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背弓了起来。
柚子沿着院墙,一步一步小心戒备地走着。
两只狗几乎是同一瞬间腾空,扑咬到了一起,绒毛立刻就漫天飞。
江橘白站在旁边看它们俩打。
后来的要加入,新来的要保证自己的领地不受入侵以及自己的领导地位,早晚都得咬一场。
吴青青抄起墙角的扫帚,“啪啪”地抽打在两条狗的背上,空气中灰尘扬起,还有吴青青响亮的谩骂声。
约莫五分钟不到,大黑柚子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两狗脑袋上各被对方的牙齿刮掉了一块皮,眼睛都杀得血红。
少年这时候才走过去,一狗给了一脚。
“行了,打个招呼就差不多了。”
“妈,大黑吃了饭没有?”江橘白回头问吴青青。
“还没呢,我正准备给它弄,你吃了没,你要是没吃,我把你的饭也一起做了!”吴青青扶起被两狗打架撞倒在地的椅子板凳,拎着扫帚,贴心地说道。
江橘白:“……谢谢,我刚刚在徐栾家里吃过了。”
他走进厨房,蹲在地上打开柜子,找了一只不锈钢的小盆,比大黑饭碗的尺寸要大点儿。
“够吗?”他拿着碗,问身后的柚子。
柚子摇了摇尾巴,应该是够的意思。
大黑在一旁低吼一声。
江橘白看了眼大黑贴在地上的肚皮,“你用你原来的碗就行了,你太胖了,不能吃大碗。”
村子里养狗不如城里讲究,但吴青青对狗对人都没话说,只是嘴巴厉害,她养狗在村子里也经常遭人指指点点,说她把畜生当人养,下辈子也要变畜生。
锅里提前煮好了内脏和鸡肉凉着,内脏在集市里最为便宜,然后就是鸡鸭大胸,怎么做都很柴,平时也没人肯买,但在吴青青眼里,这都是喂狗的好东西。
她还能骑着电车专门跑到宰牛场,等着一批人把好肉挑走后,买上几十斤边角料牛肉拖回家。
时常有人路过江橘白家院子时,对着油光水滑的大黑流口水。
江橘白把肉分好,各自还盖了一大勺白米饭,放到地上。
柚子端坐着。
大黑已经狼吞虎咽起来。
江橘白跟柚子对视了几秒钟。
少年想了想。
“3?”
“2?”
柚子耳朵抖了抖。
“1?”
柚子立马就低头大口吃起来,吃相比大黑好看,但是进食速度起码是大黑的两倍。
还挺守规矩的。江橘白想道,徐栾活着的时候应该训练过。
吴青青收拾完院子,走回堂屋转了一圈,最后才走到厨房。
“这狗看起来挺凶,怪让人怕的。”她说道。
柚子看起来确实凶恶,不像狗,像狼。
“我等会跟它说一声,我不在家的时候就让它听你的,它能听懂话。”江橘白将手掌放在了正在进食的柚子的头顶,柚子身体略微一僵。
“你小心它护食咬人。”吴青青紧张起来。
江橘白:“不会。”
喂了狗之后,江橘白给柚子在大黑的狗窝旁边给它也铺了一个窝,柚子和大黑翻着肚皮,在江橘白的不远处晒着太阳。
江橘白上楼,江祖先正在收拾着衣服。
“你做什么?”少年本来是想找阿爷谈谈徐栾的事情,结果这一看,对方似乎是在准备着出远门。
江祖先头也没回,“我要去找我师兄修习一段时间,寻找到破解之道。”
“去哪儿?”
“他家住在市里,我修习最少也要三个月,等我学成归来……”
“也不一定能成功。”江橘白幽幽地打断了对方。
江祖先表情滞住,“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
三个月……
江橘白想了想。
他那时候估计已经被徐栾上废了。
江祖先说了自己要离开去修习之后,才记起问江橘白,“你上来干什么?”
“就是,”江橘白犹豫了一下,说道,“徐栾的死好像不是意外。”
“什么?”江祖先慢慢悠悠的神情几乎是顷刻消失,他黄豆大小的眼睛瞪圆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在最开始,徐栾就疑心过自己的死亡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写了契书让我帮他查,只是后来被你做契给覆盖了,今天我去徐家吃饭,徐栾让我离他们一家人远一点。”
“徐栾的遗书上面写,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觉得不舒服,去医院检查过,检查不出来原因。”江橘白说到这里时,胸口像是被几针极细的针扎了一下,他想,徐栾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是猜到了什么,只是就连他也查不出不适的源头,徐栾这样的人,会不会无助?
“你觉得是有人害了他?”江祖先目光犀利。
江橘白眼神略显不自在,“我没觉得,他觉得。”
江祖先没注意到江橘白的不自在,他在地板上坐下来,看着香炉里烟雾袅绕,“医生都说是心脏骤停,有可能是因为他平时学习太劳累了,如果真的有问题,医生难道还查不出来?”
“你现在怎么连他的话都信起来了?”江祖先眼神怪异,“鬼跟人不是同一种生物,你不要以为他们只是同一种生物的不同表现形态。”
“人死了,成了鬼,满肚子坏水,谎话连篇,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坏种。”
江橘白靠在墙上,“我赞同。”
“你赞同你还信他说的?”
“遗书是他活着的时候写的,为什么不信?”江橘白淡淡道,“再说了,他又不会害我。”
"……"
老爷子拾起地上的布鞋,将少年连推带搡抽了出去。
-
少年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面晒太阳,两条狗匐在他的脚下打着盹。
太阳晒得脸皮发烫,身体却被空气裹着发冷。
徐栾活着的时候,好像也是单打独斗,他的遗书里没有提起过他曾向父母求助。
死后,同样孤立无援。
他在家吃了晚饭才去学校,江梦华大方地给了他两百块钱在学校买饮料喝买零食吃。
江明明很听他妈的话,又在院子外面等着江橘白。
他看见了院子里那条威武霸气的大狼狗,“嘿”了一声,大黑在地上打了个滚,柚子的喉咙里呜呜呜地开起了小火车。
江明明又定睛仔细瞧了瞧,“这不是徐栾家那狗吗?”
江橘白拎着书包走出院子,“你怎么认识?”
“我以前去过他家附近偷柚子,这狗在院子里冲我狂咬,特别吓人,我当时就把他记住了,”江明明现在还心有余悸,“徐栾有时候会带着它去镇子里到处逛,学校不少人都认得它。”
“哦。”江橘白反应冷淡。
“它怎么到你家来了?而且它还听你的!”
江橘白随便道:“徐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