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竟就这般将那巨棺给打开了,顿时,我就有些目瞪口呆。实难相信,刚才我连靠近都不能,他们两人却毫发无伤穿过群僧,轻易开了棺。
刘二爷闻声,也扭头瞧了一眼,嘿然一笑,对两人的行为不置可否。干这行的,下了古墓,且不管是否还有其它目的,能摸到几件值钱的宝贝,谁能拒绝。
大海守在我的身边,都不瞧两人一眼。我看着那围成一圈的红衣僧人,有些惧意。刘二爷似乎瞧出我的恐惧,呵呵一笑。
“小哥儿怕那群死了几百年的喇嘛?”
我咧咧嘴,也不打算隐瞒,说:“二爷,刚才我差点就死在他们手底下。可是...奇了怪了,他们两个怎么就过去了?”
刘二爷捏着胡子,说:“阴阳结点的分界点破了,阴气一泄,外加他们本就是佛教门徒,心存善念,自然无害了。”
说罢,又啧啧两声,继续说:“这群喇嘛的尸体保存的很是完美,若是能背出去一个,可比什么劳什子黄金珠宝值钱多了。”
我闻言一愣,张口结舌的说:“你...你说什么,尸体都有人要?”
刘二爷像瞧白痴一般看了看我,说:“怎会没人要,你看他们,死了都像活着,而且还是喇嘛,可算是金身菩萨,能出大价钱的人海了去了。嗯,小哥儿若不嫌麻烦,到是可以背一位回去供着,保准能让你诸事顺心,财源广进,比你天天给你祖先牌位焚香烧钱有效。”
我听得一阵寒毛倒竖,制止刘二你继续说下去。实难想象,背具尸体回去供着是个什么情形,家里岂不整日阴风惨惨?
想到此时,我顿时打了个冷颤,暗骂一声,也不知什么样的变态,才会在家里供一具尸体,哪怕是所谓的金身菩萨。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在国内,若是一座寺庙里供奉了一位金身菩萨,那可是声名远播,香火鼎盛。
再后来,也知道了一些外国佬,专门搜集干尸,运回自己的国家做展览,可是赚了名声又赚了票子。自然,收购一具干尸的价钱,也绝不会低。
受利益驱使,在国内有一部分盗墓贼,干脆转行做起了倒卖干尸的营生,经常往新疆大沙漠里跑,找到一具干尸,立马就能脱手,可谓供不应求。
只是此时我哪里知道这些道道,只以为盗墓摸金已经够缺德了,哪会想到还有更缺德卖墓主尸体的。
正与刘二爷说着话,就听那边忙着升棺发财的小五高声咒骂起来,我一阵哑然,细细一听。原来,两人打开外边的套椁,费好大劲才打开里边的棺材,然而棺中竟然空空如也。
而小五,正是咒骂那位将棺椁放置于此,害他浪费气力,白白忙活一场的家伙。我听得好笑,别人葬下空棺,可没叫他去打工。自个儿缺德费力作了贼,还怨上别人了。
果然,盗墓的就没一个正常人。
然而,刘二爷一听,却是顾不得再与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一改方才颓败的模样,长身而起,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
我看得又一阵目瞪口呆,也不知这刘二爷发了哪门子疯,一副空棺他激动个啥。再看小五,已然弃了棺椁,溜下棺床朝那群红衣喇嘛而去,想来这家伙不摸到点东西,是不会罢休了。
再说那刘二爷,火烧屁股般冲上棺床,俯身趴在巨椁上,上半身几乎都钻了进去,从我的位置瞧去,只见两条腿还露在外面。
还站在棺床上的易轻荷,一脸诧异,呆呆愣了片刻,复又重新俯身去看那空棺。小五回头看了看,嘀咕着不去理会,忙着在喇嘛身上摸索去了。
我沉思片刻,朝大海招招手,示意咱们两人也过去瞧个究竟。大海点点头,扶着我收起天罗伞,这才朝棺椁走去。
我走得不快,眼里尽是一片红衣,不由得低头避开。然而,一眼便看清脚下地面,不知何时竟是变了模样。
地面不再是虚无黑暗如镜面,一脚踩上去,便会荡起涟漪。转而变成结结实实的黑石砖铺就,平整而坚实。
若非抬头就能看见围坐成一圈的红衣喇嘛和他们中间的巨大朱漆棺椁,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另一间墓室。
强压下心中疑惑,任由大海扶着我,小心翼翼穿过两名喇嘛之间的间隙,走上棺床,站在刘二爷身边。
我俯身朝棺中看了看,果然如小五咒骂的,一无所有,空空如也,就连一片布片都没见到。
大半个身子都钻进棺中的刘二爷,探手在棺壁上东摸摸,西敲敲,不时的咦两声,却是把同样将头探进去的易轻荷搞得一惊一乍,既惊且疑。
我看了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由的小声问道:“二爷,可有发现?”
刘二爷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因为他此时的姿势,血都往头上涌,整张沟壑丛生的老脸变得一片通红。那怪异的模样,把我吓了一跳。
我正心惊肉跳,就只刘二爷嗡声嗡气的说:“老夫...到是瞧出些道道来,只是不敢肯定。”
易轻荷一听,顿时面色一喜,连忙追问刘二爷发现了什么。然而,刘二爷撇撇嘴,不理会她,重新埋头去看棺材了。
易轻荷被老头忽视,一时间气得红了脸,瞪着刘二爷张张嘴,却愣是没骂出声来。我看得冷笑不止,心想这易家小姐可真不是个东西,用得着时什么气都能往肚里咽,用不着时可就能翻出别人祖宗八辈损个遍。
又过了几分钟,就在我百无聊奈看小五上窜下跳,想要从那群喇嘛身上摸点东西时,眼角余光瞥见刘二爷终于直起腰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方才易轻荷碰了壁,此时虽然一脸期待的神色,却愣是没有再问,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刘二爷。
我摇摇头,环视四周,除了我们进来的门户,再无其它道路可走。我想,兴许这路就在眼前的棺材中。
正想开口询问刘二爷,突然听得一阵怪笑声传来,阴测测,诡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