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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向莫且行,莫且行不理他,和身旁的术修扯起闲话。
察觉到沈摧玉目光热切,其他剑修和术修长老不明所以,但也纷纷别过眼不去看沈摧玉,唯恐自己沾上苍蝇。
只有一人依旧盯着沈摧玉,神色复杂。
沈摧玉的视线游弋,终于落到了尘堰身上。
“你怕是还没想好。”
给沈摧玉的时间已经太久,久到不合时宜。
兰山远轻叹一声,语调无奈。
不顾沈摧玉下一步动作,他拂袖坐下。
兰山远这般态度,引得其他修士对沈摧玉更加不满。
沈摧玉言行举止怪异,连脾气最好的兰山远都能惹生气,当真混账!
言卿颇为无语。
他得了兰山远的态度,连忙指挥两个术修上前,想要将沈摧玉拉下去。
问泽遗将作案用的灵石塞给兰山远,趁着没人看过来,往嘴里放了颗蜜饯。
还早。
好戏还没结束,另个主角还没登场,沈摧玉若是轻易离开,那就太可惜了。
兰山远的态度进一步刺激了沈摧玉,他轻飘飘落在沈摧玉身上的眼神,对沈摧玉来说,比千斤顶的威压都重。
这一路上,沈摧玉一直都有天道做倚仗,现在要是找不到倚仗,往后余生就算是完了。
他挣扎两下,修士们也不敢真下重手,只能让他再次跪在地上。
只是这回沈摧玉不是跪向兰山远,而是跪向角落里的尘堰。
“方才见到尘长老,我才想起救我之人是尘长老,是我认错了人。”
人在极度紧张之下没法巧舌如簧,他的理由蹩脚到可笑。
兰山远和尘堰长得天差地别,不是又瞎又聋,几乎不可能认错。
已经有修士的面色不虞。
沈摧玉的表演又臭又长,早没了看下去的意义。
尘堰脸色青青白白,他欲言又止,终究是道:“抱歉,我暂且不收徒。”
他的确在几年前见过沈摧玉,初见他就觉得沈摧玉莫名亲切。
甚至有一瞬间,他认为帮扶沈摧玉是自己毕生的使命。
听过沈摧玉的志向是拜入持明宗寻兰山远,他鬼使神差地,给过沈摧玉能联系上兰山远的符咒。
现在想来自己的做法荒谬,可尘堰直到现在,仍然不觉得后悔。
哪怕不被任何人看好,他依旧觉得沈摧玉是可造之材,假以时日会比兰山远还耀眼。
但就算他有意拉拢沈摧玉,时机也不该是现在。
现在和沈摧玉扯上关系,他们两人都会沦为笑柄。
“所以尘长老当真是帮过他。”
问泽遗看热闹不嫌事大,诧异开口。
尘堰背后开始渗出冷汗,却因刚才不否认已算默认,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我曾经和沈小友.......的确有一面之缘。”
他咬牙道。
问泽遗眼中划过笑意:“闹了半天,误会一场。”
“沈小友是认错人才会想拜在大师兄门下,他心仪的师尊人分明是尘长老。”
他的话明里是给沈摧玉递台阶,暗中却是要把沈摧玉和尘堰绑到一起。
尘堰冷汗涔涔:“师弟说笑了,我这几年身体抱恙,只能辜负沈小友美意。”
“四师弟。”
兰山远轻声开口,问泽遗立马噤声,默契地把舞台留给兰山远。
“时辰不早,想必诸位也都累了。”兰山远环视四周,说话不怒自威。
“沈摧玉的去向,需我与诸位长老商议后再行定夺。”
他嘴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抱歉,让诸位瞧了持明宗的笑话。”
沈摧玉自己足够丢人,兰山远说话间,两个人高马大的剑修上来替了术修,客客气气地将沈摧玉拖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濒临失控的场面瞬间被拉回,见了沈摧玉的疯样,持明宗修士的脸上都不好看。
“你和大师兄关系好,去劝劝他破例把沈摧玉逐下山吧。”
兰山远被言卿急急喊走,谷雁锦支走洛芷参,黑着脸和问泽遗道:“大不了让外面骂几年,沈摧玉要是不走,宗内往后都得鸡飞狗跳。”
“我管不来。”问泽遗笑道,“大师兄最重规矩,否则今个就不可能让他上来。”
“刚才不是挺能说会道,现在就不方便说了?”谷雁锦冷笑。
“你要是盼着宗内安宁,多少也去劝劝大师兄。”
她的眼睛越来也差,精力也没有之前好。言尽于此,谷雁锦领着青藿转身离开。
目送她远去,问泽遗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谷雁锦眼盲的时间提前了太多,她现在的视力,已经比没有修为的凡人要差。
依照现在的速度,谷雁锦过不了几月,就会完全变成盲人。
“小泽。”
兰山远只走了一刻钟,便去而复返。
“搞定了?”
看见兰山远,问泽遗心情好了些。
“已把他交给尘堰。”
“师兄怎么让尘堰答应的?”
看刚才兰山远不肯带他过去,他就隐约猜到兰山远是要用些小手段,不想让他看到。
“我只是同尘堰权衡利弊。”
兰山远看着他,面上微笑未改:“是他求着要收下沈摧玉,与我无干。”
“原来如此。”问泽遗了然。
尘堰落在兰山远手上的把柄太多,早就被兰山远彻底架空。光他私自让沈摧玉联系上兰山远,都足够他喝一壶。
问泽遗话锋一转:“师兄,我们回去吧。”
“我饿了。”
忙了几个时辰,悬着的心也算能暂且放下。
让兰山远收徒的祂给的任务,可就算规则真的要责谁扰乱兰山远收下沈摧玉,被责罚的也绝不是兰山远。
因为兰山远压根没拒绝沈摧玉,是沈摧玉自己吓胆不乐意。而后更是尘堰主动收下沈摧玉,也是沈摧玉主动选择尘堰。
两个麻烦放在一起未必能掀起风浪,反倒还方便监视。
接下来,就是看他们狗咬狗了。
比起沈摧玉和尘堰,他更担心兰山远还在意那个姓金的修士。
“好,小泽想吃什么?”
所幸兰山远面色如常,像是早已不计较。
四下无人,他自然地牵过问泽遗的手。
.......是他小人之心了。
兰山远不提,问泽遗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气他。
安安稳稳吃过饭,又处理了会宗务,天色已经黑透了。
院子里的草药恰好开着花,一片生机勃勃。
问泽遗拎着水桶给草药浇过水,回来已经累得动也不想动。
兰山远接过桶随意放在地上,抬手要解他的腰带。
问泽遗微微睁大了眼。
兰山远现在的眼神很让他熟悉,和白日在演武场时吃醋的一模一样。
“记性真好。”问泽遗揽住兰山远的肩,开玩笑道,“我还当师兄不计较了。”
“我知道你不认得他,他不过是千万仰慕你的人中之一。”兰山远温声道。
看到有人仰视问泽遗,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