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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晕的人居然足足走了两个时辰,从偏僻荒野跑入魔族闹市。
最后,眼冒金星的他撞到一个高大的魔身上,被惯性弹得跌坐在地。
这魔走路摇摇晃晃像是喝醉,可脸上没有不自然的红色,反倒是白得可怕。
被沈摧玉撞了他也没反应,只是不住地傻笑,就要越过沈摧玉往前走。
寒光一闪,通判利落地架在魔族脖子上。
这种寻衅滋事在魔族一日有数百起,路过的魔见怪不怪,只是手忙脚乱退到一边,免得被问泽遗殃及。
魔族像是回过神来,痴笑中露出癫狂,怒吼着要捶打问泽遗。
这是个分神期体修。
不是药修,问泽遗略感失望。
他三下五除二撂倒魔修。
旁边的沈摧玉想要趁乱逃跑,被烟雾中伸出的手反剪住。
兰山远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
“去哪?”
轻飘飘的一句话,沈摧玉本能地抖若筛糠。
与此同时,问泽遗也将魔修五花大绑
“老实点。”
将魔丢到暗巷内,问泽遗卸了他的下颌,将吐真丹丢进去。
眼前的魔修不修边幅,可身上却带着药草香味,不在供案而是在集市,应当是为了采买原料。
他修为比留在供案内的魔修还要高,极有可能知道些内情。
看见烟雾变回兰山远的轮廓,沈摧玉头晕眼花,又要昏过去。
问泽遗斜睨了他眼,作势又要掐虎口。
沈摧玉想到钻心疼痛,登时清醒过来。
“我说什么,你依照我的话问他什么。”问泽遗冷冷道。
吐真丸加上主角攻的光环,这人再怎么都得招供。
“你最近吃了什么丹药?”
沈摧玉战战兢兢重复。
吐真丸的药效上来,魔修迷迷糊糊,说话颠三倒四:“摧元丹.......穹窿殿下,留下的宝物。”
“穹窿殿下,三殿下......我们会,继承您的愿望,和恩赐。”
或许是沈摧玉主角光环作祟,他说了一大堆。不光招了吃过摧元丹,给出的理由也和问泽遗所知的相符。
他们是穹窿的追随者,不知是被谁怂恿,认为摧元丹是穹窿给的恩赐,想要继承穹窿遗志推翻讼夜。
“除了摧元丹,你还吃了什么丹药?”
“没....没吃.......”
魔修含糊半天说不出来,反反复复地否认着。
莫非是只吃过摧元丹?
见问不出线索,问泽遗继续逼问:“制作摧元丹的药师在哪,是什么身份?”
沈摧玉又乖乖重复了遍他的话。
魔修像是没听懂,愣了好一会。
随后他弯起眼睛,笑得眯成两条缝,显得格外瘆人。
“蠢。”他嘿嘿笑着,嘴角咧到耳根处。
“讼夜,蠢货。”
“蠢货。”
他的模样太过怪异,凉意攀附上问泽遗的后背。
“他的人,不是。”
“是穹窿大人......的人,我、我们的人!”
他狂笑着要起身,逼得沈摧玉跌坐在地。
“穹窿大人,哈哈......我们会完成穹窿大人的愿望!”
凄厉的声音反复回荡。
回声散去,他轰然倒在墙根处,溅起碎裂的砖瓦。
“查清你身边的药师,有内鬼。”
片刻不敢耽搁,问泽遗连忙传信给讼夜。
“坊市中心第五条暗巷内有个昏死的魔,你记得来收拾。”
坊市是魔气最重的地方之一,问泽遗待得久了受到魔气干扰,变得力不从心。
他不打算带走人高马大的魔修。
魔修的话颠三倒四,但意思不难揣测。
他们自称“三爷”,是因穹窿是某任魔尊的三子。
穹窿的拥护者们仇视讼夜,所以刚才提到讼夜是蠢货,只可能是他们中有人就藏在讼夜身边。
讼夜也是个多疑的人,他不会把鸡蛋丢在一个篮子,身边自然不止一个魔族药修打下手。
但挨个排查,用不了多久。
“走。”
身上的疼痛变得剧烈,经脉发胀发烫。
问泽遗将沈摧玉再次打晕,匆匆朝着魔气少的方向跑去。
来到魔域,已经有一日多。
魔域的大小河湖边上都开满曼殊沙华,一片红之中见不得半点绿。
在人族修士们之间流传的说法中,曼殊沙华是开在骸骨上的花。
初看像是美景,看久了倒是能看出美丽之中隐藏的危险。
花海摇曳,不停地散出能够麻痹人神经,生成幻觉的花粉。
可就是这种有毒的花,能够吸收魔气。
问泽遗放慢脚步,闭气站在花海之中,任由曼殊沙华纤细的花瓣贪婪汲取他身上的魔气。
经过魔气滋养,花瓣变得愈发鲜红,更加卖力地释放出颓靡的香气。
沸腾的血液渐渐平静,问泽遗闭上眼,全神贯注地调息。
沈摧玉坐在花海之中,手边是不慎碰落的花瓣,还有醉死在花海之中的蝇虫。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幸运地半点没受到花粉影响。
察觉到问泽遗许久不动,黑雾也陪着他静静发呆,缓过神的沈摧玉逐渐起了歪心思。
他必须跑,这两人随便出现一个都极其危险。
更何况还凑在了一起。
身上的刀具已经被问泽遗收走,可曼殊沙华就是现成的武器。
曼殊沙华的汁液能腐蚀修士的肉//体,花朵也能让人迷醉。
这鬼面人虽然厉害却身体不好,路上时不时咳嗽,闭气也是为了规避曼殊沙华的毒性。
或许这是他脱身的唯一机会。
沈摧玉咬了咬牙,不动声色缓缓朝着问泽遗挪过去。
他揉碎开得正盛的曼殊沙华,任由汁液渗透他的皮肤,猛地起身朝问泽遗袭来。
问泽遗身形未动,只有白发在香风之中摇曳,沈摧玉却被可怖又熟悉的身影牢牢阻拦。
雾气翻滚之中看不见面容,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薄雾汇聚成的手伸来。
咔嚓。
轻巧折断了他的手腕,像是折断一根干枯的树枝。
随后,一阵粗暴的力道将他的头摁在花丛中。
密密麻麻的曼殊沙华经过挤压渗出汁液,饶是沈摧玉,也逃不过毒花的腐蚀。
他痛苦地哀嚎,却只能吃进去更多花粉和汁液,引以为傲的面容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混杂着花香令人作呕。
问泽遗睁眼,轻轻拍了拍兰山远的肩膀。
“休息好了?”兰山远声音温柔,却没松开摁着沈摧玉的手。
问泽遗点点头,脸上的魔纹淡了不少,鬼面下的眼睛没敢看兰山远。
平复魔性的同时,他还得克服心中伴随魔性而起的,不合时宜的旖念。
在刚才的旖念中,他遇到了兰山远。
他带着温和又无辜的表情,眼中却满是危险的欲望。
他从容地褪去衣衫,做着最危险的事。
“小泽。”
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