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殿廷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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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放心，明日我便接您回家。”

白晓池问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然后又与白恭叙了一下家常。

离开之时，白恭眼中满是不舍和心疼。八年未见，再次相见之时，竟然是这样的场面。他从未开口去问自家儿子这些年过得好不好，虽然每次书信时，白晓池都是说还好还好，但真到还好吗？其实白恭心里很清楚，儿子这些年其实是遭着罪的，不过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乐观倒是让他很是欣慰，这么多年心里的忧心自方才见到他的那一刻以及接下来的交谈中才减少了些许。

比起白恭内心里的饱满情感，白晓池倒是平静很多。毕竟从某个层面来说，白恭仅仅是他名义上的父亲，而今日是他与自己的父亲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很温暖的，或许这样的亲密关系需要一段时间的接受和适应吧！

……

……

“公主，明日洗清父亲冤屈之时，你或许还能除掉一方威胁。”白晓池随意道。

“你是说离王？”苏静好轻摇着头，“我那皇叔绝非等闲之辈，仅凭周青就想扳倒他？没有那么容易的。明日朝堂之上，他一定会极力撇清自己，况且光凭周青的口头之语，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奈何不了他。对了，说到这，周青你一定要护住了，即便不能给离王一打击，但一定要洗清白将军的清白。”

白晓池笑着道：“你放心好了，他是解救我父亲的钥匙，我不可能弄丢的。”

苏静好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眼前的白公子是什么人？

绝非等闲。

白晓池与苏静好回到御花园时，时间临近晌午。

无事便不需多待。

白晓池微拱了拱手，准备离开。

小武也对着苏彬和苏静好恭敬行了一礼，然后推着自家公子转身便离开了。

苏静好注视着白晓池“孱弱”的身影，喊道：“白公子，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但我不希望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

白晓池没有回头，没有回答。

苏彬与苏静好注视着白晓池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然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苏彬抬头望着苏静好问道：“姐姐，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们将来还会与白公子合作？”

苏静好淡淡说道：“我只是希望我们与他之间的合作这不是最后一次。虽然与他仅见过两次，且相处时间不长。我却觉得这位白公子人聪明，很有谋略，而且我觉得他为人应该不会阴险，对待朋友也应该很真诚，如果他能站在我们这一边，我想我们前方的路会顺畅很多。”

苏彬似懂得点点头，目光落向远处。

白晓池离开皇宫便直接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经过白蓉蓉的打理，倒是显得紧紧有条，如往日一般。

见到哥哥回来，白蓉蓉便急着上前询问情况。白晓池夸赞了一番白蓉蓉对府中的打理，然后便将皇宫里的事情大致述说了一遍，听到父亲安然无恙，她这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白晓池问了一下心心念念的小羽的情况，然后便去抱着摇晃了一下小家伙儿，不一会儿，小家伙儿则又睡着了，唉……白晓池无奈心中一叹息，这小家伙儿，何时能睁开眼睛，对自己笑一笑，甚至是叫自己一声爹爹。

唉……时光催人老，我倒是希望时光你真的能催一下。

回来这几日，都是小莲在前前后后的悉心照料，白晓池对着小莲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谢，小莲身为将军府的一位仆人，被自家公子感谢，心中一愣，有些受宠若惊，不适应地连连称这是自己应该做的。白晓池是真心感谢，但对于小莲的巨大反应，他也懒得去解释什么。随后把小家伙儿交给小莲，便离开了。

他去看了一下周青的安危，见到周青活蹦乱跳的没死，吩咐了一句府中下人严格看守周青的房间，便离开了。

小武推着白晓池离开，路上说道：“公子，要不要我亲自看守周青，方才回府的路上你也看到了，门口有人在盯着将军府，我担心他们已经察觉周青是被我们劫走的，甚至猜到人就在将军府里，我担心他们会出手。”

白晓池想了想，摆摆手说道：“不用，即便他们知道周青就在将军府，他们也不敢冒然进府刺杀，这里可是将军府。况且他们一旦那样做了，便是做贼心虚，父亲的嫌疑便会减轻许多。如果再被我抓到把柄，恐怕背后的离王真的是要完蛋了。所以，他们不会那么笨的，起码离王不会那么笨。就算是他们真的有所行动，也定不会直接在将军府动手。”

小武想想也是，便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自己的庭院后，白晓池悠闲地坐在院子里沐浴着阳光，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

……

今日白晓池亲自去私见了长公主与小皇帝。

京都里的各方势力眼线遍布，很快就都知道了。

长寿宫里的太后态度很平淡，似是知道一般，没有任何反应，或许局面的发展都在她的预料和掌控之中。暗处里，老谋深算的宣王也没有任何动作，那些还没有站队的人更是在静观其变。但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此时的离王定是焦头乱额，暗地里的动作大了些。

不过他们惊讶于离王的狼狈的同时，对于初来乍到，初出茅庐的白晓池也是另眼相看。他们之前对于白晓池的认识如苏静好一样也仅是通过传闻，但经此一事，他们对白晓池恐怕要重新认识一下了。

明日是关键时刻，为了周青的安全，白晓池自从皇宫回来便一直待在将军府。他本来是想出去看看，逛逛的，京都里的很多玩意儿他都没有见过玩过儿，只可惜，情况不允许。

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

夜降，日出。

翌日来到。

白晓池亲自将周青压到了皇宫。白晓池十分的谨慎，他以为离王会在去皇宫的路上动手，但一路上却是十分的顺利，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倒是让白晓池感觉很奇怪。

顺利到达皇宫，白晓池直接将周青交给了苏静好安排好的人，这是昨日他们便商量好的。白晓池这边能用且能相信的人有限，交给苏静好，他放心些。

……

……

“陛下圣安，万寿无疆。”

“众卿平身。”

金碧辉煌，恢宏大气的承天殿里。

众臣拜礼，高处的龙椅之上，苏彬端坐，一位稚嫩的小孩接受众位朝臣拜礼，这一幕倒是显得有些滑稽。苏静好在旁站立，神情严肃，举止端庄，静静地注视着台下众臣。

众臣拜礼起身之后，苏静好不耽误时间，闲话也不多说。

“诸位大人，不用本宫多说，想必都知道今日所论何事。户部尚书赵大人无缘暴毙在了将军府，毙命在白大将军的面前，身边无他人，凶手似乎直指白大将军。但本宫相信白大将军的为人，所以今日便是要找出真正的幕后凶手，还与白大将军一个清白。既如此，当廷审理便开始吧。”

“传白大将军觐见。”

话音落下，白恭便如犯人一般，被押着从殿门口走了进来。虽身穿着囚服，但没有手链和脚链，押他进来的两名士兵也没有任何粗鲁的举动。白恭脸上的神色淡定平静，不时能感受到一股浩然的正直之气从其身上溢出。他缓步走到众臣最前面，行礼道：“老臣参见陛下，见过公主。”

“白将军请起。”苏彬稚嫩的声音响起。

“谢陛下。”

苏静好挪动脚步走近白恭，问道：“白大将军，你是否承认赵大人为你所害？”

白恭凌然正气地朗声回道：“老臣不承认，老臣为人正直，光明磊落，对国忠心不二，老臣做过的事情绝不推脱，不是老臣做的，老臣也绝不会承认。”

苏静好目光从白恭身上移开，转向众臣，朗声说道：“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显示白大将军有嫌疑，并没有证据显示就是白大将军所为，当然也没有证据显示不是白大将军所为，所以才有今日的廷审。不过本宫发现了新的线索，可以证明白大将军的清白，传人证周青以及将军府的公子白晓池。”

“传人证周青，白晓池……”

太监的声音落下，便看到大殿门口处，禁军士兵押着周青步入大殿，小武推着白晓池随之缓缓走进。

周青似乎是第一次来这承天殿，面对众臣的目光，神情慌乱。尤其是注意到离王寒刃般的目光时，神色顿然一变，吓得直哆嗦，连忙收回目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踱步向前。

在众人的注目下，白晓池一步步移动。那些大臣的目光几乎都在盯着白晓池打量着，他们倒是想要看看这传闻中的白晓池到底是何许神人。不过对于那些不尽相同的目光或眼神，白晓池并没有怎么去理会，但是却刻意地瞥了一眼人群里的离王，二人四目相对，眼神交锋。

神色平淡。

眼神平静。

这一刻，苏羽山心中肯定了一件事——周青全部交代了。

近前，周青一把跪在了地上，神情慌乱，身体微颤，他不敢去看任何人，自然不敢看自己曾经的主子白恭。而白恭也仅仅是低头冷冷瞥了他一眼。

白晓池微躬着身子对着高台行了一礼，“草民参见陛下，参见公主。”

“白公子请起。”苏彬挥手示意。

“谢陛下。”白晓池抬起头，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白恭，轻声叫了一声“父亲”。

此时的白恭没有昨日那般的激动，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苏静好看着白晓池认真问道：“白公子，你且把你知道的告诉在场的诸位。”

“是，公主。”白晓池抬了抬手，小武推着白晓池缓缓转身，面向众位朝臣。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淡然说道：“我是白大将军的儿子，白晓池，你们可能不认识我，但一定听说过我。我父亲一心为国，为人正直是不可能杀人的，而真正的凶手正跪在这里。”他伸手指着周青，“他原是我将军府的管家，名叫周青，命案发生后，四处逃窜，被人追杀，是我救了他。周青，如果你想要活命，我问什么，你便如实回答什么。”

“是，小人知道的绝不隐瞒。”周青颤声说道，脸色有些难看。

“周青，赵大人死于中毒，毒是不是你下的？”白晓池问道。

“是……是我下的。”言语间，周青的脸色愈发难看，甚至是很难受。

“你与我父亲无冤无仇，你为何会杀害赵大人，陷害我父亲，难道背后是有人在威胁你指使你？”白晓池步步紧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