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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个月对于寿命冗长的魔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足够让他产生危机感。
“好,不需要三四个月。”问泽遗微笑。
“等到冬时魔域入口开后,我一定想办法解决掉祂。”
冬时所有人能进出魔域,遇到突发情况,魔、妖和人族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而兰山远,也不会再受到魔域之门的阻拦。
他和兰山远作为整本书最大的变数,合力对上祂,成功的概率才会更大。
谁都不能躲在谁身后,他们都要在彼此身边。
在入冬之前,他要彻底摧毁残破不堪的原作剧本,粉碎祂作为规则所拥有的气运。
“行,我信你。”
讼夜沉默半晌,笑了:“管里面是什么天王老子,魔族也不是吃素的。”
“要是有任何异状,劳烦魔尊及时告知于我。”
问泽遗这才想起手边有茶盏,慢悠悠喝了口茶。
浓淡刚好。
“告知你?”讼夜揶揄,“你这大忙人被兰宗主藏在屋里,想见一面都难。”
兰山远的视线短暂从问泽遗身上挪开,却也只是扫了眼讼夜。
“怎是师兄藏着我?是我不乐意见你。”
问泽遗眼中带了笑,搁下茶盏。
他私下说说兰山远就得了,外人自不能在他面前说兰山远的不是。
兰山远将沉默贯彻到底。
他没理讼夜,动作斯斯文文,给问泽遗倒了杯茶。
“好,好。”
讼夜来了气。
他不想和这俩人待在一起,越待越憋屈。
讼夜非常后悔。
他就不该大老远跑来持明宗看两个断袖琴瑟和鸣,倒不如在魔宫和新来的小美人调情。
小美人虽然没问泽遗好看,却会和他说知心话,在问泽遗这,他只能收获恶言恶语。
讼夜不怒反笑:“那兰宗主毁我符咒,是不是至少该同我道个歉?”
他说完之后,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扳回一城。
“我替师兄和你道个歉。”问泽遗潦草地举了举杯。
“可魔尊殿下在持明宗的地盘乱飞符咒,还让自己豢养的猎鹰冲撞体弱的副宗主......”
问泽遗轻飘飘道:“你把我师兄吓得不轻,不也该同我师兄道歉?”
讼夜抬起头,发现兰山远专注看着问泽遗,眼中病态的倾慕几乎要溢出来。
分明是兰山远把他吓得不轻!
“好,我道歉。”
讼夜磨着后槽牙,讪笑:“真是对黑白双煞。”
一个牙尖嘴利,一个心狠手辣。
他一拂袖,起身:“这里酸味太重,我就不多留了,二位也不必送了。”
问泽遗诧异:“谁打算送你?”
“趁没被其他人发现,魔尊殿下还是早些走,免得被人抓起来打。”
“你......”
讼夜气得说不出话。
黑烟掠过挂起狂风,只留下一声轻哼。
“师兄,宗内的结界该加固了。”
问泽遗被风刮得眯起眼,抱怨道:“居然能让个魔族出入自由。”
“好。”兰山远立刻应声,“我这就去加固。”
“看,是虚惊一场。”
兰山远明显比前些天放松了许多,问泽遗笑道:“他也没打算逼着我下裂隙,我也没打算赌命过去。”
“所以下回遇到这种麻烦事,别闷在心里不和我说。”
“好。”
兰山远颔首,希冀看向他:“别生气。”
“不气了。”问泽遗思忖片刻,“但鉴于你之前瞒了我五日,我们分房睡五日。”
这事可大可小,但必须重视。
兰山远的关注点还是在他生不生气上,而非自己故意隐瞒,怕是还没记住重点。
可他也不喜欢冷战,之前口不择言说出的分房倒是个折中的好办法。
既不会太刺激兰山远,也不至于让他记不住。
“你要回镜泊?”
兰山远攥紧拳头,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不宜察觉的受伤。
“不至于,我就去你隔壁睡。”问泽遗眼角直抽抽。
回镜泊,弄得像他负气出走。
兰山远隔壁原本就是兰山远留给他的屋,只是他们好上之后,他莫名其妙就每晚出现在兰山远的床上。
他回自己屋里睡,何错之有?
“不要。”
兰山远还是不情不愿。
“那我去镜泊。”问泽遗微微眯起眼。
“......我睡隔壁,你身体不好,就安生睡原处。”
兰山远退而求其次。
“我不能霸着师兄的屋,况且走两步路而已,我身体没差到这般地步。”
问泽遗义正言辞:“你不答应,我也会搬走。”
总归去镜泊好太多,兰山远只能点了点头。
他轻声检讨:“我不会再瞒着你。”
果然长记性了。
“这才对。”
问泽遗满意地在他脸颊上亲了口,兰山远身上的焦躁不安这才平息些。
等到回了屋,问泽遗将自己的被子挪了几米,换到另一间屋内。
兰山远跟在后面替他抱着枕头和毯子,分明是两间连通的屋,他挪步子还是挪得不情不愿,像是千里送情郞。
“就五日。”
他这副样子,弄得问泽遗险些狠不下心。
兰山远这副模样,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罚得太重。
兰山远将枕头递给他,从背后揽住问泽遗:“五日后,你就搬回来。”
他身体温热,气场却森冷;语调是带着可怜的,动作却越收越紧。
“师兄能刻刻见着我,别是副生离死别的模样。”问泽遗拍了拍他。
听到他的话,兰山远的手这才松开。
“我去浇水。”简单拾掇好被子,问泽遗起身就要离开。
“我同你去。”
问泽遗停住脚步:“师兄,你还记得你要去加固结界吗?”
一刻钟后。
白衣翩翩的修士推开门,面上却是难以掩饰的阴郁和不耐。
“师兄,加油!”
问泽遗只潦草地扎起头发,跟在他后边重重给了他个拥抱,笑嘻嘻关上门。
虽然他觉得自己有点缺德,但看兰山远无可奈何模样,倒真是有点意思。
门关上的一瞬,白衣修士闭了闭眼,又是副斯文俊雅的模样。
问泽遗想,宗门的结界怕是已经固若金汤,十个讼夜都闯不进来。
因为兰山远足足出去了三个时辰才回来。
进屋时,他身上的灵气都没来得及收回。
当然,怨气也没来得及收回。
兰山远坐在床头,床上半躺着看书的银发修士只穿了件单衣,领口处还懒懒散散敞开着。
“师兄。”问泽遗抬眸,先抱了下兰山远,随后一副茫然模样。
他抬手指向不远处:“你走错屋了。”
兰山远看了眼不远处空荡荡的床榻,上面连一件问泽遗的衣物都没有。
怀里还存着余温,他像是从天界跌入凡尘,身上的怨气更甚。
“我好困。”问泽遗故意托着腮,一副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