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红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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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要不……和在座的各位说道说道？”

望着台下人群之中的非议之声越来越响，红桃心中甚是无奈，沉默犹豫了片刻，转头看向平静淡然的白晓池说道。

面对红桃姑娘的目光，白晓池与她对视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转而落在“求解”的人群里，双手放于胸前，以一种轻松自然的姿势，轻呼了一声，淡然说道：“你们作的诗句之所以不入红桃姑娘的法眼，想来是没有看懂画作里真正要表达的是什么，是爱吗？是思恋吗？或者是愁吗？我想都不是。”

“画作里的姑娘，眼含泪光，面色怅然，望着窗外园圃里的桃花树，不是对远走的心中人的思恋与爱，那是什么？”人群里有人出声问道。

“我想你们只是看到了表面。”白晓池浅浅一笑，伸手指着那副画作说道：“画里的姑娘流泪不假，面露愁色也不假，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姑娘额头之上轻轻描了几条不显的皱眉，显然她的眉头是微皱起来的，还有姑娘手里的手绢，手指很用力，手绢被拽的很紧。最后，虽然画作里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想姑娘当时的状态应该是轻轻咬着牙的。”

“如你所说，那副画作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又有人问道。

“恨，正如我诗句里的恨字。”白晓池说着转头看向台上的红桃姑娘，“红桃姑娘，我的解释可有错误？姑娘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否是对某个人的恨意？”

红桃盯着白晓池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一笑，说道：“公子果然观察细致入微，我想要表达的正是恨意，并非思恋，爱或者离别。”转头看向众人，伸手指向白晓池，“既如此，我想今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今日的幸运儿便是这位公子。”

结果一出，结果没有人再有异议。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再仔细去看那副画作，发现白晓池所言句句到位，没有什么不符之处，有些人心中不禁对白晓池有些敬佩之意以及刮目相看。

而且，这场考验既然是红桃姑娘出的，便要按照她的规矩来，更何况，其实很多人都是这里的常客，自然是十分清楚这里的规矩。虽有不甘，但不敢有任何违规逾越之举。

……

……

考验结束，人群散开。

白晓池很自然地跟着红桃姑娘去到了四楼。白晓池以为自己身残，想去四楼很是艰难，甚至是要费一番功夫，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因为楼层太高，为了方便，角落处安装了两处那种自动升降装置。

看到这个装置，白晓池实在是惊诧不已，心想，这不就是电梯吗？虽然比起电梯要简化了很多，但仍旧令白晓池惊讶，感叹这里能工巧匠，能人辈出。

运用自动升降装置，片刻间，白晓池便来到了四楼。

紧接着，跟着红桃姑娘直接去到了转角处的那间房——她的闺阁。因为是私人之处，所以小武很自然地被挡在了外面，就连红桃姑娘的贴身丫鬟今日也留在了门外。

小武很担心白晓池的安危想要跟进去，白晓池摆了摆手，示意他勿要担心，不会有事的，既然白晓池如此说，小武自然是相信他。

充斥着淡淡香气的房间之中，桌上放置着一壶酒和一壶茶。房间的空间很大，大致有两处区域，房间里的各处摆设也颇具女儿家之态，但除此之外，在香床旁边的一个架子上，放置着一柄宝剑。

进到房间之中，白晓池便目光落向四周，稍作打量了一番，做到心中有数，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架子上的那柄宝剑。

白晓池自己推着轮椅在桌旁停了下来。这时，红桃姑娘也背对着白晓池缓缓摘下了红色面纱。当其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实话实说，白晓池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和心动，这位红桃姑娘果然是气质不凡，有着精致无比的脸蛋，怪不得那么多富家老爷公子如此垂涎。

白晓池平复心绪，看着红桃姑娘，淡淡说道：“红桃姑娘果然是一个大美人，怪不得那些老爷公子争着抢着也要一睹姑娘芳容，今日，我能一睹姑娘芳容且与能姑娘面对面的相谈，实在是三生有幸。”

红桃眼中含笑，脸颊渐有绯红，说道：“今日红桃能够听到公子口中的溢美之词，也是红桃的荣幸。”缓缓走到桌旁坐下，与白晓池面对面，伸手倒了两杯酒水，“来，公子，喝酒。”

白晓池伸手拒绝道：“不，我不喜喝酒，喝茶就行。”如果有人看到方才在包间里饮酒的画面，又看到此时的画面，心中估计已经忍不住骂了出来，白晓池给我装什么装？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不知羞耻。只可惜没人能看到。

他没有去管红桃姑娘将会作何回答，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红桃姑娘对于他的举动与言语心中一愣，随后宛然一笑，说道：“没想到公子竟然是如此随性的一个人。”

白晓池浅笑了笑，没有说话。

红桃姑娘说道：“瞧着公子很特别而且很陌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白晓池自顾自地喝一口茶，看着红桃姑娘的眼睛，淡淡说道：“虽然我是第一次来，但我想红桃姑娘应该早就注意到我了。”

红桃姑娘迎着白晓池的眼神，沉默了数息，然后说道：“公子果然不一般。不错，我确实是早就注意到了公子，公子之前教训那位曹公子为杏儿找回公道的阵仗实在太大，我想不注意公子恐怕都不允许吧，公子实在是太耀眼了。”

“所以，这就是姑娘出了那副画为考验的理由？”

“我承认公子确实是很聪明，但在这件事上，公子确实是错了，我今日接客最初打算的就是用那副画作为考验。我早就在等待公子的回答，只是我不能对公子的期待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之前浪费了很长时间。”

“而最后，公子迟迟不开口作答，逼得我只能主动点公子出来回答了。”言语间，红桃表现出的妩媚里又多了几分灵动和故作委屈，实在是一个人间“妖精”。

“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很期待？”

“能被我红桃看上的人定然不会是一般人，公子之前凌厉果决的出手，我很是喜欢，因此我对公子的才学倒是十分的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想知道公子是否是一个文武皆有才之人。”

“或许我在文学造诣上有些才能，但武学上，我一个残废，怎么可能是一个有才之人，姑娘真是说笑了。”白晓池淡淡说道。

“文武里的武，我可没有说指的是武学。在我这里，“武”指的是为人处世的手段，公子之前对于曹公子的手段，我已经看到了。何况，公子身边有一个顶尖高手，公子自身不论是否身残，还是有无功夫，我想对公子而言并不重要。”

白晓池轻轻一笑，然后故作轻松之态，转移话题道：“红桃姑娘，难道来到这里的客人就只是与你喝茶饮酒，聊天，难道就没有其他的？”

闻言，红桃心中一愣，着实没想到白晓池竟然转变得这么快，而且似乎问的问题还有些……，忽然间，她面露些许羞涩，故作镇定道：“公子话里的“其他”……指的是什么？”

白晓池神色十分淡然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张床且对红桃姑娘给了一个眼神的暗示，红桃姑娘瞥了一眼身后的那张床，看着白晓池魅笑道：“如果公子想，红桃自然会让公子满意，公子是否真的想呢？”

“红桃姑娘长得如此漂亮，我当然很愿意，既然如此，那姑娘……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吧？”白晓池忽然邪魅一笑，故作挑逗道。

听到此言，红桃姑娘当即脸色大变，没有言语，端起酒杯的手也骤然间停在了半空中。

白晓池察觉她的神色变化，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轻呼一声，莞尔一笑道：“好了，不逗姑娘了，开一个玩笑而已，我一个身残之人又怎么能与姑娘……不过，我想方才姑娘应该是真的被吓到了。”脸上挂着笑容，无畜无害。他早已看出红桃姑娘虽是妩媚动人，身姿妖娆，但想来不是一个随便的姑娘。

红桃旋即恢复神色，饮完杯中酒，依旧是一副妩媚之色，笑道：“公子可真会开玩笑，公子果真是一个与众不同之人。”

白晓池没有理会红桃姑娘说的，收敛了笑容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姑娘是如何获取京都里各个道上的消息了，对于姑娘的手段，我着实是佩服。”

对于白晓池一而再再而三地话中有弦外之音，红桃显然已经察觉到白晓池应该已经看穿了自己，因此也懒得再去隐瞒什么，当即脸色一沉，神情有些紧张道：“公子是如何看穿我的？”

白晓池淡淡一笑，说道：“红桃姑娘不必太过紧张，姑娘是凭本事赚钱吃饭的，没有什么不对。其实看穿姑娘很容易，我之所以来这风月阁，便是听说这里晚上会出售各道消息，方才见姑娘沿着红菱从上而下，身姿矫健，便猜想到姑娘可能会些拳脚功夫，进到房间里，又看到那柄宝剑，便证实了我的猜想。我想姑娘之前应该是江湖中人吧？”

红桃面露浅浅笑意，给白晓池沏了一杯茶，说道：“公子是红桃所见过的人里最为聪明的。公子所言不错，我之前确实是江湖中人，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些事情，便退出了江湖，再后来，便来到京都。其实，那副画里的内容是真实的，是我亲历的。”说完，面露伤感怅然之色。

“能与我说说吗？”白晓池看到红桃神色的变化，沉默了片刻，认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