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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在脑中过了好几个来回,才慢慢反应过来,
我看着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嘴上无意义地“啊”了一声,又愣了许久才开口:“……原来是他吩咐的吗?”
“是啊,小江是个善良的,要不是……哎,”英姨摆了摆手,“算了,不提其他的。”
我刚想问一句什么其他的,就听病房里的呼噜声忽然断了,德叔伸了个懒腰起来:“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聊了一些小事。你睡了醒了吗,要不要再眯一会儿?”
德叔打了个哈欠,屋里的空调有些冷,他走过去把温度调高了两度:“醒了,不用睡了,我一会儿再去跟医生聊一下手术的事。”
“小与回去休息吧,有你德叔在这里,你不用担心。”英姨侧头对我说。
“回去吧小与,我在这里守着。”
我点了下头,将手中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果盘里,“英姨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德叔跟着我走出病房,他要到楼下的办公室找主治医师,顺道跟我一起坐电梯下楼。
“这几天在医院,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工作怎么样,平时累吗?”
“还好,不累的。”我按了个“一楼”,问了德叔去哪层后帮他一起按了。
“成绩是不是出来了?怎么样?”
“挺好的,”我如实说,“应该是市里最高分。”
“哟!”德叔惊讶道,“那岂不就是状元!”
“应该是吧。”
他连说了好几个“不错”,“一会儿上去一定要给你英姨说一下,让她高兴高兴。”
电梯在德叔要去的那一层停下来,他走之前拍了拍我的肩:“下次来叔带你去吃顿好的。”
“好,等英姨做完手术就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走出医院已是暮色四合之际,我顺着下班的人潮走回江宅,脑海中还在想英姨刚才和我提起的那件事。
刚到江家的时候我最怕的人就是江既,他拿烟烫我,对我无情又冷漠,纵容江都南的霸凌,甚至助纣为虐,把我送到了江都南在的学校,既激起江都南的愤怒,又方便了江都南的行事。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出来,但我不傻,我看得很明白。
所以最开始,我对他避之不及。我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他。
对我来说,江既比江都南还可怕,江都南的坏你一眼就能看见,而江既的坏总是藏七分露三分,显出来的那三分坏又不像江都南那样阴险恶毒。当时的我不明白江既到底是什么态度,还以为他深藏不露,心里憋着狠劲,所以很怕他。
过了几年我再回头去看,他露出来的那三分应该不能叫坏,而是顽劣。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收敛了顽劣呢?我走在路上,出神地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确切的时间点了。他的变化,最开始连我都没能察觉,只是从几年前的那个傍晚,我才意识到,他好像没有那么恶劣了。
第21章“我很缺钱。”
江正龙回来了。
他现在是外交部的部长,明年又是新一轮的换届选举,他忙着拉票,我没想到他会特意为了我回来。
“听说你考得不错?”
江正龙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他身形干瘦,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后的眼睑上有几道很深的褶皱,眉间已经有了皱纹,常年居于政坛高位,他哪怕神色淡淡,也有似有若无的压迫落在我身上,探究的目光从眼镜后传来,打量着我。
他坐的位置是江既平日惯常坐的地方,我在心里想,他们不愧是父子,连习惯都如此相似。
“乐先生,问你话呢。”立于江正龙身后的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我的回复,清了清嗓子,提醒我。
“嗯?”我回过神,立马收回发散的思维,低头回道,“嗯,是。”
我说完后江正龙没有立即回答,他从身后的助理手上接过电话,对电话那方的人言简意赅地吩咐了几句,我听他提到了M国,不过大概是碍于我在场,并未多说什么,只让对方好好计划。
M国这几年一直与C国处于断交状态,但最近似乎传出了要和好的消息,之前还在酒店工作时,叶景刷手机的时候顺道向我提了一嘴。
江正龙大概是在忙这件事,两个国家和好不是说说就能立马和好,前期肯定有一系列的准备工作,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忙得焦头烂额,竟然还会抽出时间回来关心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
我暗自打量着江正龙的脸色,心里琢磨江正龙的意图,看见他挂断电话后,重新将目光移向我,说:“我已经联系了媒体,他们一会儿会过来采访你,该怎么说你应该知道。”
“……”
我沉默下来。
“报了A大的天文?”
“……嗯。”
江正龙将手机递给身后的助理,眼睛一直盯着我,“如果你回答得好,我会提供你的学费。”
我本来低头沉默,听见江正龙的话,置于身侧的指尖捻了捻,嘴唇动了动,但一直没开口说话。
江正龙也不急着催,他最近忙,又接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打得有些久,大多数时间是在寒暄,我等电话挂断后才开口说话。
“……我不太喜欢被媒体采访。”
江正龙没回我,他拿起桌上新沏的茶,吹走浮在表面的茶沫子,慢慢品了一口,将茶盏放回桌上,才靠回沙发,慢悠悠地开口:“我认为你没有与我商量的权利。”
“……”
“我知道你最近在找工作。”江正龙话不说完,点到即止,我却一下反应过来,身侧的手捏紧又松开。
见我还不松口,江正龙侧了下头,对身后的助理状似闲聊地提起:“老李之前是不是调到A大了?许久没见了,该找他叙叙旧了。”
我置于大腿两侧的手一下捏紧,久久没有松开,听见那位助理回了句:“是,如果您需要,我去联系李校长。”
“我该怎么回答?”我突然开口。
江正龙并不意外我的退让,他在高位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权力和金钱最能使人屈服,他刚好两者都有。
他扬了下头,示意助理将手上的文档交给我,我接过来,没有立即翻开。
“媒体下午三点过来,”江正龙抬腕看了下时间,“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不用管。”
他起身离开江宅,外面的车轮声逐渐远离,直至听不见后,我才翻开手上这份文档。
三点时媒体如约而至,他们在客厅里搭好话筒和摄影设备,灯光和反光板直直地对着我,刺得我眼睛疼。
采访的人将小沙发移了个位置,与我面对面坐着。记者是个穿着正装男士,脸上带着让我不舒服的油腻微笑,旁边的摄影集闪着红光,全程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