯，自身却不受任何影响，让流风缠住己身，想要实现尤为困难，但乔邦却感觉自己慢慢摸索出门道。

无论这风如何流动，其趋势都是一致的，与其执着于那一丝一缕，不如抓大放小，以自身躯体为引，将周围的天地灵气都吸扯过来，环绕己身不吸入体魄，形成趋势，自身自然就沦为了风眼，管它什么元素属性的天地灵气，通通都是陪衬，自己就好比是肉馅，而这些天地灵气便是层层包裹着的包子皮，将皮包裹住肉馅，这包子才算完整。

误打误撞间，乔邦忽的明白了风暴之心的原理，任尔东西南北风，千磨万击还坚劲，我便是那无惧风霜洗礼的磐石，风磨平了我的棱角也坚定了我的信心，那迎面而来的压力压不住我的韧性，即便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也不能将我想要强大的道心磨灭。

“给爷爬！”

乔邦自顾自地喊出了一句前世芬芳，这三个字的音节在伽罗语里是组不成一段词的，胡思归自然是没听懂，还以为乔邦胡言乱语，心中生起一丝担忧，夜幕悄然降临，胡思归更加专注地看向乔邦，生怕他修炼出了岔子。

乔邦却是让胡思归再一次惊奇，那浑身萦绕着凝如液态的青光，青光流转之间可以感受到精神力与灵力趋同，那是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一阵难以言喻的冰凉瞬间充斥身体，再往后便是有种明悟在心里荡漾开来。

“成功了……半天光景参透风之律动，感悟风暴之心！”

胡思归心中的激动难以名状，本以为需要在往返的路途中才能令乔邦感悟，不曾想竟是在短短半日时间里感悟成功。回想起元素塔内乔邦感悟昼阳之心和永夜之心的速度，胡思归看着乔邦便觉得他当真是天资卓绝，没有任何元素灵气不能被他亲和。

假以时日令其成长，定会出类拔萃，成为天之骄子……

“怎么回事？要突破修为了？”

一股气息自乔邦体内宣泄出来，灵力波动与精神力触角共振，一股股融合的意念向外扩散。胡思归感受到的第一时间便破开空间来到乔邦面前，趁其还没有完全进入突破阶段抓住他的胳膊再次破碎空间，与乔邦一同来到几百米以下的丘陵里，心念一动，空中的猎空风隼便俯冲而落，化作精纯灵力涌入胡思归的灵结之中。

伽罗帝国境内地形复杂，主要以南北划分，北境多山多林，南域则以平原、丘陵为主。距离南域军团还需要全力飞行两个小时才能抵达，当下所处丘陵是一处无人居住的环境，荒郊野岭也无灵兽活动，倒也还算安全，只不过这附近的天地灵气并不多，作为突破境界的环境确实有些寒酸了。

眼下也没办法更换突破的环境了，刚刚自己将乔邦拉扯过来便感觉不太妙，乔邦的精神力与灵力无法保持同步流动，但事急从权，若在空中任由乔邦突破，万一心神失守向下坠落，即便是自己将其救了其修为必然受到影响，或许会留下隐患也说不定。两害取其轻，胡思归只能当机立断了。

希望别影响了乔邦……

这片不知名的丘陵已被夜幕笼罩，冷风如刃，刺骨凄寒的穿山风仿佛能刮去皮肉。时不时可以听到呼啸如鬼哭泣一般的风声，放眼北望，北坡之上有一山洞，黑黝黝的山洞有一人多高，坐落在丘陵顶部，强烈的流风在此进出呼啸，山洞附近的地面寸草不生，这山洞就像是丘陵的呼吸孔，不断吞吐着流风，那宛若鬼哭狼嚎的声音便是从这发出。胡思归上前几步挡住强风，宽松衣衫与银白色的头发被吹得猎猎翻舞，胡思归开启风暴之心，眼眶才没有不适的感觉。

如此诡异的山貌，难怪没有灵兽在此活动，自己倒是挑了个秃噜山了。

感受着乔邦体内的灵力波动向外释放，周围的天地灵气被吸扯过来，这灵气的流速过于夸张，胡思归在第一时间便判断出这异象是如何造成的。

“兽吸法！居然是万兽宗的兽吸法！杨成富那老小子竟然将入室弟子才能学习的兽吸法教给乔邦，看样子是将乔邦当做亲传弟子来对待了。不过以乔邦之天资，杨成富若不及早出手恐怕会被其他宗门吸纳吧，倒也合情合理。”

心中暗自思索，胡思归双手动作不停，将钻翼巨鹏和冰铠鸦都召唤出来，利用它们庞大的身躯来抵挡狂风，青雷牛蟒不甘寂寞，自己从灵结之中窜了出来，身形凝聚之时将地上的沙尘都挤开，发出沉闷的鼻音，不满道。

“什么鬼地方，风吹的都睁不开眼睛。”

“乔邦要突破境界了，迫于无奈就近找了个山头，现在再想将他转移到别处已经很难了。你来的正好，帮我挡一下风，我来给乔邦护法。”

青雷牛蟒极不情愿，但想起乔邦之前帮助过自己，于情于理不好推诿，冷哼一声后便向着冰铠鸦靠拢，一屁股坐了下来，蛇尾盘成几圈，牛眼瞪着鸦眼，大有一种你瞅啥瞅你咋地的既视感。

至于为何不靠着钻翼巨鹏坐，那是因为钻翼巨鹏身上遍布钻石结晶，硌得慌，碰一下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极不舒服，谁爱靠谁靠，即便是冰铠鸦那全身的冰晶也挺冷，青雷牛蟒都不愿挨着钻翼巨鹏，它怕自己忍不住和钻翼巨鹏干架，还是主动让开点好。

看着眼前静静调息的乔邦，胡思归催动口诀，双掌不断挥舞，辅助乔邦将一些难以吸收的元素灵气也吸扯过来，其中最难聚拢的便是水元素灵气。这山坡倒也奇特，胡思归以精神力探查发现这座丘陵地表之下是中空的，看起来是座并不高的山丘，但其实是空心的，整体看起来倒像是个喇叭，所以这风才如此猛烈。

乔邦却已没了反应，外人不知其情况，乔邦却是明白，因为感悟了风暴之心，自己再次进入了梦幻空间，头顶之上悬浮着的骨架证实了这一切。

“哎……”

乔邦直接躺倒在地，看着五彩斑斓的空间和头顶不断生长出皮肉又溃散的骨架，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前一刻还在空中摇晃，下一刻便困在这空间里，似乎自己每感悟一次元素之心，就要来这里一趟。

刚刚体内灵力有种躁动感，应该是要突破境界了吧……自己灵力增长速度不慢，平时刻意压制修为增长的势头，想要厚积薄发，突破时不会有失败的风险，这些都是吴铜锁老师教导的，自然要听从。

眼下自己灵士境的修为终于要突破到灵者境了，同龄人中算是比较快的，这都是因为兽吸法的缘故，当然也有蔽日藏身诀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总的来说眼下的情况是自己预料到的，但也是意料之外的，没想过突破修为和感悟风暴之心会同时发生。

距上次修习蔽日藏身诀后乔邦便发现科尔特系统里再也寻不到兑换选项了，那丹宗的焚天熔地诀、葬剑谷的龙筋象骨功、帝厉教的撕魂裂魄大法、化生寺的融阳燃心诀、度厄教的染心祛尘功都找不到了，几次打开潜力值兑换系统都找不到，倒是兵灵的特征多了不少，曾经最贵的特征“噬灭”已经不算什么，现如今最贵的特征名叫“寂灭”，432点潜力值，贵到离谱。

困在这里的乔邦就像是进入了中场休息的广告阶段，做啥都无济于事，乔邦已经养成了一个好习惯，也是前些日子做出的决定，只要进入这梦幻空间，便打开科尔特系统好好研究一下潜力值兑换系统以及任务完成度，打发、消磨一下时间。

任务已经完成了将近4/7……嗯……时间还算充裕，回到南域军团就去灵兽园摸灵兽去，正好看看可有满资质灵兽，在屁股上面画个标记，让左仁宝把它们挑出来给将士吸收……

马上就有第三个灵结空间可以使用了，这次我一定要契约一头飞行灵兽作为代步灵兽，小肉包无法收敛光芒，骑乘它就等于是移动的靶子，不妥不妥……

就这样，乔邦在地上肆意翻滚，筹划着接下来几天要做的事。穹顶之上骨架不断凝形，一头状似麋鹿的骨架正散发着幽幽青光，似有轻微的鹿鸣声回荡整片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