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圆盘擦着高天的脸划过,在高天白色的面甲上划出一道血痕,漆黑如墨的血液从伤口里渗出。
黑面具也没讨到便宜,高天手臂上的骨刃在他的腹部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不过他暂时通过压迫伤口的方式阻止了血液涌出。
两人以伤换伤,高天明显是占了上风。那黑面具见状迅速后退,连带着甩出几个黑色的圆盘。高天整个人忽然塌陷了下去,圆盘擦着他的脸飞过。黑面具一见有机可乘,又靠近了高天企图发动攻击。谁知高天两手撑地发力,将自己给推了起来,借势直接用头狠狠的给了黑面具一记头槌。
一声巨响,这一记要是换了个人来,他的脑浆已经从鼻孔里喷出,颅骨粉碎了。黑面具被撞得头晕眼花,高天正欲乘此机会发动致命一击时,一条齿舌忽然打穿了他的外甲,直接击碎了高天的肩胛骨。
“该死!”高天的确忽略了身后的王泽,他的左手一时间连举一下都不能做到。王泽怪叫一声扑过来,高天俯身闪开,补上一脚,把王泽向着刚刚恢复了点的黑面具那里踹了过去。这两人撞在了一起,黑面具看情况不妙,转身就跑。高天还想去追,但是对方直接一把洒出密密麻麻的一片圆盘,阻断了高天的去路。
高天无奈之下只得防守,他的肌肉纤维在一瞬间的硬度变得有如钢筋,当然这圆盘要切割钢筋是没问题的,但遇上高天的每一根肌肉纤维的硬度都达到了钢筋的情况,这圆盘就只能割破高天的外皮,然后卡在肌肉里面,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快跑啊,你还愣着干嘛!”黑面具犹豫了一下,朝着发呆着的王泽喊了一声,他的速度很快,话说完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王泽这才反应过来,也赶紧跑了。高天还想去追,但肩膀上忽然一阵剧痛,他险些没能站稳,这才放弃了继续追逐。
高天的肩膀上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创口,隔着血洞你甚至能看得见里面森然的骨头。高天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但他仍然坚持着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翻出墙外。
“该死……居然,有毒……”高天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他进来的时候是直接跃过两米多高的围墙,而现在却有爬出去的力气,再翻过墙之后高天甚至都没能抓住,直直的摔了下去。
高天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依稀看见了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夜。
“哈啊……哈啊……”一个中年人正在奋力的奔逃着,他身上的衬衫堪称凌乱,白色的布料上竟然血迹斑斑,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汗如雨下。
他神色惊恐的奔逃,但事实上,他完全就是漫无目的的跑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跑,又能跑到哪里去,但他知道,一旦停止了逃亡,就是死路一条。
他回想起了前不久那个实在逃不动了的女人,她的行为触怒了那个怪物,惨叫声响彻在这片已经是鬼域了的小区。
中年人知道这里,这小区曾经也是被房地产商吹上天的,可事实上因为地处郊区,又不是什么豪华的别墅区,最后留下几栋烂尾楼,不了了之。一直到现在政府都没有对这块地有什么企划,几栋烂尾楼也一直颇为碍眼的矗立在这里,不过这里反正也没什么人,于是不少流浪汉就把这里当做他们的家了。
当然,这样的生活显然不是这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会过的。今天他碰巧要加班,一直忙到了晚上10点,这次匆忙的驾车回家。谁知在路上,中年人遇到了他此生最恐怖的经历,这次经历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他发誓如果这次能活下来,他一定信佛信神,好好地和家里人生活,绝不会再跑到外面乱搞,也不会再做假账了。
中年人刚想到这里,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声音,这一下吓得他全身汗毛直立。中年人机械的扭头,只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站在他的身后。
“啊!!!”中年人惨叫一声,人在绝境中能够爆发的能力可谓是没有上限的。尽管之前他已经是劳累不堪的逃亡了许久,但此刻在死亡的阴影下中年人仍然是爆发了他的潜能,跑出了他毕生以来的最快速度。
之前那个惨死的女人长达数分钟的惨叫可谓是中年人的阴影,他不想,也不敢想象那个女人到底受到了什么样惨无人道的虐待。
中年人的身后传来疯狂的笑声,其中那种嗜血,残忍和狂暴丝毫没有隐藏,极端强烈的恶意外放,那中年人更是完全不敢停下,即使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他的速度也不敢慢下一点。
可无论他跑得过快,那男人都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他放声狂笑,暴虐的气息在浑浊的空气中四溢。
中年人终于停下了,他在身后死神一样的笑声下无暇顾及脚下,被几根钢管绊了一跤。高速前进下,中年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下巴在水泥地面上摩擦,一道血痕在地面上一路衍生出去。
中年人抬起头,他满脸是血。刚刚在地面上一撞,他的鼻血横流,磨破了的下巴也是鲜血四溢。那男人闻到血腥味,露出一个颇为狰狞的笑容。他快步走到高天面前,残忍的笑着。
“游戏结束了,看在你的表现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就,让你死的痛快点!”
“不……不……我不想死!”中年人惊恐的大叫,他现在也无暇顾及身上的剧痛,连滚带爬的爬起来继续玩命儿的跑。可那男人似乎失去了耐性,他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了中年人的背后,大手按住了他的脑袋。
“噗嗤”一声,中年人的头不翼而飞,一坨混合了头骨的碎片,血肉和脑浆的玩意儿飞了出来,糊在了墙上。
男人发出了凶兽一样的兴奋的吼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多时,中年人无头的尸体就在男人暴虐的行为下成了一滩肉泥。
他完全没有把这样的暴行当做一回事,甩掉了手上的血肉之后,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看起来……这个城市里,有些有意思的家伙呢。”
说罢,他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