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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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需要我帮你们安排专门的防爆间了？”

“很明显,你来晚了。”松田阵平瞥了这位公安旧友一眼，一只手自然地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拎起那只颈环,“喏。不过里面的化学液体还是可以研究一下，我记得三年前那次……”

“那次从装置里提取出来研究的液体,因不明原因忽然发生爆炸。”提及这件旧事，降谷零的语气有些沉重,“当时的研究人员不幸全体殉职。”

“这次的剂量更小些,就算不小心爆炸，造成的危害应该也更小。只要研究出这两种化学液体的中和剂，这类炸弹就完全没用了……顺便一提，我刚才顺手拆掉了它的遥控□□,至少这次完全不用担心它忽然爆炸。”

栗山阳向忍住了“这不是我的天选工作嘛”的锐评,在旁边像个正常人一样补充：“因为是颈环,不管是需求还是器材限制，用量都不会太大,我个人猜测威力应该影响不到十五米外的人或物。”

降谷零的视线落到青年身上,顿了顿，终于还是问：“你是怎么被套上这个的？”

这时候再说一遍他是自愿上钩的感觉会很像自述黑历史,因此栗山阳向说得模糊了点：“那个叫普拉米亚的女人显然别有用心,我觉得这样她因为认为掌控了我的性命而对我放松警惕。”

降谷零：“……十分大胆的计划,我钦佩你的勇气。”

紧接着莫名其妙被警校旧友给瞪了。降谷零感到茫然，他说错话了吗？没有吧？

作为还完全不知道青年能够死而复生的合作者,栗山阳向目前的事迹在他眼里的确多了不少传奇色彩——

就问有多少人不仅能活着脱离组织，还能同时在组织与警方的共同通缉下自由自在地在东京乱跑？

虽然后者中有一半他也不是很开心就是了。

“话说回来，那边的两个人是……？”

“一位是以福尔摩斯为目标的天才侦探。”栗山阳向朝那边挥了挥手，“另一位是来寻求帮助的国外民间组织。他们追捕普拉米亚很久了,目前是来寻求技术援助——他们拆不了普拉米亚的炸弹，这方面我们刚好能提供技术支援，而这个民间组织或许也能给我们提供不少普拉米亚的情报。”

降谷零眯了眯眼睛，青年三言两语将供求关系暗示得很清楚：

如果警方研制出中和剂，那么站在合作方立场上就会占有绝对的优势；就算现在研发进度暂时不明，他们也仍然有求于能拆除普拉米亚炸弹的松田阵平。

“你们拆下来了！”奥列格兴奋地围着栗山阳向转了一圈，主要是在确认他空荡荡的脖子，“你再一次做到了！松田阵平，你能帮帮我们吗？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栗山阳向……一个字都没听懂。

而今天穿着夹克戴着棒球帽作为伪装，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名青春男大学生的降谷零，帽檐下的表情很是微妙。

在这两个人到来之前，他其实已经在心里转了好

多遍：到底谁是天才侦探，谁是国外民间组织？

现在奥列格都张口开始说俄语了，这个让公安头子刚刚很是纠结的身份分配也有了结果，只是……

降谷零还是觉得，将一个小学生称作天才侦探是不是太夸张了？

对方只是个看起来才上小学一年级的小男孩而已啊！

刚刚冒出这样的想法，就听柯南用俄语开口道：“为什么不和警方合作呢，奥列格？松田警官也是隶属于警方的刑警，比起培养一个没有丝毫基础的人如何拆除炸弹，和官方合作，尽快制造出可以无效化□□的中和剂才最有效率吧？”

降谷零：“……”

收回前言，现在的小学一年级生都这么厉害了吗？不仅回一口流利的俄语，还能清晰地为成年人分析利弊？

“这位……奥列格先生，是吗？”他又压了压帽檐，走上前与奥列格交涉，“我们也在追踪普拉米亚的踪迹，如果贵组织愿意与警方合作，我们将……”

耳畔充斥着听不懂的弹舌音，栗山阳向无言地看向松田阵平，后者则对他摊了摊手。

这俩人倒是一致地没有人会俄语，只能靠一般路过小学生帮忙翻译。

不过这场外语谈话并没有谈太久。奥列格似乎已经不记得三年前和松田阵平一同救下他的降谷零，而后者也并没有要认领身份、或是再次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意思。

最终的结果是奥列格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表示他要在组织内部讨论一下，而降谷零微笑着点头同意。

至于背后有没有安排人手去跟踪，那就不好说了。

栗山阳向决定不进行无端揣测，虽然几次接触下来，对方给他留下的就是这种印象。

“在提取出液体用于研究中和剂之后，我能尽快拿回这只颈环吗？”他在谈话结束后问，“普拉米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联系我，如果没法及时拿回来的话，恐怕很容易就会露馅了。”

青年本以为降谷零会给他一个准确或是模糊的时间，谁知对方在思索片刻后道：“如果有空的话，你可以跟着一起来。”

“我？”栗山阳向一瞬间睁大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你确定不是要把我骗去关进看守所吗？”

“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降谷零无语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把你抓进去？难道你真的是犯人吗？”

栗山阳向干笑两声：“开个玩笑。那位藤原警视不是一直致力于抓到我吗？”

提到这个，松田阵平与降谷零对视一眼。

不过他们什么都没说，降谷零不动声色地瞥着柯南，小声问：“虽然……但是我还是想问，这孩子真的靠谱吗？”

松田阵平一时没话可说。

以降谷零警校旧友的身份，他倒是对对方有着充足的信任，不会防着对方故意藏着情报不说……但是他可管不了另外两个人。

“你自己看吧。”他最后只能无奈地直接给出结论，“我是觉得还算靠谱。”

柯南已经看这三名成年人窃窃私语很久了()，他仰头看着三人♀()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脸上完全就是一副“你们不会用完我之后就打算卸磨杀驴吧？”的表情。

被这种谴责的表情打动良心，栗山阳向很有义气地把柯南捞起来举过头顶，让小学生体型的侦探骑在自己肩膀上，一脸严肃地向降谷零表明态度：“柯南小朋友绝对是能让我信任的人之一。”

他头顶的柯南感到非常感动，甚至忽略了“小朋友”这个他原本不喜欢的昵称。

而降谷零抽着嘴角不想对“小朋友”这个昵称出现在这里发表任何评价。

但以这段时间的混乱情况，别说是松田阵平，哪怕是栗山阳向，他其实都已经对青年抱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

顿了顿，栗山阳向忽然又补充道：“别太小看他，柯南小朋友也在以一己之力不断追查组织哦。”

降谷零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刚才那个名字叫那多·乌尼齐特希提国外民间组织？”

“不。”正在乘坐栗山阳向特快的柯南严肃回答，“是那个大型跨国犯罪集团黑衣组织。”

降谷零藏在帽檐下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他和组织里的——我想起来了，琴酒还有伏特加，有点过节。”栗山阳向回忆着说，他刚刚才发现，除了毫无反抗地顺势被对方杀死过一次，他之后再也没见过这两个理论上站在混乱的时间线起点第一个迎接他的人。

 柯南：“……这种事可以用‘有点过节’来形容吗？”

栗山阳向：“哎，意思不是差不多嘛！”

走在旁边的松田阵平对这俩人的一唱一和毫无反驳的意思，而青年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拿这种严肃的事情来开玩笑的人。因此，降谷零在最初震惊的几秒过后，非常迅速地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

既然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再喊着不敢相信之类的话也没有丝毫作用。不如抓紧时间重新刷新自己的认知，然后看看有没有可用之处。

降谷零带着冷静的表情打开停放在路旁的白色马自达车门，差点因为走神在上车的时候一头撞上门框。

去开副驾驶门的松田阵平：“喂，你冷静一点。”

“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消化。”降谷零冷静地回答，“那个孩子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学生吧？”

对此，松田阵平的回答是耸了耸肩。

“普拉米亚……至少是那位炸弹犯，已经离开追踪眼镜可以显示的范围了。”被栗山阳向带上后座，柯南调整着自己的眼镜忽然道，“不过很奇怪，理论上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二十公里以上的范围。”

栗山阳向：“会不会是坏了？”

“有可能，不过博士做出来的成品应该没那么容易出故障才对……”

虽然阿笠博士在试验品上状况频发，但研发出的成品质量通常都还是很稳定的。不过柯南也不敢确定，只能等回去以后再找阿笠博士问问看。

“说起来，这种情况也很像是最近的某些新闻吧？”

()闲到每天和宫野志保抢报纸看的栗山阳向：“你是说那些频发的踩踏事件……哦，还有灵异事件的报道？”

柯南：“对。如果只有一家小报还能当做胡编乱造，但一连持续几天，不同报纸都在报道类似的事情，还有不少据说是当事人的现身说法……”

如果说以前的工藤新一是铁血唯物主义，绝对会对这些报道嗤之以鼻的话，现在的江户川柯南……还是唯物主义。但对于一个唯物主义来说，既然某些灵异事件已经被证实，那么他怎么能对这种可能置之不理？

“不止是灵异事件。”降谷零的插话将这场谈话的信息拔升到了新的高度，“你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有不少去那栋大楼调查的警察失踪了吗？”

栗山阳向点点头：“他们还是失联状态吗？”

“其中的两个人在一天前恢复了联络。”降谷零道，“但正是这两个人带回了奇怪的情报，他们的确在那天去到了那个地址，甚至潜入到公司大楼内部埋伏了三天，将所有楼层都查了个遍，结论是他们的管理很松懈，完全没找到任何暗门或是实验室，更没有所谓的违法犯罪活动。”

也就是说，栗山阳向眼中他们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在这两人眼里，反而是没有任何异常地度过了相同的天数。

“联系不上总部，他们没起疑吗？”

“当然有。”降谷零回答，“但是和上线与其他同事同时失去联络，呼叫不到任何可联络的单位，他们还能怎么办呢？基于当下状况的最优解就是首先完成被分配的任务。”

“听起来是很奇怪，那他们带回来的调查结果有对应公司吗？”

降谷零的声音听起来低沉不少：“就是注册地址在那栋大楼的几家公司，毫无问题。”

如果不是几名下属确实在那段时间里完全失去了联络，导致他差点以为这些人暴露了，最终得到这个结果，是谁都要开始怀疑栗山阳向情报的准确程度了。

而栗山阳向则皱起眉头，思索着他脑海中莫名其妙生出的一股奇异的熟悉感究竟来源自哪里。

“听起来的确很像是那些小报报道的灵异事件。一些工厂工人莫名其妙失踪，几天甚至几小时后，他们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柯南翻着手机插话道。

“啊，除此之外，还有藤原警视的事情。”降谷零话锋一转，“你的通缉令就是藤原政次亲手下发的。”

栗山阳向顿时一个激灵：“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于警视厅业绩而言，虽然似乎是给这些案子都找到了背锅侠，但是犯下这些骇人听闻案件的连环杀手一直逍遥法外难道是什么好名声吗？

这也没法给警视厅增加年终KPI啊！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果然是藤原政次？他是第一个拿着通缉令出来宣布的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降谷零说得有点模糊，有些让人容易误会他究竟是想调查哪一方的整局，“我会尽力去调查的。”

栗山阳向

无可不无可地点点头。

“不过，我的确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降谷零忍不住问：“你究竟是怎么骗过海关，从美国偷渡到日本的？难道东京还有什么我没有发现的私人渡口吗？”

栗山阳向：“……你说什么？”

坐在后排的青年猛地从后视镜中抬起头，在镜中对上降谷零的视线。

“你很惊讶吗？这的确是很好调查的资料。”降谷零也被青年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们通过申请从你的居住地那边调来了公民档案，作为一名社保号登记在马萨诸塞州的美国公民，你的资料上并没有任何前往日本的航班信息，也没有任何海关记录，当然很容易得到你是偷渡入境的结论。”

栗山阳向睁大了眼睛。

青年反常的行为举止吸引了车里所有人的主意，柯南疑惑地问：“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的档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不是说档案，事实上，目前降谷零口述的信息都非常准确——但前提是放在密大那个世界！

他在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公民档案啊？

从美国偷渡到日本？不，栗山阳向很确定，他是直接踩着时空线被猎犬一路追着冲进来的！

不知不觉中，还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不，或许不是不知不觉。

“柯南小朋友。”这种时候，栗山阳向的嗓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你还记得我是从哪所大学毕业的吗？”

柯南：“你不是在读生吗？什么时候从密大毕业了？”

很好，疑似发生的世界线变动并没有顺便送他一张毕业证。

栗山阳向继续问：“那你知道密大是什么大学吗？”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这不是栗山先生自己告诉我的吗？”柯南满脸疑惑，只能从青年的反应中推断出似乎有什么事出了问题，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搜索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维基页面，“这所大学是有百科的吧？可以拿来对照一下，前几天我还看到他们终于搭建了官网……”

在车里另外三人的集体注视下，栗山阳向陷入了沉思。

栗山阳向掏出手机，像是梦游一样按下他熟记的自家导师的电话号码，拨出一通越洋电话——

听筒中紧接着响起了无情的空号提示。

栗山阳向同样无情地挂断电话。

很好，如果不是米拉贝尔意外把自己作死、手机号也注销的话，那么栗山阳向对近期的混乱情况终于有了些许清晰地了解与解释：

坏消息，世界似乎要融合了。

好消息，还没全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