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 风波乍起

装修豪华的王朝海鲜酒家包厢里，小姨和妈妈正推让着点菜，白小山则忙着左喵右看，活脱脱一幅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模样。

“小山，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小姨的声音如同招魂，把失落在富丽堂皇里的白小山招回了现实。

接过菜单的白小山再次震惊了，龙虾、鲍鱼、大闸蟹、燕窝，以前只在书上看到的东西，如今近在眼前，但是价格也让人咂舌，随便一个菜就够买上100多斤大米了。

他完全不敢下手，把菜单推回给小姨曹丽娜：“小姨，还是您点吧！我吃什么都可以的。”他酸了：“人原来还可以这样活！”

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曹丽娜自己点了菜。

等上菜的间隙，曹丽娜小声跟姐姐曹丽萍耳语：“我跟老曾说你过来了，也是好久没见你们了，等会儿他也会过来一起吃饭，应该快到了。”

老曾，是曹丽娜的老公曾凡江，也是县中医院的心血管内科主任医师，在大多数人眼中，老师、医生那都是非常体面的工作。

想到自己的来意，曹丽萍觉得还是趁着妹夫没来先跟妹妹说了的好，免得一会儿人都到齐了再说，万一妹夫不同意面子上挂不住，自家姐妹则没这么多顾虑。

“丽娜，我跟小山今天来，其实是有事情想找你帮忙来着。”

“我还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吧！”曹丽娜一幅早就了然于胸表情。

虽然来之前就已经说服了自己，打了无数次腹稿，但曹丽萍还是有些难为情。

但怎么着都没有事到临头退缩的道理，况且儿子读书不是小事情。

“是这样的，小山这不是要开学了嘛，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我想着能不能从你这里借几百块先给小山把学费先交上，回头我抽空把家里玉米卖了，再还给你。”

“姐，你要是说还的话，咱们就好好吃饭完事儿，钱的事就不要提了，有我也不给你。”

对于曹丽娜来说，能帮上姐姐一些忙对她来说是件很能证明自己价值的事情，没有姐姐的帮衬，哪有她的出头日子过。

俗话说“听锣听声儿，听话听音儿。”曹丽萍闻弦音而知雅意，但是这不是她的处事风格，于是说道：“丽娜，姐姐知道你现在经济宽裕了，但是我也不能白拿你的钱，你要是愿意借我就借我几百，如果手头宽裕，就借我一千整也可以，妈妈每天的针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姐说得对，人亲财不清，借钱没问题，三千五千，一万八千都可以，但是该打借条要打，利息3分还是5分也都可以商量。”

曹丽萍话音刚落，包厢门口传来略显沙哑的中年男人声音，白小山抬眼看去，不是小姨父曾凡江还能有谁。

一直以来，白小山对这个小姨父始终观感不佳，总觉得他地中海发型下的脑子里全是盛气凌人，又觉得他的眼睛怎么看都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虽然他自小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不管被谁欺负了，也总是有仇当面报的尿性。但是在无法改变只能接受的现实面前，接受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人总是对身边和自己一般水平的人的超越自己眼红嫉妒，对从来就让自己只能望其项背的人羡慕敬仰。小姨父曾凡江在白小山的潜意识中就属于只能羡慕敬仰的成功人士。

所以在曾凡江踏进包厢门开口说话的时候，白小山就已经站起身规规矩矩的打招呼主动问候：“姨父”。

曾凡江点了点头，往曹丽娜旁边走去，路过白小山时，手自然的搭到白小山肩膀上，略微虚按：“坐！别老站着。”

白小山顺势坐了下来。

待到曾凡江坐定，解开了衬衫扣子，曹丽娜便面带怒容的问道：“曾凡江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姐找我帮个小忙，你又是‘人亲财不清’，又是‘利息’的，你什么意思？”

“你姐说得没错啊，人亲财不清，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两人之间火药味渐起，曹丽萍坐不住了，要是因为自己借钱，让妹妹妹夫发生争执就不好了，忙站起身劝和。

“丽娜、老曾，你们不要为这个事情伤和气，老曾说的对，借钱算利息也是应该的，3分5分都没问题，你们愿意帮这个忙，我跟小山就很感谢了。”

曹丽娜眼眶里隐现泪痕，轻声说道：“姐，没有你帮忙，没有你打工挣钱供我上学，我哪有机会上什么大学，哪有今天。这些年一直想找机会帮你一把，你总是不愿意，总是说‘怕给我添麻烦’，好不容易你愿意找我帮忙了，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话到这里，她突然转头逼视着曾凡江，眼睛里带着锋锐和忍耐已久的怒气，沉声喝问：“你这时候跳出来阴阳怪气的，你什么意思？”

听着小姨说的话，白小山突然觉得心里有了温度，看着妈妈渐渐湿润的眼眶，再看看一言不合估计就能打起来的小姨和小姨父，白小山也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走到小姨和姨父旁边，在他潜意识里，要是小姨父当真动手，那他肯定不会跟他客气的。

曹丽萍也站起身打圆场，防止事态扩大：“丽娜，老曾，你们要听劝，大庭广众的，别伤了夫妻感情！”

却不想听姐姐说到“感情”二字，曹丽娜却突然爆发了：“感情？姐你问问他，我跟他还有什么感情可言。”

“曾凡江，我跟你说，我忍你很久了，今天就当着我姐的面把话说清楚。”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话赶话的说到这里，曾凡江站起身伸手去拉椅子。

白小山以为他不顾场合就要跟小姨动手，忙走过去一把捏住他拉椅子的手腕，即使曾凡江面带怒气的瞪眼看着他，也不愿意松手，反而加大了手上力道。

他自然看得出来，小姨跟小姨父之间，感情出了问题。

“撒手！”，曾凡江大喝。

曹丽娜接话：“你吼什么吼？谁声音大谁有理吗？”

曾凡江不接话，只瞪着白小山：“我叫你撒手，听见没？”

曾凡江的怒喝，让白小山也渐渐有了火气，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最好别动手，不然打死你！”说完用力的甩开了小姨父曾凡江，但仍然挡在中间，避免他突然动手。

曹丽萍闻言，很是震惊，白小山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养大的儿子有这样的一面。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她只能责骂儿子：“小山，你怎么说话的？”

“姐，对不住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先走了。”曾凡江揉了揉被白小山捏得生疼的手腕，向曹丽萍告罪一声迈开步子准备走人。

“你别走，今天就当着我姐的面把话说清楚！”曹丽娜突然站起身一把拽住了曾凡江后领子，扯得他一个后仰。

曾凡江怒气冲冲的沉声喝道：“你别逼我动手我跟你说，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曹丽娜也不甘示弱：“我告诉你，我也忍你很久了，你自己干的龌龊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干的龌龊事？你自己不能生，怪得到我头上吗？你总不能要我老曾家断子绝孙吧？”曾凡江也爆发了，一脚踹开了脚边的凳子，恶狠狠的瞪着曹丽娜。

话到此处，白小山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在这里，想来是小姨因为身体原因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姨父曾凡江在外面找了个小的。

却不料小姨语不惊人死不休，爆出惊天黑料：“我不能生！我不能生就是你三番五次尝试说服我陪你玩换Q游戏，容忍你借别人家媳妇儿的肚子下崽的理由吗？我不能生，就是你带着小护士出入各大专卖店扫货一掷千金的理由吗？”

曹丽娜越说越是气愤，声音也越来越大，包厢门外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门口都被堵住了。

“曹丽娜你给我闭嘴！”曾凡江怒喝。

曹丽娜也是气疯了，全然没注意到曾凡江脸色越来越黑，眼里凶光闪烁。

“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你曾主任手握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有怕的时候？”

曹丽娜冷笑：“你跟医药公司销售代表在酒店翻云覆雨，被扫H大队堵住了还要叫我去证明你们是合法夫妻的时候也没见你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