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刎颈之交

乔邦返回乔庄后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凉水澡，如此炎热的天气就连凉水都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以至于乔邦走出澡堂便觉得吹过来的风竟是凉爽的，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洗去了一身污秽，乔邦不打算出门拜会各位亲戚，刚回来时被乔安国紧紧一搂，然后又被乔卫、乔敏、任胜刚、左仁宝等人一通乱摸，回到乔庄便看到正准备出庄园寻自己的干嘛杨淑绮，哎哟……这回来一趟可谓是没个消停，还好自己那位最能折腾的姐姐乔可欣不在，听干妈说是和朱广宁厮混在一起，女儿大了心思也不在娘家了。这朱广宁乃是朱博铭的大儿子，备受朱城主喜爱，修为也是不俗，谈吐斯文性格温吞，不似冯清扬那般肆意逍遥，一静一动，一闷一骚，乔可欣居然没看中与她脾性相投的冯清扬，与那朱广宁倒是打得火热，令人费解。

或许性格互补吧……乔邦两世为人也摸不透感情这回事，无从评价他人的恋爱观，只是庸人自扰片刻便不再去琢磨了，来到床榻之上铺上仆人刚刚双手奉上的蚕丝被，房间内已经放好了数十块冰块，这些都是杨淑绮吩咐军中士兵准备的，放在一大铁箱里，对付酷暑最是奇效，比前世的空调要好使，冰冰凉凉的空气在房间内盘旋，此刻已是午时，吃饱喝足后乔邦不再磨蹭，倒床就睡。

昨夜突破可谓是身心疲惫，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着，回到乔庄还要应对一位又一位熟人亲切的问候，眼皮子早就打架了，擦拭的时候差点把擦脚的绸巾用来擦脸……

乔邦已进入梦乡，小肉包自己从灵结之中钻了出来，蹭了蹭乔邦的小手，仰起头颅嗅了嗅指间的气味，气味好闻到令其发出轻微的嘤咛声，似是有些意犹未尽，才将身体靠在铁箱，蜷缩成一团，感受着丝丝凉意，惬意的眯起眼睛，轻轻晃动脑袋，活脱脱像一头大猫。

……

中军大帐内，享用完午餐的两任将军正在磋商，帐内还有杨成富、崔去疾二人，以及一位生面孔，此人名叫何毅，乃伽罗帝国三大商会之一炎鸾商会的会长，此刻竟端坐在藤椅上一言不发，手中把玩着两枚光滑的灵核，表现的漫不经心，实则竖起耳朵一直在倾听着，也不知何毅身为商贾为何能跻身于此。

“我所了解的情况便是这些了，楼兰王朝最近动作频繁，上一次从普罗米尔山脉潜入，这次竟是从伽喀米尔山脉渗透，此举定有其深意，目前我还无法推断是拜阳宗还是金云宗的人马，此次进犯是举国力之争还是定点劫掠，但首当其冲必然是我定海省。”

“胡大哥分析有理，不过我倒觉得此次来犯并非楼兰皇室所为，而是那长丰教和合欢教联手，鼓动闲散灵武者来伽罗帝国掠夺资源，将此次入侵嫁祸给皇室，妄图驱虎吞狼，令我们伽罗人与楼兰皇室发生正面冲突，他们借此坐拥渔翁之利，前期牺牲大量棋子为后续铺路，所图不在于伽罗帝国而是要令两国发生冲突，此消彼长之下，长丰教便可筹划篡国之事，可谓是一石三鸟，当真是好算计。”

“原来如此，还是乔贤弟分析得不错，如此推断符合利益最大化，楼兰皇室近些年来一直龟缩，反倒是地方势力层出不穷，想来皇室那边也焦头烂额得很，如此复杂的环境下还有精力入侵伽罗帝国，是嫌麻烦不够多嘛……”

“既是如此，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还请何毅帮我参谋一二。”

“在下只是经商之人，哪懂杀伐之事。将军深谋远虑、久经沙场，定是有所决断，还请将军莫要埋汰我了……”

何毅急忙站起身，双手作揖微微躬身，下巴都要抵在胸膛上了，此刻他不清楚乔安国的用意，为避免落人话柄，早早地回绝是最好的选择。

“何会长不必过谦，我与你谈的正是一笔大生意，此事问谁都欠妥，还是问你最为合适。”

“哦？既是生意，在下愿洗耳恭听。”

“既然楼兰王朝派遣头卒来伽罗帝国境内侵扰，妄图劫掠我大好河山，与其被动应对被楼兰王朝频频侵扰，倒不如率军一万长驱直入，减轻负重快速奔袭，以战养战搅他一个措手不及，待楼兰王朝意图包抄，我再干一票大的，劫掠楼兰王朝诸多资源后返回南域，消化一番，用不上的珍贵材料我就委托炎鸾商会进行采买，你看这等生意可还满意？”

四人闻言反应皆不相同，杨成富双指叠在一起敲击桌案，情绪亢奋，崔去疾则暗暗点头，一言不发，胡思归略作迟疑，随后双指指节掐住胡须，试图捋顺那纷乱的髯须，而何毅先是一阵错愕，随后心中狂喜。

大生意，当真是大生意！

楼兰王朝矿山极多，土壤虽不及伽罗、傲来富饶却有诸多灵石掩埋，兵灵自然是楼兰最大的特色。若驱兵掳掠，自然会收获颇多，无论灵石还是兵灵都是硬通货，极难贬值。若此单生意接下，炎鸾商会在伽罗帝国的名望会瞬间拔高，奔雷商会和狂犀商会将不再是自己的对手，甚至那上天门的永曜商会也可与之抗衡。

“不知乔将军有何要求？”何毅思虑一番后立刻冷静了下来，天上不会掉馅饼，自己与乔安国虽说打过几次交道，但从未有过深入的合作，一直以来都是乔安国单方面向炎鸾商会求购兵灵，确保南域将士的契约需求，此次来南域军团何毅便是送来南域军团指定的兵灵，其中有天锻崖出品的人造兵灵套装，也有野外自然形成的兵灵，炎鸾商会几经寻找，在乡野山民手中买下兵灵，确认其品质后才亲自运送至南域。

当然，以次充好的事何毅虽然做，但决计不会对军团动此脑筋，陈粮换新粮这种事只要嫌命不够长就不会做，对于这些庞大势力炎鸾商会一直持严谨态度，不曾得罪。

“稍等，乔贤弟你可是认真的？冒昧一问，南域军团现在有多少将士，调遣一万军士穿越国境线的话，南域这边如何是好？”

对于胡思归的问题乔安国挑了挑眉，在杨成富点头示意后沉声应答。

“南域军团已有四万众，其中灵尊境修为两万有余，灵爵境修为八千左右，灵王境修为三千左右，灵皇境修为四百一十三人，剩下的都是灵师境以下的新兵蛋子。”

“嘶！”胡思归倒吸一口凉气，鼻孔与牙缝都狠狠吸上了气，表情根本就不曾掩饰，双目圆睁，怀疑自己听错了数目。

四万！自己当年坐镇南域苦苦应对恶念海灵，麾下将士最多的时候才不足八千，灵王境修为的将士都不足八百，如今南域竟已成了庞然大物，如此规模的边防军，坐拥地利的话，有谁可以撼动？

皇庭如今也才十万将士，修为更是参差不齐，能拿得出手的、可以上阵杀敌的恐怕都不足一半，且帝国军士多贪腐、懒惰之徒，真正的战斗力肯定不及每日奋勇抗击海灵兽侵袭的南域将士。

四万啊！什么概念？这一股势力若抛弃南域，随便攻向帝国哪一省都可以轻松攻下，占据地利之便更是无惧三倍以上的兵力倾轧。

十多年养精蓄锐，皇庭并未重视南域，如今竟已然成了气候，即便是上天门、神威军一同攻来，南域也定然是固若金汤，难以从外攻克。

想要让南域军团分崩离析，便只能从内部着手，挑拨离间才有一丝可能了。

想到这里，胡思归有些黯然神伤，当初自己受尽了排挤，统军不利被帝国卸去军职，心灰意冷担任学院校长，如同受伤猛兽蜷缩于山洞舔舐伤口，几年光景才走出阴霾，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听到乔安国坦言相告，胡思归有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仿佛曾经征战半生都是泡影，表面上仍处于震惊之中，实则有些失魂落魄，陷入怀疑自己的情绪当中。

何毅也是震惊莫名，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并未表现出什么。在他的认知里，南域军团撑死了两万军士，这些时日在南域军团闲逛，粗略估算得出的结论。当听到四万的时候，何毅都有些懵，这么多人藏在哪里了？莫非是分散了？越往后听越是心惊，灵皇境强者竟然有四百多人，自己几经周折服用破镜丹才突破到灵皇境修为，可这南域竟然有这么多实力强劲的强者，这与自己靠药物突破的水货有着本质的差别。

何毅听完以后才反应过来，此番话不仅仅是对胡思归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一来有震慑之意，让自己身处南域注意行为举止，二来便是乔安国用心险恶的地方了，作为商会会长消息情报是立根之本，生意本就是情报搜集和信息不对称的共同作用方能赚取利润，自己知道了这南域的秘密，却又不敢离开南域后与外人说，等于是将自己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拉到了同一条船上。

高……实在是高……姜还是老的辣，你永远不知道乔安国的话里到底藏了几层意思……

“我的要求并不复杂，只须你允诺三件事，我还能让你在南域多赚些。”乔安国将面前二人的反应看了个一清二楚，不打算就此话题继续展开，面对何毅娓娓道来，目前南域军团高速发展，没有时间在此浪费，时间便是成本。

“乔将军但说无妨，若要求不违背灵武道义，不触犯帝国法律，在下定竭尽全力促成这次合作。”

“第一，我需要你的商队更换马匹、货车，不可暴露自己的行踪，从我南域军团取出辎重后分散运输，此事如何操作我想何会长定然比我更清楚。”

“可以，既是合作，化整为零减少暴露的风险是对的，这点在下可以应允。”

“第二，何会长既已知道我军实力，想必也清楚我需要的是什么，从我军中取走的辎重全部换取粮草，如有品质上乘的灵植种子那便最好。”

“明白，为表诚意，今年秋收时节我便搜罗农作物及种子，直接送到南域这边。”

“第三，此次交易不可让任何势力知晓，尤其是挽风城和澜武城二位城主。”

“在下明白，此次合作我定不会说出去，还望乔将军多加照拂，今后的合作还望认准我炎鸾商会。”

“如你所愿，你我的交易只可暗中进行，若有一天被人知晓，交易即刻中止。以后你便与杨总管对接，其他人都不可作数，杨总管待会给何会长留一道玉符，南域沿途防线见玉符便会放行。”

“多谢乔将军，多谢杨总管，多谢崔神医！”

何毅不愧是八面玲珑之人，说话滴水不漏，乔安国字句提及交易，而何毅却将合作给双方定了性，诚意倒是十足，能做到帝国四大商会会长这个位置的人岂是等闲之辈，商业嗅觉和临场反应都可算得上出类拔萃。

五人继续磋商，最终敲定此次率军征伐楼兰王朝的人选，由乔安国亲自率军，麾下任胜刚、何成军、乔守涛三人为三前锋，各自分带三千军众；杨成富举荐于凯文参与此次西征，担任后勤及补给的负责人；崔去疾则点名自己的得意弟子于逸飞，炼丹、治病之能已有崔去疾七成之效，碧霞派未来的接班人不足为过，让于逸飞出去历练一番，经历些风雨，对生死之道看的通透些，对于逸飞来说是考验更是一次突破，多年诊术不得寸进，此番应该有所收获了吧……

待三人热情退却，西征之事也基本板上钉钉，胡思归起身从空间储物灵器里取出两份物件，一份是羊皮材质的卷轴，另一份则是穿订缝好的竹简，将两物放于乔安国的桌案前，朗声道。

“鄙人此次来南域所求三件事，为促成心中所愿，特送来这两件手绘之物，想必对南域军团是非常有帮助的。”

“哦？胡大哥有何事相求？”

“不急，先看看这两件吧。”

胡思归不疾不徐将竹简与卷轴缓缓摊开，小心翼翼的动作令在场其余四人都感觉到讶异，直至完全摊开，所绘制的内容跃然于眼底，乔安国微眯眼睛，若有所思。

“这是……挽风城的城防图……定海省的堪舆图？”

“没错，挽风城的城防图为冯沐阳的养子冯清烈想要来学院担任学院教师给我的，作为城主对于学院的信任，我已拓印一份赠予贤弟，不必让田野等人夜里出没，容易打草惊蛇。另一份堪舆图乃我胞弟胡松涛及我侄子胡家梦共同绘制，会有细微误差但不影响识别，距离和坐标已经十分精确了。这两件手绘之物耗时耗力，还望贤弟笑纳。”

“绘制精良，细节也十分清楚，这两份图纸确实对于南域有大用，南域两座新城便可参考挽风城的布局来建造，能解决前些年逃难而来的百姓衣食住行等问题，有此框架，新城参照挽风城进行规划，可解决南域民生难题。”

得到乔安国的肯定，胡思归见时机成熟，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想对贤弟提的要求有三，其一我想吸纳南域人口，若有天资不错的适龄孩童，我想将他们纳入我定海省初级灵武学院，出生等证明我及胡松涛会慎重操办，定然不会让帝国皇庭起疑心；其二便是定海省初级灵武学院有个别教师想参与保卫边境，没有军统没有入伍的他们希望能暂时参军，为国效力，想请贤弟行个方便；其三便是乔邦了，我想收乔邦为徒，当然，不会累及宗门派系，所传授的都是我自己所悟的，不会令贤弟为难，我已观察到乔邦习得万兽宗入室功法，定不会胡乱传授别派心法、功法，贤弟大可放心。”

“哦？大哥想收我孙为弟子？”

“不错，我蹉跎一生，不知寿命几何，前半生戎马征伐，后半生维持一座学院，自身所学十分繁杂，经过一生的磨炼才将所学融为一炉。我观乔邦天纵之资，半日内感悟风之律动，一夜时间便突破至灵者境，感悟风暴之心，便有此想法。我膝下有一孙女胡裴雯，资质平庸难成大器，传授于她也未学出十之五六。在马革裹尸前我想将毕生所学之精粹传授给乔邦，了我心愿……”

听胡思归如此顿挫的表达心境，乔安国也有些惆怅，同时代熠熠生辉的强者竟是如此悲怆，感觉自己这一代人即将要退出历史舞台了，多年筹谋好似泡影，有心却无力。

“你可知乔邦于我、于杨成富是何等重要？”

“知晓，乔邦此子可抵二十万南域大军。”

言罢，帐内悄无声息，针落可闻。何毅环视在场其余四人的表情，竟没有一人表现出反对或不以为然的态度，令何毅感到匪夷所思。

这乔邦是何许人也？竟能获得胡思归如此高的评价？

二十万南域大军，眼下四万大军已经是极为夸张了，一人可抵五倍军力……莫非说的是乔邦的天赋……

下一个秦朝暮？

被自己的推断给吓住了，何毅觉得屁股下的藤椅格外的烫，根本就没办法继续端坐其上了。

“也罢，既然大哥愿传衣钵在我孙子身上，我便随大哥了。前两件事并不困难，逃难来此的难民之前都有户籍，都是真实有效的，挂以前的户籍即可，统计入册也不会有很多困难；至于教师临时参军也不难，南域没有帝国军制那么麻烦，只要恪守军规不寻恤滋事，听从指挥，南域军团欢迎实力高强的灵武者加入，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庇护南域，保百姓安康！”

“可是真的？”胡思归不敢置信，原本以为要多费些口舌，不曾想竟是直接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令胡思归心生惊喜、怀疑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胡大哥，乔邦乃我养子，点苍门的规矩是不可将所学传授于自家子嗣，须子嗣自己登门接受考验才可。乔邦与我并无血缘关系，我将自身所学传授于他又有何妨？”

“胡不归，我万兽宗的规矩是只能将所学传于亲人，乔邦乃我外孙，我将万兽宗的功法传给他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已开宗立派，自立碧霞派建碧霞山庄，待乔邦年过十岁，若想学习炼丹制药，我自会倾囊相授。此生并无子嗣，我视乔邦为自己的孩子，一切付出都值得。”

听完乔安国、杨成富、崔去疾坦露心声，胡思归攥紧拳头，默默点头。

“我愿与贤弟拜刎颈之交，结为异性兄弟，与贤弟同辈，行爷孙之礼，将自身所学传于乔邦，这便不算坏了规矩。”

“如此甚好，情义两全，早就想与胡大哥结拜了，你我本无隔阂，今后更该通力合作，一同庇护定海省周全。”

“算我一个吧，我平生最爱与豪杰为伍，胡不归为国征战，投我脾气，我愿一同结拜！”

“崔某素来以乔将军、杨总管为主，既是两位哥哥愿意结拜，崔某也愿腆脸讨一个结拜。”

“承蒙三位不嫌弃，胡某自认一生并无建树，毫无作为，恐辱没了杨总管、崔神医的一世英名……”

“胡将军过谦了，无你所奠基石，南域难成气候，我等打心底佩服，胡将军功绩世人难知晓，可我等却是清楚的，胡将军自然可做我等大哥。”

“神医乃世人吹捧，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胡将军义薄云天，崔某先前冲撞，还望胡将军莫要记在心上，崔某是真心实意想要结拜的。”

“既然如此，那胡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何会长做个见证，我等今日共结刎颈之交，天地可鉴，日月可证，同心同德，同仇同甘！”

四人热血上脑，看的何毅暗自咂舌，好端端的一次座谈，怎的演变成了四人结拜了……

越想越觉得其中定有深意，总觉得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乔邦才行结拜之事……

自己终究不知这其中的利害，难以推断其中的走向，日后定要多加观察……

何毅点头应下，四人便兴致勃勃拉开帐帘，踱步出了中军大帐，似是要寻一处好地方立刻结拜，这让何毅有些云里雾里，搞得他措手不及。

四人最终决定于崔去疾的碧霞山庄一同结拜，那里天地灵气最是浓郁，立誓佐道的不二去处，心急火燎赶到碧霞山庄，在何毅与一众碧霞派弟子的见证下，共结刎颈之交，慷慨激昂，令人心神激荡。

“苍天为鉴，厚土作证，山峦共盟，河海为约！今日胡思归！”

“乔安国！”

“杨成富！”

“崔去疾！”

“在这碧霞山上结为异姓兄弟，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同德，同仇同甘！”

四人立誓盟约，歃血抹于喉咙上，共拜天地，接着按照灵武界的规矩，按岁数论排行。

胡思归岁数最长，排行老大，其次为乔安国，再者是杨成富，崔去疾自然就沦为老幺，论资排辈结束后四人皆兴奋异常。

“今日能与南域三巨头结为兄弟，我打心底是快活的！近十年来没有如此快活了！”

胡思归抬起手臂搭在乔安国的肩膀是，并未饮酒便面色酡红，甚为高兴。

“那今夜便留在碧霞山庄，小弟我将陈年佳酿取出，不醉不归！”

看着其乐融融的景象，崔去疾打心里高兴，上次如此快活还是在北伐冰晶雪妖的征途上，那时候修为不济却很满足，如今年过半百，却体验到了曾经的快乐。

何毅看着四人，心中莫名酸楚，在商场上尔虞我诈惯了的人最是见不得真情实感，习惯了面具示人的炎鸾商会会长也会心生错觉。

这世上也有钱财买不到的东西，就好比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