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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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蓉蓉。”

马车驶近，白晓池一眼便认出了那辆马车。

马车里坐的应该是白蓉蓉，他的亲妹妹。

白蓉蓉每次前往灵秀山庄看他之时，坐的都是这辆马车，从未变过。

马车停了下来。在白晓池与小武的注视之下，前后有两位少女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前面一位身着华丽服饰，唇红齿白，清水芙蓉，端庄儒雅间夹杂着一丝灵动。后面一位打扮倒是极为的普通，但十分干净，面容清纯。

二人正是白蓉蓉以及她的贴身婢女小莲。

二人从马车上下来见到满地的黑衣尸体，眉头紧起，面露惊色。

白蓉蓉走到白晓池的面前，神情有些诧异，问道：“哥，我正准备去灵秀山庄找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晓池眉头皱起，说道：“不是父亲传信于我说让我下山回家吗？难道此事……父亲没有与你说？”

白蓉蓉果断摇头，“不可能，如果父亲传信给哥，父亲不会不告诉我，况且现在父亲没有这样的机会。”

白晓池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问道：“怎么回事？”

“父亲入狱了。”

白晓池神色一紧。

白蓉蓉把京都里发生的事情大致与白晓池述说了一遍，白晓池听完，当即心中一沉，说道：“怎么会这样？父亲怎么可能杀人？”虽然他与自己的父亲从未见过，但他这些年从自家妹妹的口中听到的，父亲不像是一个会杀人的人。

“人就死在父亲的面前，任父亲百口莫辩。”

白蓉蓉轻叹了一声，说道：“父亲察觉到有人要陷害于他，便立刻让我前往灵秀山庄找哥，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对了，哥，你方才说是父亲传信给你的……是怎么回事？”

白晓池没有回答，缓缓转身，面色阴沉，望着地上的尸体，若有所思道：“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想除掉父亲。那些与父亲是敌对关系的人想除掉父亲倒还说得过去，但我远离京都数十年，何处得罪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杀掉我？这其实到底有什么阴谋？”

白晓池皱起眉头思虑好一会儿，但感觉脑子里越想越乱，便不再想了。望着天空，长长呼了一口气，面露愁色。心想，刚一下山就碰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以为回到京都能够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没想到……。

唉，看来这个世界也不好混呀！

……

……

无论如何，不论谁要陷害他们一家，他一定要回京都看看，或许回到京都一切都清楚了。

因为许久没见，回去的路上，白蓉蓉与白晓池坐的是同一辆马车。她很自然地看到了熟睡中的小家伙儿，并开心询问这是谁家的孩子。白晓池知道她会有此一问，因此并没有过于惊讶，只是淡淡回答了两个字“我的”。

白蓉蓉看到白晓池如此平静的脸色，如此淡定的回答，诧异不已，问道：“你的？这怎么可能？数月之前，我前去看你时，不是还没有这个孩子吗？怎么短短数月不见，哥，你怎么就多出了一个孩子？如果说这个孩子是你的，那孩子的母亲是谁？我可曾见过？”

白晓池见白蓉蓉如此多的问题，有些无奈。但神色变得十分认真地说道：“蓉蓉，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你只需要记住她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父亲就行了。”

白晓池说完，白蓉蓉愣愣地注视了白晓池好一会儿，半响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暂且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她在心中已经思虑了一番，她猜测这个孩子应该不是哥哥的亲生女儿。她深知哥哥是一个非常睿智有头脑的人，不会做糊涂事，这样做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所以至于真相是怎样的，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那……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白蓉蓉看着小家伙儿问道。

“小羽，白小羽。”白晓池用着十分柔和的眼神望着小家伙儿，说道：“我希望她这一辈子能够自由自在，平平安安的长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世俗约束。”

白蓉蓉望着熟睡的粉嫩的小脸，心想这应该是一个命运坎坷的孩子。

“好了，不说这些了。”

白晓池收回目光，正色说道：“现如今，京都的情况如何？或者说朝廷争斗的暗流之下，都有哪几方势力，熟知熟知，也好让我回到京都有所应对，想办法救出父亲。”

“好。”白蓉蓉点点头，她知道哥哥聪明过人，一定能够救出父亲。

“如今京都之中，大致有四方势力在暗中相互制衡，表面上，宣王与离王两方势力极为的不对付，而隐居后宫不管事的太后也属一方势力，虽说太后早已归政于皇上不管政事，但是背后的小动作却是频频。而相对于这三方，最为薄弱的便属陛下与长公主那一方了，陛下如今年纪尚小，许多政事都要经过长公主之手，他二人姐弟情深，互相十分信任。哥，你知道我一个姑娘家不喜这些政事的，这些都还是我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不知道对哥你有没有用？”

“很有用。”

白晓池笑着摸了摸白蓉蓉的头，如往日那般溺爱的模样。对于这种举动，白蓉蓉并不排斥，反而十分高兴，而在白晓池这里，白蓉蓉真的还只是一个小女孩，但其实，白蓉蓉仅仅比白晓池小三岁。

“父亲身为央国的大将军，为人正直，对国忠心不二，对于各方势力的暗中争斗一直都保持中立，不站队，不参与其中，不知道谁要陷害父亲。”白蓉蓉不解道。

白晓池渐渐陷入了思索当中，“父亲一直保持中立，对小皇帝与长公主是十分有利的，他们不会这么做，基本可以排除。太后一直身居后宫，她只要静观其变便可，没有必要做出这么冒险的事情。如此分析，加害父亲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在宣王与离王二人之中了，至于是哪一个，就得回京都一探究竟了。”

……

……

马车加快了速度，两辆马车车轮滚滚地驶向京都，尚阳城。

临近黄昏之时，马车到了尚阳城外，却被守城士兵给拦住了。守城士兵说是非常时期，要例行检查，对于如此严格的检查倒是让白晓池没有想到，不过细细想来，应该是与父亲杀人入狱一事或多或少地有些关系。

“车上是什么人？”守城士兵拦住马车问道。

小武坐在马车外驾车，他与白晓池长年待在灵秀山庄，从未下过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时候，白蓉蓉扒开车帘探出头来，那士兵见到白蓉蓉，一眼便认了出来，当即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大将军府的蓉蓉小姐，小的失礼了。”说着，他的目光瞥向了车里的白晓池，“蓉蓉小姐，不知这位是……”

“这位是家兄。”白蓉蓉回答道。

“原来是大将军府的公子与小姐，我当是谁呢？”

一位身着盔甲的年轻人目光远远便注意到了他们的马车，缓缓走近，语气充斥着不屑，冷冷说道：“白大将军杀人入狱，你们二人竟然还敢回来？”

他的目光先是在白蓉蓉的身上随意扫了一眼，白蓉蓉长居京都，他自然是认识的，随后目光落在了未开口说话的白晓池的身上，眉头微挑，稍作打量了一番，多看了几眼才收回目光。

他守卫这京都城门，自然是听过白大将军的儿子因为意外摔伤了腿，导致下肢残废，出城修养去了。不过让他对白晓池更为“熟悉”的是由于其他的原因。但见到白晓池回来了，此时此刻，他心中还是十分惊讶的。

“薛统领此言是何意？”白蓉蓉冷冷道，她自然是听出了言语之间的羞辱。

薛统领冷哼了一声，不屑道：“难道你们就不怕受到牵连？还是说命案本就是你们将军府的作为，你们兄妹二人也是同谋？”

“薛统领，你家是卖帽子的吗？竟然如此会给人乱扣帽子？”

白晓池面不改色，忽然冷声开口。

薛统领先是一愣，有些不知所以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气道：“谁……谁家是卖帽子的？”

白晓池没有理会他的生气和愤怒，淡然说道：“如若如你所说，我父亲真的杀人了，难道我兄妹二人就不能回来看看父亲是如何杀人的？”

闻言，白蓉蓉有些呆愣地望着白晓池，杀人有什么好看的。

白晓池继续说道：“薛统领检查完了吗？我们兄妹二人急着去看我们的父亲是怎么杀人的。”

薛统领吃瘪，脸色一度阴沉，怒视着白晓池。他完全没有想到白晓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即心中火气腾腾升起。但最后，他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摆了摆手，让马车进城了。

薛统领望着马车驶进城，脸色如坠冰窟，寒冷至极。

“等着吧，既然回了京都，有你们好受的。”

马车里，百蓉蓉从震惊和诧异中回过神来，看着白晓池，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哥，方才你……你说得真是太解气了，只是形象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白晓池知道白蓉蓉在想什么，淡淡一笑，说道：“哥也是有脾气的好吧？住在山庄时，只是不常生气，没有表露出来而已。以后，你会对哥哥我有更多的认识，也许会对哥哥我有一个全新的了解。”

白蓉蓉笑着点头：“嗯，我期待着。以前我只是一个人，今后有哥在身旁，我就不是一个人了，就不会那么孤单了，遇事就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晓池笑着摸了摸白蓉蓉的头发，眼里满是疼爱。

白晓池扒开窗帘，望向车外，看着街道上的繁华，心中竟莫名地生出一丝愁绪和忧伤。心想，京都这么繁华富饶，但享福估计是没有那么容易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待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