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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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的远房表亲？”

“系统里真的会有这么一条吗？”

“确定你的学历和身份都查不出来吗？”他虚弱地问，“可是，能读到博士的话……”

栗山阳向：“阿笠博士找到密大官网了？”

没有。

柯南沉默了。

对此,栗山阳向感到毫不意外——毕竟，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要人怎么查啊！

“竟然真的这么笃定……”沉默片刻，柯南忍不住嘀嘀咕咕,“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通常这种人,就算哪天忽然消失也不会引起他人注意。”假装没听见对方的嘀咕,栗山阳向轻描淡写道,“相应的，也很难引起对方的警惕——你只要帮忙祈祷来的人别是根本见不到人的狙击手就好。”

想要灭口也好、审问也罢，只要对方出现在他面前，他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

就像是在系统辅助下攻略游戏的玩家,死掉只要复活重来就好,但敌人的情报与弱点却已经真正掌握在手中。

脑袋中闪过一道灵光,柯南想起什么：“等等,之前那个伪装成——”

栗山阳向却忽然噤声道：“嘘。”

意识到对方在暗示自己有人来了,柯南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青年已经微笑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小朋友，在这里写完作业就要上楼哦。”

“嗯、嗯！我知道啦！”

熟练地夹出卖萌音调，在翻开书包的同时，柯南也在用眼角余光去瞥店门。

透过玻璃门,果然已经看到了陌生客人的身影。

这种时候，栗山阳向敏锐过头的听力往往又能发挥极大的作用——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不被察觉地靠近对方。

门上的风铃叮铃作响，推门进来的客人面容看起来尤为年轻，大约也不过二十来岁。金发深肤的组合有点像外国人,加上穿得休闲，甚至像是交换过来读书的留学生……

下意识分析到这里，想起他身边的某人，柯南忍不住瞥了一眼青年。

嗯，这位姑且也算是“大学生”。

心中有了这种微妙的印象以后，再看这位客人，竟然也觉得对方似乎只是脸长得比较年轻而已。

如果将关注点从脸转移到周身气质，反而觉得更像是成年人。

对方的目光只是轻飘飘地掠过面带微笑的青年，便落在咖啡厅的菜单上。

半响，他开口道：“一份意面，美式加冰，谢谢。”

柯南拿着铅笔装模作样地写了两个字，感慨对方的日语听起来十分纯熟。

绝对不是刚到日本的外国人，至少已经在这里生活很久了。

栗山阳向脸上的微笑十分营业：“我明白了，请您稍等。”

他转身去准备食材，旁边佯装写作业、实则悄悄偷瞄对方的柯南便猝不及防与对方对上了视线。

柯南：“……”

糟糕，偷看竟然被对方发现了！

肌肉记忆让他来不及反应就挤出了一个以小孩子的身份来说甜度超标的笑容，而从进门开始就没什么表情的年轻男人脸色竟然真的柔和了几分。

“小弟弟，你在这里写作业吗？”对方干脆在他旁边坐下，同时寒暄般问。

“是、是的哦。”柯南立刻回答道，“我叔叔家就在楼上，有时候家里来客人很忙，我就在这里写家庭作业。”

年轻男人看了一眼店里的时钟：“我记得小学生两三点左右就放学了，光是写的家庭作业竟然要一直写到五点吗？……压力还真大啊。”

无论是不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柯南都觉得自己握笔的手有点僵了。

“小朋友正是贪玩的年纪啦。”

栗山阳向背对他们，正慢悠悠地泡咖啡：“毕竟他的朋友们才刚离开没多久，作业也是之后才磨磨蹭蹭地拿出来。”

坚持自己高中生身份的柯南不由眼前一黑。

“原来是这样。”年轻男人拍了拍柯南的头，“还是要好好努力，养成把作业写完再去玩的习惯比较好哦？”

“我、我知道了……”

名侦探支支吾吾地低下头，握紧铅笔，忍辱负重地暂时成为一名因为贪玩忘记写作业的小学生。

“久等了，请您慢用。”

因为对方就坐在吧台，正好方便栗山阳向将做好的菜品递过去，经过多日锻炼的服务业敬语用得十分娴熟。

不过，年轻男人的反应就没有那么好了——

他坐在吧台前，在品尝过一口意面后直接皱起了眉头。

柯南忍不住又开始偷瞄。

从进来开始，这名男人其实没表现出任何奇怪的地方，他会这么频繁地观察对方主要是因为——

侦探特有的好奇。

或者说想看热闹也行。

“真是……”年轻男人停顿片刻，还是直白地说，“和卖相过于一致，非常一般的口味。”

栗山阳向将吧台的玻璃杯挨个擦得锃光瓦亮，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视若无睹似乎引来了顾客的不满，于是青年思索片刻，试探道：“您是想退款吗？”

年轻男人抬眼看他。

“不好意思，店里的规则不允许呢。”栗山阳向露出标准的营业式微笑，“我只是个普通的店员而已，没有决定这种事的权利。”

年轻男人：“……没想过要改进一下做法吗？客人不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栗山阳向保持微笑：“抱歉，我只是个普通店员呢。”

年轻男人：“……”

虽然乍一看很像是来找茬的，但在对话结束后，对方也没有再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点的食物吃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栗山阳向十分敬业：“欢迎再次光临。”

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转过头便看到小学生侦探

一脸一言难尽的模样。()

柯南：“都被顾客那样评价了，你真的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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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山阳向：“啊，欢迎来到成年人得过且过的摆烂世界，小朋友。”

“……成年人应该不会想被你这样代表吧。”

-

深夜。

如果要狩猎，栗山阳向一直是个很有耐心的猎手，虽然他通常充当的往往是猎物的角色。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或者说，能留给这条时间线的还有多少。

猎犬已经来过一回，按照以往的经验，在他下次穿越前，对方都不可能再来。

但对于穿越来说，以往的规律明显已经完全打破。

栗山阳向难免想到他先前几次失败的降落、惹人怀疑的巧合，试图找到可以为之负责的理论，但最终都因为没有明显的迹象或是证据而宣告失败。

“偶尔也会羡慕那些还能做梦的家伙嘛……”

偌大的宅邸熄着灯，青年的轮廓与阴影也全部尽数融入黑暗，低不可闻的呢喃在说出口后也迅速在漆黑中消弭。

不管怎么说，梦境中表现，或现实、或荒诞，总归是一条最为重要鲜明的线索。

独自一人在深夜里等待不知是否会到来的敌人，为了不暴露自己，当然也不能在黑暗里率先露出光，因此，这漫长等待通常充斥着乏味与无聊。

好在栗山阳向已经习惯了。如果没有工作要做，这就是他每个晚上的日常——对比起来，还是读侦探小说比较有意思。

在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宅邸那间令人艳羡的藏书室的同时，门外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一束昏黄的光打进漆黑的玄关。

隔着两道门的房间里，青年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终于有人来了。

听那些脚步声……

小偷可不会浩浩荡荡地一口气来这么多人。

门口玄关，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套上鞋套，仔细检查了鞋柜与灰尘后，得出一个结论：“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

“嗯。”

穿着白大褂的茶发研究员跟在他身后走进房间，淡淡地应了一声，举着手电筒四下环顾后便道：“分头去里面再转转吧。”

“……这栋房子，好像有点潮湿啊。”

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皱起眉头：“明明玄关门口落了不少灰？有点不对劲。”

茶发的研究员转头看他：“怎么，那这次就不查了？”

对方额角立刻冒出点冷汗：“也不能耽误任务……只是我希望您，还有其他人，能更加警惕一些。”

“东京最近没有下雨吧。”

两名黑衣人窃窃私语：“好像也不是？可谁会注意之前的天气啊……”

“安静！”领头的黑西装男人低声训斥道，“分头去检查这栋房子里的活动痕迹，有情况及时汇报，没情况就原地警惕！”

“是！”

与此同时，栗山阳

()向抵住墙角()，悄无声息地爬到天花板上空的角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借着强大的摩擦力，将自己暂时固定在那里。

听着耳畔字句有些模糊的交谈，他同样敏锐地觉察出一丝不对。

潮湿？

作为临海城市，东京当然是比其他类型的城市要更潮湿些。可既然被人当疑点特地提出来，就说明情况与常规不同。

但是，栗山阳向嗅了嗅周围空气，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湿度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

说起来，工藤夫妇临走前说要来做些伪装，难道这是他们伪装的工序之一吗？

可惜当时没问，现在显然也没机会给两人发消息再问了。

如果不是的话……

栗山阳向突然生出点可耻的逃避心理，不是很想在这种关键时刻考虑另一个可能。

虽然眼睛已经习惯了这种漆黑模糊的环境，但和过于敏锐的听觉比起来，青年的视力属于正常人的优秀水平，也没有进化出什么特别的功能——比如针对现在这种情况非常好用的夜视。

因此，他也没法凭借眼睛观察到在这栋房子的角落里徒然发生的变化。

一开始是极淡的青烟，接着在角落里丝丝缕缕凝结成雾，贴着墙根，在黑暗中无声地穿过门缝，漫无目的地在房子内部穿梭。

像是在寻找什么目标，却又迷失了最主要的方向，只好在这栋宅邸中四处游荡。

在游荡的同时，聚集在一起的雾却愈发浓郁，渐渐凝聚出怪物的轮廓。

“空气是不是越来越潮了？”

无论装潢如何，现代社会的建筑通常四四方方，还有桌椅、橱柜、甚至脚下拼接的木地板……

“这房间看着压根没人来啊。”黑衣人纳闷地拿着手电筒四下照明，“难道房间里有台加湿器还在运行？”

房间离不开尖角。

“目标死了那么久，早烧干了吧。”

每个尖角都是一扇可供通行的门。

“他要真确凿无误地死了，也不用浪费咱们的时间在这里调查。”

没有领头的在现场约束，两名黑衣人虽然还警惕着四周，但聊天的语气明显轻松不少。

“既然没状况要通报，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查过来就好了。”另一名黑衣人道，“反正最后的结果咱们说了也不算……等会，那是什么东西？”

数缕浅雾通过房间里无数个尖角显形，朝着最浓郁的团状雾飘去。手电筒的光照在朦胧的雾气上，映出内部迅速成形的怪物轮廓。

异形四足怪物的趾爪踏出了朦胧的雾，流动的蓝色是裹在皮肤表面的脓。

“铛啷。”

手电筒掉落在地上，翻滚着撞上墙壁，颤抖的光芒这才停滞在房间中央，怪物亵渎的眼珠反着冰冷的光。

心神震荡之下，透过这道光，似乎可以看见遥远的万古、看见时间的曲线、看见居住在角度里的古老生物——

视线倾斜着向地面倒去，随着头颅骨碌碌转动，即将摁响警报的手永远僵在那里。

脖颈处还残留着浅蓝的脓液，廷达罗斯猎犬吞回舌头，绕着断头的尸体焦躁地转了几圈，没找到任何能够让它享用的食物。

原始的饥饿本能促使它迫切地想要进食，但是——

它仍没有走出这乱成一团的曲线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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