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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手里捏着张符。
傀儡没有灵力依旧能催动咒法,只是效果仅存原先十分之一二。
他上一刻还严阵以待,下一刻却突然睁大眼,像是被抽了神的人偶,空洞地盯着地面。
十分之一二换来的一秒钟,也足够了。
趁着缚咒争取来的时间,问泽遗飞身上前,一把扯下他的面纱,露出里面的真容。
魔修一头卷发,高鼻深目。
那是张有些邪气的俊脸,瞳色红得能滴下血,眼周带了鲜艳魔纹。
他略有惊讶,随后冲着问泽遗笑了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压根不为自己暴露感到窘迫。
魔抬手掐了个诀,缚咒碎裂成齑粉。
他再度举枪,和问泽遗缠斗在一起。
“能发现我,你果然是魔修。”
问泽遗不答他的话,只是丝毫不敢懈怠的迎击。
剑刃碰上枪间,发出清脆的响声,迸射出火花。
顾及到身后有人,问泽遗打得很保守,而魔修也非常谨慎。
两人打得旗鼓相当,谁都不愿露全力率先破开僵局。
越打,问泽遗越察觉到异样。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魔给他感觉的熟悉。
他的功法很像穹窿的功法路数,只是气息有明显差别。
这魔修认得老魔尊穹窿,或者学过穹窿的功法。
“你是谁?”他挥开长枪,厉声发问。
魔族似乎就是为等他这句话,脸上笑意更甚。
“被发现了。”
他挑了个枪花往后撤去,态度依旧轻慢。
“明日午时,城北白石巷见。”
“不想让那群正道知道你修魔,最好就单独过来。”
他话音落下,周遭无形结界碎裂。
他吹了声口哨,一只浑身魔气的鹰掠过。
魔修转瞬不见踪影。
又冒出来号书里没戏份的高阶修士,问泽遗不想放过线索。
他本欲追去,被身后的十七死死拉住。
“化神期魔修在北境,要强于人族。”
经历过混沌之后,十七身上的元神归位,目光再度变得清明。
“有比魔修更要紧的事。”他声音不轻不重。
“他不见了。”
问泽遗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个他是谁,两人都很清楚。
他收起通判,看向十七。
十七的气息也不稳当。
“沈摧玉失踪了,就在刚才。”
第71章骚扰
“他跑去哪了?”
须臾后,问泽遗听到自己的声音。
沈摧玉不过是安分几个月,他听到这个名字,依旧精神紧绷。
“不知。”
“西寰有大能渡劫,天劫导致狂沙在大漠中吹拂一天一夜。”
十七沉声:“沙暴结束后,窥天镜视野恢复,沈摧玉已然不见踪影。”
要是寻常人在沙暴中失踪,十有八九是埋在沙里凶多吉少。
可那是沈摧玉,沙暴只能是他逃脱的借力。
这个节骨眼上,规则会指引沈摧玉去哪,不言而喻。
“师兄,派人往北境方向查。”
“我已经命修士往北追。”
沉默过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不约而同想到一块去。
面面相觑,问泽遗笑了,心中的紧张感减淡许多。
冷风正灌入屋内,他赶忙掩上没合拢的窗,歇下追出去的心思。
所幸,刚才一番缠斗只是破坏了窗棂的边角,并未造成过大损失,到时候同掌柜赔些银子即可。
拢上窗纱,问泽遗才发现因为剧烈运动,自己被捂出一身汗。
他揭开身上一层叠叠冗杂的布料,又被残存的寒气扰得打了个哆嗦。
“你可曾受伤?”
十七见他这副模样,有些紧张。
“师兄放心,我没事。”问泽遗将手探到暖炉处,骨缝中渗出的疼痛逐渐缓解。
“我打算明天去白石巷,会一会那化神期魔修。”
沈摧玉在西寰,他鞭长莫及,不可能从北境赶去。
现在的北境看着表面太平,实则除去“三爷”,谁都难知晓哪日摧元丹的副作用,会突然在平民百姓之间爆发,将北境一夕之间化为炼狱。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主动送上门的魔修虽然危险,却也是目前应对僵局最好的突破口。
至少从他刚才的反应看,魔修对他的敌意并不重,言语间是威逼,行为却有合作的意思。
“我与你同去。”
“不妥。”身体回暖,问泽遗收回手。
他看向十七,眼含担忧:“师兄应该能感觉到的。”
“这些天在北境,你已经难以行动自如了。”
十七的手脚从一开始的僵硬,变成现在的不协调,偶尔还会和刚才那般突然怔愣出神,像是魂魄出窍。
他极力在问泽遗面前掩饰,却还是逃不过问泽遗的眼睛。
“我希望你留下,若我真遇到麻烦,及时通报给宗门。”
“我随你来,不是为替你善后。”
十七走到他身前:“是为护你平安,让你不遇麻烦。”
他乌黑的眼中含着虔诚,执拗地重复着:“我要同你去。”
他在哪,他去哪。
这具傀儡的身体,本就能为问泽遗粉身碎骨。
不光傀儡可以,他自己也可以。
“可我希望你也平安。”
问泽遗的直觉素来很准。
他无比清楚,若是继续纵容十七留在他身边陪着他犯险,他将很难把十七安稳地带回持明宗。
这具兰山远寄宿过的人傀,将破碎在北境冰原。
和兰山远一样,十七听话又乖张,对万物的生死皆态度淡漠,可对认准的事,执拗地学不会回头。
果不其然,十七态度坚决:“请带我同去。”
问泽遗揽住他的肩,温和地,一字一句地同他道:“若是真要去,就乖乖听我话。”
他轻摸着少年的脸颊,将柔软的发丝拂到耳后。
他知道十七的耳朵已经不太好了,可听他的话,十七一直都听得仔细,怕漏掉一个字。
“我会听话。”十七的睫毛抖动。
师弟让他不要乱摸,所以一路上,哪怕想得发疯,他都忍着都没去乱碰师弟。
他很听话,只听师弟的话。
十七的体温比之前还凉,说完话后,就显得有些昏沉。
问泽遗俯身,在他脸颊上轻碰了下:“睡吧。”
这显然在十七的意料之外,他扣着问泽遗的手,极力想要回应。
却因四肢无力,只能阖目倒在床上。
之前觉得兰山远偷穿小马甲不地道,可小马甲眼见着要撑不住,问泽遗心头只剩下不舍。
那个藏在少年壳内,一本正经装着小大人,短暂得以卸下宗主重担的兰山远,又得回去了。
翌日,清晨。
“真可爱。”
问泽遗给十七扎了个姑娘似的小辫,又散开来。
他笑眯眯将带着绒的帽子戴在十七头上。
十七只露出双大眼睛,像是普通的少年,乖乖地任由问泽遗摆弄。
听到问泽遗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