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禹菲看着被凤容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樵夫，眼中很是冷漠，想必是活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背叛自己的国家？”

禹菲的语气冰冷的让凤容都有些惊讶，莫非背叛的痛伤的她那么深？

“为了钱。”樵夫的声音生死虚弱，但没有隐瞒。

“钱？很重要吗？”禹菲的语气愈发的冰冷，眼中却是无尽的哀伤，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怎么能懂？”樵夫不理解这个女人是怎么了，气场与白日里截然不同，不过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为了死的舒心点，问啥说啥就对了。

“富家子弟？呵！你住过平民窟吗？你试过一周没有吃的吗？你有过为了一个人而下跪哭求吗？你试过在寒冷的冰雪中被野兽追咬吗？”禹菲一连几个问题抛出。

樵夫听着这些问题，睁大了眼睛：“没，没试过。”

“那你凭什么还要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国家，出卖生你养你的家？国给了你住的地方，给了你吃的，给了你能发挥所长的位置，可你却要背叛他？真可笑啊！”禹菲语气更加的平静，平静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说富家子弟，你说为了钱！你可知他们背负的命运吗？你可知你眼前的王爷一个人浴血奋战不顾自己生死也只是为了你们能过好一点吗？你明白看着自己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倒在自己面前的悲痛吗？你知道每天没有睡的时间，强打起精神保护你们这些傻子的痛苦吗？你知道不能与自己相爱的人相守，只为让你们这种人安居乐业而包办婚姻的无奈吗？你可曾理解为了国家正常运转他们从懂事开始就要接受非人训练的心酸吗？”

禹菲说着看向凤容，凤容惊讶的说不出话。

“不，不知道。”樵夫并不知富家子弟的心酸，也不懂这些人为什么重要打仗，但如今听禹菲一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知道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那些将士们用命换来的吗？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你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人用命换来的，你所看见的光明那是有人为你承受着无尽黑暗。这样的你有什么理由选择背叛！！！”

禹菲深深叹息：“背叛后的你真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你真的有钱了吗？你真的快乐吗？你最终只是他们的棋子，你看看他们放弃你时是多么的果决，可你却为了这样的人连家都不要了是吗？”

禹菲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悲凉。

“我，错了。”樵夫突然低下头，似乎明白自己有多么的离谱。

“可惜，晚了，不是什么错都能靠一句对不起得到原谅的，只希望你来生做个好人，不求你为这个世界做贡献，但求你对得起良心。”

禹菲惨然一笑，那笑仿佛已经哭了出来，比悲凉还要悲凉，仿若这个世界都背叛了她的心。

禹菲略过暗部的侍卫，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犹如风中残叶飘忽不定，奔向目标。

她缓缓抬起长剑，泪水无声的滑落：“你要记住，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带着这句话，安心上路吧。”

说完一剑刺进樵夫的心脏，而樵夫似乎得到解脱般，欣然接受这一剑，没有之前的哀嚎，却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长剑抽出，因动脉被破坏，血在剑抽出的瞬间奔涌而出，渐在禹菲苍白的脸上。

禹菲没有理会，凄然转身，手中没有了力气，剑应声落地。

路过凤容时，她只淡淡一句：“我累了。”便被凤容抱起。

回到官驿后。

凤容小心的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污，看着犹如木偶般没有生机任人摆动禹菲，心微微颤抖。

“第一次？”凤容小心的询问，无论德福说了什么，禹菲的反应明显第一次杀了人。

“嗯。但是我不后悔。”禹菲仍旧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想哭便哭出来吧。”凤容褪去禹菲沾有血污的外衫，声音格外的温柔。

终于禹菲有了反应，她定定的看着凤容，伸手抚摸着凤容的脸颊。

忽然猛的抱住眼前的男人，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嘶吼哭喊。

门外回来的德福，从门缝中看着屋内的场景，没有进去，却也默默流泪。

他的小姐，终于将内心的一切释放了出来：“凤容王谢谢你。”

禹菲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凤容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任由她胡乱的在其怀中哭喊。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这一觉很安稳。

而凤容在禹菲情绪崩溃的那个瞬间就暗自发誓，这个女人由他来保护，绝不会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禹菲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隔天下午。

凤容安排了戏院，禹菲心情也是大好，可是当他看见凤容一身鲜血时，怔住了。

“剿匪去了？”禹菲语气不善。

“嗯。”凤容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获全胜？”禹菲仍旧不是很开心。

“嗯。”凤容甚至不敢抬头。

“有没有受伤？”禹菲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凤容抬头，抱住禹菲，吻了她的额头：“没有。”

“子衿，快给你家王爷洗洗，我可不想带着血腥味去看戏。”禹菲推开凤容，有些嫌弃。

凤容跟着子衿离去后禹菲认真的看向德福：“阿德，你能不能教我习武？”

“可是你现在的经脉没办法再聚内力了。”德福有些担心的看着禹菲，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毕竟她总是那般的付出一切。

“不试试怎么知道！”禹菲的眼神坚定。

忽然掏花娘给的腰牌：“禹门的事你查清楚了吧，现在帮我去找下花娘，我需要她治好我，无论什么代价。”

“是。”德福没有理由拒绝禹菲，只能离去。

看了戏后禹菲便要求凤容明日回京，中间不可耽搁。

凤容不知道禹菲为何会这般变化，但也欣然答应，毕竟京城还有很多要事需处理。

由于禹菲的催促，整个路程都是快马加鞭的行进，不到十日他们就回到了京城，德福也在第八日与他们会和了。

“怎么说。”回到京城，被安置在凤容王府景色最好房间的禹菲迫不及待地等着德福的汇报。

“花娘说给她一些时间可以解毒，但你要经历九死一生，成功几率不到三成，小姐，你····”德福突然拉住禹菲的手臂。

“有几率就行，其余的我来抗，放心，我死不了。”禹菲其实心里也没底，她不明白自己转生的意义是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解毒需要月余的时间，这个期间你们你不能被打扰，虽然花娘也有自己的护卫，但小的可以互你周全。”德福没有办法劝禹菲，只能全力以赴的支持了。

“很好，这件事不能让王爷知道，明白？”

“是。”

········

下午凤容穿着官服回来找道禹菲时，禹菲正在默写孙子兵法。

当禹菲抬眼看到穿着朝服的凤容时，这个眼睛就怎么都移不开了。

‘虽说私服的王爷已经很帅了，可这官服更上一层楼啊，太养眼了。’

凤容对于禹菲毫无掩饰的赞赏之情甚是满意，自然的坐在禹菲的身边：“在做什么？”

“写兵法。”禹菲将写出的兵法递给凤容，再次震惊了这个男人。

“你要的人我这边准备好了，还有这个，世界地图。”凤容将羊皮地图递给禹菲，禹菲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着急，仅仅是放在桌子上。

“带我去看看死士。”禹菲拉起凤容，示意他先去换衣服。

凤容不知道禹菲这是怎么了，明明一路上都吵嚷着要看地图，可地图来了又不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凤容走后，禹菲慌乱的将最下面的宣纸中夹杂的字条取出。

看着花娘的信，她再次陷入痛苦。

自己这两个月还是跟凤容走的远点吧，万一自己死了，还没帮他夺得天下，岂不是食言了？

禹菲长叹一口气，将信付之一炬。

“你在烧东西？”换好衣服的凤容，闻到禹菲房中灰烬的味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

“嗯，写错的，烧了，省的丢人。”禹菲再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赶紧带我去看看人。”

“青楼我会安排人去收购。”凤容拉起禹菲的手，禹菲却将手抽了出来。

抬眼看着凤容，不好意思的笑笑：“先办正事，青楼的事先缓缓，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弄。”

凤容知道禹菲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不露声色的带着禹菲去看死士。

“这些都是我亲手调教的。”凤容指着广场上三十多名黑衣人。

“明白，武功高强，安全可靠！”禹菲看着这些人很是兴奋。

“聪明。”子衿默默对禹菲竖起大拇指。

“我只要十二个就好，若是都一样，那就随便给我十二人吧。”禹菲看着这群人有些头痛，虽说是好事，但挑人有些麻烦。

“容儿，帮我选吧，我又不懂。”禹菲管用起撒娇的技能。

“等等这里有一个女孩吧，给我吧，剩下的你挑。”禹菲眼尖的看到一个女性同胞，很是开心。

很快十二个人就选好了，禹菲看着眼前的十二人非常的满意。

突然微微皱眉。

“怎么了？”凤容意为禹菲身体不适，急忙扶住，有些担心的询问。

“你叫什么？”禹菲指着那个女孩突然问道。

“回夫人，小的繁星。”女孩行礼，中气十足。

“你会不会侍侯人啊？！”禹菲揉了揉太阳穴，知道这个问题抛出去有点不尊重人。

“你是想要小的办成丫鬟在您身边？”

“聪明。”

“小的保证夫人满意。”

禹菲立刻眼笑眉开：“非常好，再来一个当我的侍卫，其余的人全部在暗处。”

“小的星辰，繁星的哥哥，愿意侍侯夫人左右。”一个身材高挑的侍卫主动向前一步，自荐道。

“很好，就你们两个了，其余的你们怎么保护王爷，就怎么保护我就行。”禹菲甚是满意，抬眼看向凤容，回以一个天真的笑。

“繁星，星辰，随夫人一同，其余人散开。”子衿很熟练的吩咐着。

“为什么叫我夫人啊？”禹菲不解，抬头询问凤容。

“你是我的夫人啊！”凤容的声音很是好听，这让禹菲的眉头更加的重了。

“别乱叫！我可是结果婚的。正经点！”禹菲再次揉起太阳穴。

“都和离了！”子衿不爽的嘟囔一句。

“明早我就请求父皇赐婚。你想躲也躲不掉！”凤容笑的很开心，这是他身边的侍卫们二十多年都不曾看见的表情。

繁星，星辰，看着王爷的笑容，又看向禹菲，发誓要守护住这个笑。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报仇，还有等你称霸。”

禹菲突然停下脚步，认真的看向凤容：“容儿，请让我先了结我的问题好吗？有很多事，我真的没有办法放下，我要亲自解决自己的问题，才能安心的与你相伴。”

“好，需要我地方你尽管说。”凤容再次吻向禹菲的额头。

“这件事，必须是我自己才行，你帮我就不是我复仇了，你若出手，明天我就没有仇人了。”禹菲主动牵起凤容的手，撒娇的说着。

“好，你自己来。”凤容莫名相信禹菲的手段，并不是很担心，唯一担心的只是她自身的安全。

“繁星，星辰，无论如何保护好夫人。”凤容的语气恢复了冰冷，带着不容置疑。

“是，属下誓死保护。”兄妹二人齐声回应。

“没那么夸张，不过就是一些不入流的杀手，不打紧的。”禹菲看着认真的二人安慰着。

“杀手？”繁星有些疑惑。

“只不过有一旧识想要我的命罢了。”禹菲不以为意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