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不知心恨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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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白晓池十分好奇那位红桃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想来应该非常美，但怎么个美法，他还真想象不到。

白晓池叫来了老鸨，老鸨进来看到杏儿姑娘脸上还挂着浅浅笑意，便想到白晓池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也因此想到白晓池应该不是曹公子那般人。因此，与白晓池说话倒是多了几分亲近之感，少了之前的几分畏惧。

白晓池塞给老鸨几锭银子，交代今后多照顾照顾杏儿姑娘，好好让她在这里安心卖艺挣钱。老鸨连连点头答应，嘴里说着即便公子不说，她也会这样做的，因为她也知道杏儿是一个苦命人。

白晓池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刚想问一问红桃姑娘的事情，但听到门外一阵哄吵之声，还不等白晓池开口询问，老鸨便主动说明这是红桃姑娘要出来接客了，各位公子老爷都在翘首以盼，迎着笑脸期待着。

一听，他心头一喜，心想赶得好不如赶得巧。

那位神秘的红桃姑娘，他今日是一定要见上一见的，不论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她可能知道周青的行踪。

此时此刻，整个风月阁里的老爷公子们都站立了起来，很多包间里的客人也都出来了，脸上挂着惊喜模样，说话声纷纷喳喳，可以说是十分的混乱，但他们的目光却是极为的一致，有的嘴里还不停地吆喝着“红桃姑娘，红桃姑娘要出来了。”白晓池顺着他们的目光朝着风月阁的某处看去。

风月阁共有四层，一层比一层豪华，也能想得到一层比一层的待遇好。第四层的建筑构造与以下三层不同，房间要少上一些，每个房间里的空间要更大一些，其他更多的地方是那些闲适的空区。

众人目光所聚之处是第四层的一个转角处。一条红菱一头绑在旁边粗壮红柱上，另一头飘然而下，直至最底层，看到这一幕，底下的那些垂涎若渴的男人们都不禁叫唤了一声，对此，白晓池实在有些无语。

紧接着，转角处房间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倩影缓缓走了出来，倩影一袭红衣，红纱遮面，身材极为苗条，凸凹有致。

白晓池看到那般身材，心想如此近乎标准身材的女子，如果再长着一张精致的脸蛋，任谁不垂涎若渴？想着，他倒也能理解眼前的这些老爷公子为何疯狂了。

白晓池望着那道红色倩影，问了一句身边的老鸨，“那位就是红桃姑娘？”

老鸨喜笑颜开地点点头。那位红桃姑娘作为风月阁的头牌，想来不知道为老鸨赚了多少钱，简直就是风月阁的摇钱树，自然也是老鸨的心头肉，疼惜着呢！

只见红桃姑娘走到栏杆旁驻足了片刻，然后一只手抓着红菱，手臂轻轻一用力，整个身体瞬间越过栏杆，在红菱牵引拉扯之下，红桃姑娘顺着红菱的方向片刻便到达了一楼的一处台子之上，脚步轻盈，稳稳伫立，曲线优美，眉眼之间还不失几分妩媚，果然是风月阁的头牌。

白晓池望着那位红桃姑娘，眉宇微动，心中暗道：“看来红桃姑娘还会些拳脚功夫，看来是不简单啊。”

“红桃姑娘，今日本公子我带足了银子，你我喝上一杯如何？”

“红桃姑娘，银子我有的是，今日我是有备而来，任你怎么出题。”

“为了能够一睹红桃姑娘芳容，谁不是有备而来？”

“……”

红桃姑娘刚刚落下，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底下的人就开始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甚至是言语之间还带着一丝火药味，你推我搡地向人群前面挤得也不在少数。看着他们的模样，白晓池觉得他们这些人就像是一群乞丐你争我抢地抢着为数不多能够充饥的馒头，甚是热烈。

“小武，推我靠近一些。”白晓池轻声说道。

小武推着白晓池靠近人群，并没有太过靠近，处在人群外围，但一点也不挡视线，红桃姑娘的倩影能够尽收眼底，看得清清楚楚。白晓池像看戏一样看着他们这些人，不时目光也会落在红桃姑娘身上，打量着。

“红桃姑娘，几日不见姑娘，本公子甚是想念，不知道今日红桃姑娘的考验是什么？”人群中忽然有一位公子忽然高声喊道，笑容灿烂，想来是这风月阁的常客，或者是有机会目睹红桃姑娘的芳容的那群人中的一个。话音刚落，便跟着有很多人询问所谓的考验是什么。

对与这个所谓的考验，白晓池倒也是十分的好奇，竖耳恭听。

红桃姑娘红纱遮面仅有一双明眸露在外面，眼神波动间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她轻轻甩动衣袖，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当然白晓池也身在其中，只是不知道她这一扫，瞳孔之中是否停留片刻白晓池的影子。

沉默了一会儿，只听到红桃姑娘开口说道：“今日，我想到一个更好的点子，我很喜欢。在座的公子老爷想来都是颇具才华之人，我闲暇之时作了一幅画，如果各位能够为此画配作一首诗，哪位作的诗令红桃满意，他便是今日的幸运儿。”声音妩媚至极，极具柔情和吸引力。

“上画。”

红桃姑娘停顿片刻，然后挥袖示意下边等待的人上画，紧接着便看到两名丫鬟搬来一个画架，架子上放着一幅画。那画作虽是比不上那些大家之作，但也是拿得出手，画得相当不错。

白晓池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画作之上。

画作上大致画得是一位闺阁里的女子横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扒开窗帘子望向窗外，窗外是一片花园，隐隐约约能看清园圃里种着的是一颗桃树，看其个头和模样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看完这幅画，底下有人开始纷纷然，嘴里“大言不惭”地说着不在话下，作出一首诗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很多人开始跃跃欲试，在心里开始思索着，组织着词句。

其中有一位应该是更颇有才华的公子，率先走到前面来，当即便朗诵出了一首诗句来：“侧睹旧物表深情，困不成眠奈夜何。斜风细雨不须归，且留双泪说相思。我看画中女子面露伤感，眼中含泪，想来是身受思念之苦，红桃姑娘，此首诗句如何？你可否满意？”

红桃仅仅是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那位公子当即面色有些不好看，很显然红桃姑娘没有瞧上他的诗句，周围的人便言语间冷嘲热讽方才作诗的那位公子，公子面渐阴沉，无奈一摇头，退回到了人群中。

紧接着，又有很多老爷公子站出来，连连作了几首诗，但红桃姑娘一直都没有作答，显然是不满意。

白晓池又细细看了一眼那副画作，沉思几许，继而淡淡一笑，细声说道：“他们这些人仅仅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仔细看，没有注意到那副画作的细节部分，所以不免方向不对，做出来的诗句自然也不会令红桃姑娘满意。”

小武应声说道：“公子可是作出了诗句来？”

白晓池没有回答，面色淡然。

红桃姑娘在台上小步踱踱，目光依次从台下的人群里扫过，她看到不少人开始摇头晃脑，露出无奈失望之色。下一刻，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人群外围的白晓池的身上，面露浅浅笑意，朗声说道：“那位公子面露浅笑，想来是有不一样的想法，公子可否说一说？”

众人循着红桃姑娘的声音向后望去，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白晓池的身上。如果没有方才之事，他们很多人心里肯定是在想，你一个残废，来凑什么热闹？

但方才白晓池发狠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他们此刻心中有想法也都变得没有想法了，也不敢表现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白晓池对于红桃姑娘突然的发问，神情倒是平静，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小武推着白晓池沿着人群中自动空出来的一条道缓缓走到台前，在距离红桃姑娘仅有数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白晓池看了一眼红桃姑娘，然后目光转移到了那副画作上，淡淡说道：“我心中倒还真有一首诗句，只是……我为什么要答？他们对姑娘垂涎若渴，我可没有说非要一睹姑娘芳容？”说完，目光再次落在红桃姑娘的脸上，想看她如何回答。

红桃姑娘迎着白晓池的目光淡定说道：“公子难道不想见我？公子既然来到这风月阁，我想不会不想见我。”

“你就这么有自信？”

“自然。”

整个对话间，二人四目相对，没有任何转移。白晓池盯着红桃姑娘的眼睛，沉默了数息之后，忽然轻呼了一声，算是妥协了，略显无奈说道：“红桃姑娘果然是与众不同，我倒还真想一睹红桃姑娘的芳容。好吧，我这有一首诗，不知红桃姑娘姑娘是否满意。内容是，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姑娘意下如何？”

红桃姑娘没有回答，沉默间，踱着小步，细细品着道：“不知心恨谁……好诗句，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才华横溢。”

人群中听到白晓池的这首诗句夺得红桃姑娘青睐，似是心有不甘，传出愤愤不平的声音：“我看这首诗也就一般般，怎么就入了红桃姑娘的眼，我不服，我非常不服。”

“就是就是……”

此声一出，人群里顿时就有多处不服的声音响起，他们都觉得自己写的诗句比白晓池的强多了凭什么他的诗句能得到红桃姑娘的青睐？这首诗可是诗仙李白写的诗句，竟然敢说不如他们的，未免也太笑话了吧。

对于他们鄙夷不屑的神情和目光，白晓池懒得去和他们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