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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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风微拂，阳光正好。

东央营地，众人收拾好了东西，列成队伍，整装待发。

白晓池从房间里缓缓走出，向着队伍走去，眉眼微抬，远远便见到南宫小小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队伍不远处。白晓池皱了皱眉，好奇地向南宫小小走了过去。

“小小，你怎么在这里？”近前，白晓池问道。

南宫小小一脸温柔道：“二哥，你马上就要启程离开了，我来送送你。”

白晓池笑容温柔地点点头，虽未言语，眼中却满是柔情和感激。

南宫小小与白晓池不舍地寒暄了几句，然而不管说多久的话，终究是要分别的。在南宫小小的目送之下，东央的队伍缓缓驶向山下。望着渐渐走远的队伍，南宫小小的眼底流露出了一些伤感，说不出的愁绪。

“会再见的。”

南宫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南宫小小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后者瘦弱的肩膀，柔声安慰了一句。作为哥哥，他深知二弟在小妹心目中的分量，如今他也看得出小妹似乎已经把对二弟的那份情感渐渐转移到了白晓池的身上，同时无比珍惜现在的这个关系。

南宫小小扭头看了一眼南宫渊，神情默然，没有言语。

……

队伍下山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功夫，队伍便来到了山脚之下。

越过山脚，接下来的路便是一路平坦。

白晓池换了一辆容量大了一些的马车，马车足以容下蓝羽几人。白晓池虽喜安静，但他也知道有冷风这个话痨在，回去的路途中想要安静，定然是不可能的，如此那不如主动去接受这个结果。

冷风紧紧靠坐在白晓池的身边，嘴巴似乎就没有闭着过，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而冷风想说就说，白晓池并不打算阻止，一路上能跟一个江湖人聊一些江湖之事倒也新鲜，他很有兴趣。

冷风打趣道：“白兄，说起来，我兄弟我觉得你与那位南宫小姐倒是挺配，才子佳人一对。”

白晓池瞪了瞪冷风，说道：“莫要胡说，我与小小是朋友，她把我当成哥哥，我也把她当成妹妹，我与她只有兄妹之情。”

“是吗？毕竟你们不是亲兄妹，难免不会发生点什么。即便你对南宫小姐没有那个意思，那你怎么就知道南宫小姐对你没有那个意思？”

南宫小小对他有没有意思，他从未想过，也不会去想。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岔开话题道：“冷兄，我发现你还挺喜欢替别人操心的。说来，我还挺好奇的，冷兄，你说你游历江湖这么久，就没有遇到心意的姑娘？”

谈到自己，冷风立刻换了神情，摆手说道：“兄弟我游历江湖是为了看尽山河万里，领略江湖风采的，哪有心思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既费精力又无聊，没兴趣。”

白晓池笑道：“冷兄，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人，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

说到这里，冷风忽然来了兴趣，说道：“听白兄这意思……白兄是有喜欢的人了？”

白晓池一愣，心想原来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啊，既然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那岂有不填的道理。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悠悠说道：“喜欢的人，自然是有。”说着，神色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曾经的一段感情让我封闭住了自己的情感，我以为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但自从遇见她之后，我发现我的心似乎又渐渐被打开了，忍不住地被她所吸引，与她有关的事情或者她所关心的事情，我总是忍不住想去知道。此次离开京都来参加诗会，与她好久不见，我似乎都有些想她了，忍不住地想要见到她。”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一字一句皆是白晓池的真心话，或许真是思念成河。来到杏林山的这些日夜里，白晓池时常会在梦中遇见她，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他的嘴角也会不由自主地勾起。

相识这段时间，冷风从未见到过白晓池此时此刻的这般模样，不禁来了兴趣，追问道：“白兄谈到她的时候，心里肯定是笑开了话，我很想知道这个她具体指的是谁？”

白晓池发现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连忙收敛了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的笑容，故作平静，闭口不言。

冷风见到从白晓池这里肯定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便把目光转向了蓝羽和小武的身上，说道：“你们俩与白兄认识的早，接触的也多，你二人肯定知道，说说到底是谁。”

蓝羽摆手微笑道：“其实，我与白公子接触的并不多，也就来杏林山参加诗会这一路，接触地多了一些，但我对白公子的事情实在是不了解。小武兄是从小跟着白公子的，他应该知道些什么。”说完，目光随同冷风一起落在了小武的身上。

小武被看得心中一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晓池，但白晓池并没有看他。听到公子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而自己与公子几乎是形影不离却完全不知道，他心中难免会有疑惑和好奇。只见他收回目光，仔细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与公子长年生活在灵秀山庄，不可能会遇到什么女子。自从回到京都之后，公子的身边倒是出现了不少的女子，有蓉蓉小姐，雨萱小小姐，风月阁的红桃姑娘，左相府的李盈小姐，对了，还有公主殿下。排除蓉蓉小姐和雨萱小小姐，如果公子的心意之人真的在这里面，那就应该是红桃姑娘，李盈小姐以及公主殿下三人中的一个了。”

冷风有些失望道：“三选一，小武兄，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小武微低着头继续说道：“我记得公子说过与李盈小姐不可能，那李盈小姐也要排除在外，风月阁的红桃姑娘……”说着，突然瞥了一眼蓝羽，“我觉得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是公主殿下。”

冷风一脸笑容地转头看向白晓池，说道：“白兄，原来是公主啊，说起来，我还真没有真正见过公主呢，我倒是很想看看公主长什么样子，不过话说回来，白兄是东央大将军的公子，身份与公主倒也配得上。”

小武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白晓池，顿时心中一惊，他发现自家公子正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眼神还有些可怕。他连忙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缓缓低下了头，不敢再言。不过白晓池并不打算放过他，还是恶狠狠地将他给数落了一顿：“小武，什么时候，你的话这么多了？一向沉默寡言的良好品德去哪儿了？”

小武见到公子有些生气了，立马低头认错：“公子，我错了。”

见到小武此般认真认错模样，蓝羽在一旁无声地笑了。

冷风见到白晓池能这么生气，看来小武应该是猜对了，惊喜道：“白兄，你喜欢的还真是公主殿下呀，哎呀呀，像小武兄这样的木头都能猜对，看来白兄你平日里表现得太过明显。不过正如方才所说，大将军的公子与公主殿下倒也很般配。”

白晓池白了一眼冷风，没好气道：“此事皆因你而起，你怎么这么八卦？”

冷风有些悻悻地敛了神色，微愣道：“八卦？八卦是何意？”

“八卦就是说你话太多，我想要片刻的安静。”

……

……

不知不觉的闲谈之间，队伍与杏林山渐行渐远。

白晓池扒开车窗帘，向某一个方向看去，忽然注意到一道模糊的队伍身影缓缓消失在了群山之后。他知道那是南楚的队伍，南楚是最先离开的，而东央离开的时间与南楚是前后脚。东央和南楚是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离开这片群山的范畴，东央的队伍与南楚的队伍就会越行越远。

白晓池望着南楚队伍的方向，忽然想起了昨夜与齐守云的对饮闲谈。如今的他是发自真心地敬佩齐守云，后者当真称得起文坛大家，胸襟满怀。他很期待与齐守云的再次相见，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

平原之地，队伍缓急不定地前行着。

在京都和杏林山之间来往，是必定要经过洛河城的。路径洛河城，队伍在城中休息调整了一天。白晓池借此机会，去红袖坊见了见廖文轩和小枫，小枫如今已经渐渐掌握了一技之长，而令白晓池没有想到的是，来廖文轩与轻水姑娘竟然已经成婚了。白晓池真诚地道了一句恭喜，且与廖文轩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红袖坊，没有多留。

只在此修整一天，时间不长。

离开之前，白晓池和苏凌夷去府衙见了见赵川，如今的赵川已经“洗心革面”，好好地在做好一个地方的父母官。他心里清楚，自己还能好好地戴着官帽，皆是因为宣世子殿下和大将军府的公子的宽宏大量，自己总要知点好歹不是，不然官帽早晚不保，甚至性命都会不保。

离开洛河城，队伍直直地向着京都的方向而去。

“冷兄，你真的想好了？”

马车里，白晓池看着冷风认真问道。

冷风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想好了，游历江湖这么久，还没有去过京都，去繁华的京都看看也好，当然主要是不舍你们这几个好兄弟。”最后一句话，既是客气也是真情真意。

白晓池是在洛河城遇到冷风的，如今在诗会逛了一逛，自然要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离开前，白晓池问冷风有何打算，要不要跟着自己去京都看一看。冷风犹豫了一番，最后点头答应了，说自己游历江湖许久，江湖人，江湖事见得多了，去繁华的京都看一看也是极好的。

“好，京都尚阳城欢迎你，将军府的大门也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