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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交给你了。”
数十只魔马上就会赶来,他不想抛头露面惹人怀疑。
眨眼的功夫,问泽遗已经不见踪影。
讼夜微微诧异。
魔修能在魔域中长时间保持理智,实在是过于少见。
他越来越好奇,问泽遗曾经经历过什么。
他看起来,确实不像会主动修魔的性子。
等到魔族修士风风火火地赶来,问泽遗已经寻了处屋顶坐下,俯瞰下头乱哄哄的景象。
自打察觉到魔气绕着沈摧玉走,他就干脆把沈摧玉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当个驱魔的护身符用。
多亏了沈摧玉在,他现在头脑十分清醒,甚至五感还变好了些。
许是讼夜打过招呼,轻狂傲慢的魔修们显得极其谨慎,手持各色武器朝着拱案靠拢,呼啦啦将其团团围住。
一阵喊叫声伴随着冲天的魔气,庙中传出打斗喊叫的声音。
声音没过半刻就消下,随后有几人被押着出来。
问泽遗站直身,借着树木隐蔽身形,看向被用锁链扣住的魔族。
不对劲。
被抓住的魔族神情古怪,面上还挂痴痴傻傻的笑。他们五官拧在一起,像是痛苦也像是欢愉。
挣扎的动作不像是负隅顽抗的囚犯,倒更像是发了酒疯,腿脚都在不自然地发抖。
“在处墙根找到大批摧元丹,案桌边有个还在使用的丹炉,里头摧元丹炼成一半。”
“真是他们。”
讼夜的传音来得恰到好处:“不过他们状况不对,像是吃了药,恐怕又问不出什么。”
“魔族吃了摧元丹会发疯?”
问泽遗蹙眉。
他听谷雁锦提到过,摧元丹对于魔理当是种纯粹的毒药。
和让人族修士拥有修为沾染魔气不同,魔身上的魔气会被摧元丹缓慢吸收,从而导致魔族痛苦万分。
“不是吃摧元丹发疯,他们应当是吃了别的药才会是这副疯样。”魔尊语调严肃。
“魔族坊市中能引出幻觉麻痹五感的药物不少,也有许多魔族生活不顺,就借此消沉度日。”
他继位后勉强压制住这种风气,可对于各种丹药暗处的交易依旧屡禁不止。
有些丹药服用后造成的损伤不可逆,若是这群“三爷”真吃了药,保不齐又会变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回去后我让我手下的药师查查。”
好不容易得了线索,讼夜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问泽遗眯着眼数了数被抓住的魔。
一共十五个,若是他没判断错,六个修术九个修体,修为都不算低。
比他预想中抓住的人要多,可他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
跌入魔域之前脑海中的声音提醒他,他有三天时间,现在还剩下两日多。
为期三日,不可能这般轻松。
“等等。”他骤然睁大眼。
“你们抓的人里面有没有药师?”
能够制出摧元丹这等高阶丹药的一定是药修,而这药修才是他们之中牵头的人。
可他们抓住的人里,问泽遗找不出修医道的魔。
讼夜沉默了好一会,像是亲自去查证了。
“没有。”
显然,他也意识到情况不对。
问泽遗眼看着讼夜吩咐手下去四处搜寻,拽着沈摧玉打算离开。
他得赶紧走,省得和出来搜查魔族正面撞上。
刚走出去不远,攥在手中的晶簇发出夺目光亮。
“师兄?”问泽遗试探着开口。
晶簇燃烧碎裂,变成烟紫色的雾,聚拢在他周身。
像是拥抱,也像是无形的桎梏。
雾气推开,隐约幻化出兰山远的轮廓。
“你还好吗?”
兰山远的声音隔着雾,飘渺却又真实:“制符耽误些时间,所以来迟了。”
“好着,师兄来得刚好。”四下是僻静旷野,问泽遗揭了面具透气。
“已经抓到人了,可还有漏网之鱼。”
他将刚才所见尽数复述给兰山远。
“阑冰城内今日也有举止痴狂的人三五聚集,或嗔或笑,宛如醉酒。”
烟雾形成的衣摆摇曳翻滚,兰山远道:“兴许和师弟查到的魔族有干系。”
问泽遗警觉:“有人发疯.......那城中百姓可还好?”
“无碍。”
“举止怪异的只有十数人,也已经被尽数制服。”
也是亏了问泽遗带来的修士多,闹事的人还没开始惹事,就已经被抓住。
“无事就好。”问泽遗戴上鬼面,松了口气。
“我回不去阑冰城,劳烦师兄帮我查清阑冰城内发痴的人先前是服用了什么药物。”
“好。”
他们说着话,被扔在地上的沈摧玉缓慢转醒。
他还没回神,迷迷瞪瞪抬起头,猛地瞧见雾气弥漫之中熟悉又可怖的身影。
这身影宛若鬼魅,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他剥骨抽筋,挑段十指。
“.......”
沈摧玉面部的肌肉因为恐惧不住颤抖,他在问泽遗诧异的目光中,两眼一翻又晕死过去。
“又晕了?”
问泽遗不解:“之前他连穹窿都敢算计,现在怎么总一惊一乍的。”
“不知。”
兰山远别过眼,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师兄。”
问泽遗揭了刚戴上的面具,认真看向兰山远:“你觉得我吓人吗?”
他面上的魔纹长得不密,没衬出几分凶狠可怖来,倒像是给清冷孤高的面相妆点艳色。
浓雾翻滚得愈发剧烈。
“不吓人。”兰山远诚恳,语调中还暗含着痴意,“你很好看。”
问泽遗赶紧又扣上面具。
得亏有魔纹打掩护,很好地将他发红的脸遮住。
“那就是他的问题。”
他嘀咕了声,狠狠掐住沈摧玉的人中。
他是乐意看沈摧玉害怕晕厥,可要是沈摧玉不醒,不好走下一步的计划。
要抓漏网之鱼,还得靠沈摧玉这个人形罗盘。
不知是真有效果还是单纯疼得厉害,沈摧玉很快被他掐醒。
他刚直起身,就被问泽遗在背后狠狠一拍,懵懂顿时散去。
沈摧玉僵硬地转过头。
一张狰狞的鬼面。
一个比鬼面更可怕的人影。
平生最怕的两人站在他跟前,人中处传来未尽的痛感,沈摧玉想晕都晕不过去。
情急之下,沈摧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咬着嘴唇,慌不择路朝着某个方向狂奔而去。
“走。”
问泽遗亦步亦趋,跟在跌跌撞撞的沈摧玉身后。
烟雾散开,兰山远化成一小团靠在问泽遗身上。
他早就不满问泽遗和沈摧玉接触,可问泽遗手套和长袍全副武装,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等现在得了机会,绕着问泽遗的脖颈打转。
像宣示主权。
沈摧玉跑得狼狈,问泽遗跟得悠闲。
他用空出来的手戳了下烟雾,雾气“砰”地散开,随后合拢。
沈摧玉的体力好得惊人,刚才还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