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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有秘密!
楼下客厅里的厉扶青盘腿坐在沙发上,望着外面仍旧淅淅沥沥在下的雨。
雨水将树枝花草的枝叶打得左右摆动,风中弥漫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
厉扶青的视线穿过雨幕,落在远处高大的星辰树上,脑海里想着这段时间关于雄虫的种种见闻。
从最初在医院醒来查找有关雄虫的信息时他就在好奇,为什么雄虫能如此地肆无忌惮?
他们当真如此笃定雌虫亚雌那所谓的保护欲,可以保他们一辈子吗?
将自身的安危,建立在不是绝对坚固的保护欲上,这是一件再蠢不过的事了。
可偏偏雄虫就这样做了,如此散漫,如此肆无忌惮,就像是他们有什么绝对的底牌,确定虫族缺他们不可。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两滴雨落在脸上,凉凉的,厉扶青回过神来抬手将脸上的雨水拭去,抬眼看了一眼楼上。
诺亚没死,这是赫斯安泽发现的,但从某一种方面来说他也算是死了。
没了呼吸,脉搏,心跳,只体内的细胞还在愈合剂的作用下不断分化,精神力海还有丝丝微弱的精神力存在。
这种情况是死是活好像都没区别。
只是厉扶青还是将他给带回来,放在治疗舱里也算是给诺恩留个念想。除此之外,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也是他用来拿捏诺恩,让他不要再发疯给他惹麻烦的筹码。
由这件事想到赫斯安泽,厉扶青又不得不想起那天在战舰上的对话。
所以,雄虫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楼上,治疗室里,冷静下来的诺恩也发现了诺亚的情况,但是没关系,只要诺亚还在就好。
他颤着手打开治疗舱摸了下诺亚的脸,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但也没有冷硬。
诺恩的目光牢牢地落在诺亚的脸上,在过去的十余年中,诺亚大部分时间就是处在昏睡中过来的,眼下只不过是昏睡的时间更长了而已。
雌虫的寿命有五百年,那么长的时间里,他总能找到让诺亚醒来的办法。
冷静下来的诺恩擦去脸上的泪水,将治疗舱合上,竭力攥紧拳头努力让理智回归。
是阿提卡斯将诺亚带了回来。
只要一想到这里,诺恩的心脏就忍不住战栗。
他从来没想过阿提卡斯会救他,也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再看到诺亚。
在对萨尔诃斯下手的那刻,他就从未想过要活着。
偏偏他被救下了,连带着诺亚一同被救下。
想到阿提卡斯挨了那十鞭后血淋淋的后背,诺恩攥紧拳头,从这刻起,他这条命就是阿提卡斯的了。
只是他这条命目前还太过卑贱,他得从海特军校毕业,得进入军部发展势力,得让自己这条命有足够的价值。
还有萨尔诃斯,他是不会放过萨尔诃斯。
只是这件事得慢慢的筹划,他不能牵扯到阿提卡斯。
眼下的他没有势力,还背着阿提卡斯雌奴的身份,这种情况下做任何事都会牵连到他。
想到萨尔诃斯,诺恩就不知怎么的想到了那个叫做米勒的亚雌。
那个米勒想要推翻虫族雄虫至上的制度,虽然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但若他真的可以走到那种地步,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暗中出手帮上一把,让他成为除掉萨尔诃斯的刀。
推翻雄虫至上的制度,必然是要拿雄虫开刀。
他会在他除掉萨尔诃斯后,再反手将他的盘给掀了。
阿提卡斯是雄虫,推翻雄虫至上的制度是在伤害雄虫的利益,他当然不会让米勒真的成功。
诺恩想着,目光放在诺亚的脸上。
说到推翻雄虫至上这事,诺恩就不禁联想到了反叛军,他们大多是被雄虫迫害,不满虫族制度而反叛出去的将领。
对这些反叛军他有一事想不明白,那就是他们为何要放了萨尔诃斯这个雄虫?
就算顾忌着军队不敢将其杀了,但也可以将雄虫拿捏在手里,让军方投鼠忌器。
但他们偏偏就这么放了萨尔诃斯,甚至没让他再受任何一点伤,这究竟是为什么?
诺恩想不明白,楼下的厉扶青也想不明白。
不过,厉扶青想不明白就没再想了。
虽然难得好奇雄虫有什么秘密,但这暂时与他的关系不大,他目前要做的就是通过海特招生试。
至于后面的成为海特军校年级首席,和组建一支闯入年级前三的积分榜队伍,都要建立在这件事的成功上。
“阿提卡斯。”
听到声音的厉扶青抬头看去,对上站在楼上的厄涅斯的视线。
“上来。”厄涅斯丢下这句话转身进了屋。
厉扶青从沙发上下来,上楼进了屋,然后就看见兄长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条站在屋里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厉扶青眸光微动:“兄长?”
厄尼斯往后靠着沙发:“伤好了?”
厉扶青点头:“嗯,好了。”
“你身上的那点伤,寻常雄虫躺半个小时就能好得完完全全,你用了四五个小时,也只是堪堪愈合,行动无碍而已。”
他背着光,厉扶青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但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却不知这气息从何而来。
“我想来想去,又问了经验丰富的赫斯尼安,总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过你。免得你不知疼,再一次再做出这样的事。”厄涅斯说着掂了掂手里的细条,看向厉扶青:“手伸出来。”
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经历的厉扶青毫无防备地伸出了手。
厄涅斯手腕一动,削细的木条带风“啪”地一声打在了厉扶青伸出来的手上。
火辣辣的疼痛从掌心传来,厉扶青手指微蜷,金色的眼眸瞪大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厄涅斯。
兄长居然打他!
看到他的表情,厄涅斯表情没绷住,没
忍住轻笑了声,扬眉问:“怎么了?”
厉扶青疑惑且不解:“兄长为何打我?”
“给你长个教训,手掌摊平。”厄涅斯说着,又给了他手心一下。
“这次看在你伤还没好完全的份上打打手心就算了,以后再乱来……”厄涅斯收敛了笑意:“就不是打手心的事了。”
打手心这样的惩罚是厄涅斯坐在书房里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
虫崽皮厚,在虫族教训不听话的虫崽,雄父雌父都是直接上手就揍。
但小阿提卡斯不一样,他本就病弱,现在身上的伤也还没好全,直接揍,他心疼下不了手,左思右想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厉扶青眼里没什么情绪,只轻微的抿了下唇,就不闪不避地伸着手。
太乖了!
厄涅斯想着有那么一瞬间都下不了手了,但还是硬起心肠,手腕用力,木条带起风声落下,“啪”的一声打在手掌上。
……
从兄长那挨完打的厉扶青回到楼下,坐在沙发上目光平淡地盯着自己红肿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这点疼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问题在于他被兄长打了?!
除此之外厉扶青发现他在被打的时候,心里好像萌生出些许极为陌生的情绪。
那种情绪好像叫做…委屈?
因为被打而委屈?
厉扶青拧眉,他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他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
难道是被原主的这具身体影响到了吗?
正想着就见雷坦大步从外走进来,看见他后上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然后就皱着眉脸色难看地盯着他看。
厉扶青从红肿的手心上移开视线,扭头看他:“……怎么了?”
雷坦深吸了口气,本只是打算看看他怎么样,但最终还是没压下心里的怒气,忍不住提高嗓音道:“阿提卡斯你是傻了吗?”
“弱得就跟只猪猡兽一样,走几步都能被风绊倒,五岁的雌崽都能把你摁地上,就这样你逞什么强?”
“那雌奴用得着你去救吗?他敢对雄虫出手,就说明已经做好担起后果的准备了,用得着你多此一举去把他的罪扯过来担在自己身上?”
“你这般对待他,他是救过你命吗?”
刚被兄长打,结果转头又被弟弟骂的厉扶青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最后那句话就下意识“嗯”了一声。
“你嗯什么?”雷坦扭头瞪向他。
回过神来的厉扶青看着他往下滴水的头发道:“诺恩确实救过我的命。”
雷坦一噎,随即愤怒地道:“那你就不知道恩将仇报这四个字怎么写吗?”
“你们雄虫不是一向脾气不好的吗?”
“他救你,你就要救……”
雷坦剩下的话被厉扶青突兀的动作给打断。
他不知道从哪找来块毛巾,盖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动作不是很熟练地揉搓着。
被揉搓着头的雷坦愣了下,自听闻这件事后,心里骤然升起的愤怒,倏地就散了。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也知道自己刚刚那一通话很无厘头,但是……
雷坦伸手将头上的毛巾扯下来,随意甩了甩头将头发上的水珠给甩看,然后看向厉扶青不自在地道:“伤口还疼吗?”
明明知道雌虫对雄虫有保护欲强,还总让自己受伤,让他们烦躁愤怒,这不是故意戏弄他们么。
正在擦着脸上被甩到的水的厉扶青闻言,盯着雷坦看了会。
雷坦的表情很不耐烦,但厉扶青莫名就觉得他是在关心自己,于是道:“你在关心我,对不对?”
同样的话厉扶青也对兄长厄涅斯问过,厄涅斯的反应是直接掐住他的脸,用力扯的同时挑起一边眉,痞笑着承认就是在关心他。
而雷坦的反应则像是上次一样,像只突然炸毛的幼狮,提高嗓音大声否认:“谁关心你了?”
他站起身,黑着脸,迈步就要走却又突然停下,语气不好地道:“你以后不要管闲事,少惹事,自己什么样自己不清楚,每次受伤脸色白得都能直接吓死个虫。”
被说教的厉扶青:“……”
“我才是哥哥。”他凑近了雷坦,认真且严肃地道:“你要叫我哥,不能直呼名字。”
“还有不能对哥哥说教,也不能大呼小叫。”
闻言,雷坦直接伸手比了比两虫之间身高的差距,然后一勾唇,说不出的嘲弄意味:“不叫。”
经过诺恩这一事,他确定了,他这个哥哥,或者说阿提卡斯这个雄虫,在某一方面,尤其是在面对被他画在自己虫圈里的虫时,这脾气软得简直没话说。
这可能是以前荒星十九年的生活造成的他这样的性格,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倒是挺乐意阿提卡斯是这种脾气的。
毕竟没有虫喜欢随时提着颗心,胆战心惊地面对着时常会见到面的虫。
“……”平视着雷坦肩膀的厉扶青,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身高。
…
晚上,诺恩发现了不对劲。
他发现阿提卡斯一反常态地坐在沙发上,对着光脑刷了许久。
有点好奇的他悄悄地瞥过余光,仗着雌虫视力好隔着些许距离也看到了页面。
然后发现阿提卡斯在看如何快速长高的论坛,而且还下单买了不少增高的营养品。
“……?!”
诺恩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他看了看阿提卡斯平淡的表情,又凑近了看他在光脑上下单的速度和产品,一时之间竟莫名有点难言。
阿提卡斯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