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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十七这才眨了眨眼,不知作何反应合适。
问泽遗把他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给自己也穿得厚实,面部包得尤其严实。
昨日他揭了魔族的面纱,算得上对魔修的小羞辱,依照魔族记仇的性子,保不齐会想报复回来。
“先还你,回来再给我。”问泽遗将没收的小剑递给十七。
兰山远比他更明白遇到危险该做什么,剩下的无需他多言。
依旧是极冷的一天,只是下了整夜的雪刚放晴,风倒是比昨日小上很多。
问泽遗已经略微有些适应阑冰城的气候,不过只走过一遭,他依旧不太认道。
幸亏十七的方向感好,可惜他因为被裹得太厚又控制不了肢体动作,走起路来像只摇摇晃晃的麻雀,和平日优雅端庄的持明宗宗主判若两人。
问泽遗偷摸掏了张符,把十七的背影给用符记了下来。
十七缓慢地转过身,确认过问泽遗离他只有两步远,就继续往前走,任由他玩小动作。
临到白石巷附近,一阵嘈杂声入耳。
巷口挤满了人,各色着装的都有,里头甚至还混了叽叽喳喳的几只妖。
“这大人算命很灵验,而且只要五文钱,我家闺女的病,就是让他算好的。”
“能算姻缘吗?我这三十岁了,也想讨个老婆。”
“听起来,是有很灵验的算命先生在巷子里支摊子。”问泽遗同听不清远处声的十七解释。
“没有高阶术修的灵力。”十七闭眼感知,好一会才睁眼。
“但是有魔的气息。”
一般只有术修能准确看透命格,推算天命,其他修士是无法推算的。
“既然不是术修,那里头的算命先生怕是江湖骗子。”
问泽遗当然更相信兰山远。
他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但还是让旁边的大娘听到“江湖骗子”四个字。
“你别瞎说。”
她不满:“什么江湖骗子?”
“百晓先生是咱们阑冰城算命最准的,哪能让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说闲话。”
“大娘息怒,是我的错。”问泽遗从善如流地道歉,“我是外乡来的,不太懂规矩。”
大娘瞧见他眼睛生得好看,声音又好听,原本的不满弱下七八分。
“这年头还有外乡人来我们这种苦地方,倒也是稀奇。”她叹气。
“你们若是有难事,也可以进去问问百晓先生。”
“是,多谢大娘。”
问泽遗挤进巷子,在鱼龙混杂的灵气之中,寻找昨日交手时对方身上的魔气。
魔气从人群最多的方向涌来,距离越近越明显,在同样怀揣魔功的问泽遗眼中,甚至浓得凝聚成实体。
他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眼前这间小院,正是大娘嘴里百晓先生落脚的地方。
可昨日见到的魔修,分明是体修,理当当不成算命先生。
人墙堵住了问泽遗的去路,他将十七护在身后,避免让两人被人群冲开。
十七紧紧抱着他,配合地作出副惶惶无措的模样,佯装成问泽遗的幼弟。
朱红的木门打开,走出一对面容相似的少男少女。
少女娇笑着将对百晓先生感激涕零的老人送走,少年的视线则在人群中游弋。
因为来的人太多,愿意给谁看命,都是他们随机在屋外点的有缘人。
这般随性的作风,更像是魔族了。
“下一位————”
他定定看向问泽遗。
“这位公子,请进。”
投向问泽遗的目光有嫉妒、有好奇,也有厌恶,生生让问泽遗又尝了把当万人嫌的滋味。
十七靠得离他更近,害怕地将头缩在他颈间。
实则是在和问泽遗耳语:“他们是一双人傀,并非活人。”
问泽遗定睛看,两人的动作果然有不自觉的僵硬,身上还有异常的魔气。
制作活傀的魔,术法远不及兰山远。
“请二位带路。”
他不动声色,拍了拍十七的肩膀以示安抚,随后从容地跟着人傀入内。
宅院瞧着很小,里头意外地深。
随着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小,十七不再言语,而是改为在他的手上写字。
酥麻触感传遍掌心,问泽遗的手指收拢又松开。
————屋里有阵法。
但不是杀阵,只是施了幻术,没什么攻击性。
问泽遗的纳戒里藏着不少高阶符咒,他并不担心被困阵中。
走到尽头,是一间屋。
屋子的装潢浮夸,镶金带银的,比起算命人,更像是商人家。
两个人傀咧着嘴角,直直咧到耳根处。
他们诡异地笑着:“二位请进。”
人傀被塑得很漂亮,面容完美到不真实。
问泽遗没被吓到,只觉得这拙劣的恶作剧好笑。
还是十七好看。
木门重重落下,幽静的熏香味飘来。
闻到香味的一瞬,问泽遗警惕地闭气。
远处传来声轻笑。
“只是莲花香而已,你别紧张。”
是熟悉的声音。
问泽遗不语,屏住呼吸,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纱帘又回到他的脸上,只是没遮住最底下的魔纹,他坐在案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嘁。”魔修觉得无趣,抬手打了个响指,指尖掠起阵风,香炉应声盖上。
“多疑的人族。”
见问泽遗不说话,他单刀直入:“我知道你们在查摧元丹,我这有线索。”
“你算出来的线索?”
香味逐渐散去,问泽遗这才反问。
同多数魔族一般,这魔修浑身上下透露出种不靠谱的轻浮,让人感觉不适。
“算命只是个业余爱好。”魔修挑眉,“我是修体术的,会些术法而已。”
“我要说的线索肯定比算得靠谱,不过真假由君心证。”
问泽遗微微眯眼:“魔会这般好心,将线索毫无保留分享?”
他的声音回荡在屋里,久久未散。
“当然不会。”魔修慵懒地依靠着雕花木椅,玩味道。
“我需要你付出些代价。”
“那您怕是找错人了。”
问泽遗冷声:“我们不过一介闲散修士,付不起任何价钱。”
魔修脸上的笑容加深,像是知道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他拊掌笑道:“堂堂持明宗副宗主,怎可能付不起价钱。”
被猜出身份,问泽遗并不意外,只愈发觉得眼前魔冒犯。
魔修笑够了,轻飘飘地又撂下句话:“我也不要多的,就要你袖中冰蓝玉髓,你看如何?”
十七抓着袖子的手骤然收紧。
问泽遗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夺人所爱非君子作风。”
沿途中,他未将玉髓取出过。
这魔族是何时知道的,他不得而知。
不过眼前魔族的诳语张扬,间接透露出他知道得极多,倒是让问泽遗猜到眼前魔是谁。
“可我是魔族,就爱夺人所好。”魔修嗤笑,朗声道,“少拿你们人的礼义廉耻约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