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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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慌张？”

两个人穿过人群喘着气跑到黑虎的面前，神色之中充斥着慌张和惊恐。黑虎见状，收回长枪，转头看向上前的两人。这两人是他二弟的手下，与他二弟关系十分亲近。只他二人，不见二弟的身影，黑虎心中忽然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其中一人恐惧神色不减，哆嗦着声音说道：“大当家，二当家他……他被人给杀了。”

闻言，黑虎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怒声吼道：“被人杀了？怎么回事？何人所为？”一脸问出三个疑问，可见他心中的愤怒和慌乱已经到了某一种要爆炸的程度，也由此可见这位二当家在他心中的分量。

那人摇头，畏畏惧惧道：“只见到那人逃走的背影，没有看清楚其面貌。”

黑虎猛地怒吼了一声，似乎心中怒火已经到达了极点。与此同时，一行人带着他们二当家的尸体回来了，黑虎看到自己面色惨白，气息全无的二弟，朝天又怒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干的？”

白晓池眯眼瞧着二当家的尸体，神色间所有所思。

小武低声问道：“公子，蓝羽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他干的？”

白晓池平静道：“不是没有可能。”

黑虎停止了悲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转过头来，眼神狠厉如看死人一般看向白晓池等人，怒喊道：“说，是不是你们的人杀了我二弟？”

白晓池等人沉默不语，不过心里倒是觉得那二当家是罪有应得。

见白晓池等人不语，黑虎的怒气和仇恨愈加，“这里除了你们，没有其他人，我知道一定是你们的人所为。”说着目光落向四周，环视道：“我知道你一定就在周围，有胆量就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暗处的蓝羽面色依旧淡然，情绪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影响。

白晓池叹了一声，看着黑虎说道：“看来大当家也是一个重情之人，想必二当家在大当家的心中地位非凡。不过，你们兄弟二人在此地占山为王，坏事做尽，二当家这是死有余辜，而且不光是二当家，恐怕就连大当家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黑虎怒火中烧，持枪指着白晓池寒声道：“残废的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白晓池不想理会黑虎的怒火，视线落在周围，提声喊道：“蓝羽，出来吧。”

闻言，苏凌夷有些茫然地瞥了一眼白晓池，心想你是怎么知道蓝羽就一定在周围。虽然白晓池知道蓝羽一定就在周围只是猜的，但他知道自己猜的是对的，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蓝羽不管发现了什么，一定会先回来这里与他会合。如果回来看到自己等人被团团围住，他便一定会藏在暗处观察。

暗处的蓝羽不知道白晓池是怎么猜到自己就在这里的，也没有多去想，转头看着小姑娘，认真交代道：“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出来。”

小姑娘微愣了瞬息，然后点了点头。见状，蓝羽才放心露出身影，步伐从容，面色淡定，跃过团团围困的山匪，直接来到了白晓池的身边。

见到突然出现的蓝羽，黑虎神色变得异常凶狠，指着他质问道：“是你杀了我二弟？”

蓝羽先是与白晓池对视了一眼，然后迎着黑虎凶狠的目光，淡定道：“不错，二当家确实是被我所杀，不过是死有余辜，直接一刀杀了他，没有任何痛苦，也算是便宜他了。”

黑虎面露狰狞，咬牙道：“好，敢作敢当，有胆量，今日我便亲手取了你的性命为我二弟报仇。”

白晓池没有任何的表示，苏凌夷静静等待着。顷刻间，黑虎便持枪挑起尘土疾驰而来，蓝羽二话不说便拔剑迎了上去，瞬间场上便出现了刀光剑影。蓝羽武道八境的功力着实是不凡，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此地的一个小小山匪头目，实力修为竟然也丝毫不差，倒是能与蓝羽斗个几个回合，但也仅仅止步于能够斗个几个回合，依旧不是蓝羽的对手。

一下两下，在蓝羽使出全力之后，黑虎瞬间被打倒在地。当他倒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的时候，眼神之中才真正显露出惊恐，同时方才的凶狠霸道全然消失不见。望着蓝羽，嘴里喃喃不敢相信道：“你……你怎么可能？”

蓝羽冷冷一笑，身影陡然间来到黑虎的眼前，当即持剑横在黑虎的脖颈处，至此，片刻时间，胜负已分。

见状，白晓池神色平静地瞥了一眼黑虎，然后环视四周，提声喊道：“各位，你们的大当家已经落在我们手上了，成败已明。各位既然落草为寇，想必是都做过不少为祸百姓之事，不过今日，我宽宏大量，可以饶你们一命，只要你们各自回家去，今后不再做伤害百姓之事。”

见到自家老大已经落在对方的手上了，又闻白晓池此言，山匪之中不少人心中已经开始动摇了，蠢蠢欲动，想要弃兵逃离，但似乎又因为什么顾虑，左看看又看看，决心不定。

黑虎心里很是明白这帮手下一旦都弃他而去，他就真的完蛋了，当即面露畏惧，同时又语气凶狠道：“兄弟们，不要相信他的话，我众敌寡，我们人多，他们只有几个人，不可能打得赢我们，兄弟们，不要信他的话，不要管我，一起动手杀了他们。”

黑虎此言一出，众山匪的脸上似乎又恢复了几分坚定，刀剑阵阵。

白晓池叹了一口气，神色微微渐冷，沉声道：“活命的机会，我已经给你们了，既然你们不珍惜，那可就别怪我狠心了。”

说完，便看了一眼小武，身旁的小武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当即便拔剑出鞘，瞬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同时响起来的是密集的惨叫声。伴随着“声势浩大”的惨叫声，周围的山匪接连倒地不起，瞬息间气息全无，场面忽然间就变得血影横空，红色染地，骇然无比，宛如战场之上，千军万马冲上前去，却片刻间，悄然地死伤殆尽，血流成河。

虽说这是小武第一次杀这么多人，但他心里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惋惜，因为这是白晓池的命令。这一过程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周围的山匪尽数倒地，无一生还，只留蓝羽剑下的黑虎一人还活着。

看到这一幕，黑虎的眼神变得异常空洞骇然，身体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犹如中了邪一般，“大……大宗师，大宗师太……太可怕了。”

苏凌夷看得目瞪口呆，小武的身影回到白晓池的身边时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萧风亦是如此。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小武出手，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手，之前在金凤酒楼教训曹云和离王世子的时候，他在远处瞧见小武出手，但那一次远不及此次，天差地别。

自从与白晓池有了往来之后，他时常会悄悄关注小武，在心里琢磨猜测着后者真正的实力，但真正见识到小武实力的时候，却还是难以置信。他猜到小武的实力在萧风之上，但没有想到二者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萧风回过神来，眯眼盯着小武看了许久。

蓝羽虽说依旧有些意外，但都在意料之内。毕竟能与京都九境高手陆浪交手而立于不败的自然不会是弱者，起码也是九境的实力。

四周寂静之后，黑虎的嚣张气焰全然不见，回过神来，立马神情恐惧地跪在地上，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苦苦求饶道：“大人饶命，大宗师饶命，这一切都是刘员外让我做的，我也是拿钱替人办事，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只求你们能饶我一命。”

苏凌夷瞥了一眼小武，心想真的是大宗师吗？然后目光转向白晓池，盯着后者，眼眸微紧了紧，内心深处隐隐起了一丝畏惧，他原本以为白晓池只是一个思维敏捷，脑袋聪慧的书生模样的翩翩公子，没想到这幅面具之下，手段竟也如此之凌、果然。

实在是不好惹。

由此，也让苏凌夷坚定了一个想法：此人只能成为朋友，不能成为敌人。

小武推着白晓池缓缓走近黑虎，白晓池看着后者淡淡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你早些这般做，你的这些手下又何必枉死。”当然，不管黑虎说与不说，他都不会轻饶了这些山匪。

苏凌夷看着黑虎问道：“本世子问你，真的是刘员外派你来杀本世子的？”

黑虎重重点头，不敢有任何的隐瞒，“是，是刘员外重金酬谢让我杀了世子殿下，杀了你们所有人，不让你们再回城中。”

白晓池问道：“之前刘员外的许多对头或者说得罪于他的人都死于非命，是否也是你等所为？”

黑虎再次点头，“是，我们是长期合作关系，很多阻挠他的人都是我帮他解决的。”

白晓池微微一笑，“很好，既然你态度如此坦诚，我可以饶你不死。当然前提是你得当着知府大人的面将刘员外的所有所作所为尽数吐露，不得隐瞒。否则你的下场就如同他们一样，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现在的黑虎想要活命，别无他法，连连点头。

随后，蓝羽用绳子将黑虎捆绑了起来。紧接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冲着一边喊道道：“小丫头，出来吧。”

白晓池等人微微一愣，顺着蓝羽的视线看向那边，然后看到一个模样有些脏乱，但脸蛋很好看的小姑娘缓缓走了出来。

白晓池看着那个小姑娘，问道：“蓝羽，她是谁？”

蓝羽解释道：“她便是那个发出求饶声音的人，当时，她和她相依为命的爷爷正在被那个二当家欺负，我到的时候，她的爷爷已经被砍死在地，气息全无，危机关头，我便出手救下了她，也由此斩杀了那个二当家。”

众人轻轻点头，原来是这样。

小姑娘近前，模样有些唯唯诺诺，似乎有些许的害怕，一直微低着头。白晓池见状，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用着极温柔的声音说道：“丫头，我们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微微抬起头，看着白晓池说道：“我叫小枫。”

“小枫，你和你爷爷是怎么惹到那个山匪的？”

提及此事，小枫的眼神似乎多了几分怒气和冷意，解释道：“山上的山匪经常会来我们村子收取保护费和粮食，我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年纪大了且有疾病缠身，自然是交不出保护费和粮食，所以就……”说到这里，她的眼皮低落了下来，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白晓池突然冷眉一横，看向一旁被紧紧捆绑的黑虎，冷声道：“你来说是怎么一回事？”

黑虎低着头，犹豫了片刻，然后声音畏惧道：“二弟他十分的……好色，这丫头模样甚是不错，二弟便看上了她，但其年纪尚小，没有长开。二弟便承诺用这丫头抵押两年的保护费和粮食，今日来此埋伏你们，二弟见这丫头似乎已经开始渐渐开苞了，便色心顿起，想要强行将这丫头带回山寨。”

苏凌夷面色怒然道：“这么小的丫头都下得去手，还真是该死。”

白晓池心里也渐渐起了怒气，看向地上二当家的尸体，声音渐冷，幽幽道：“当真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