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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兄长的名字,厉扶青缓慢地掀起眼帘看向他。
费比安看着他,他很狼狈,汗湿的发丝凌乱地粘黏在额前,额角颈侧血管鼓胀,咬肌咬紧,面部充血,肩背处肌肉绷紧,撑着地面的手臂时不时打着颤。
明明如此狼狈,他看着他的眼眸却平淡得像是一汪永远不会掀起波澜的深潭。
看着看着费比安突然起了股想挑起他眼里波澜的冲动。
厉扶青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然而一张嘴就呕出一口血来。
这一口血把费比安吓得瞳孔一缩,心脏都骤停了一拍。
这吐血可和滴两滴鼻血不一样。
他脸色难看地起身就往外冲去,那速度快得在重力室内连残影都跑了出来。
监控室里本就严阵以待的教官更是吓得要死,转身就朝外跑去,只留拉文一个在控制台面前调减重力。
场内的重力开始缓慢消失,当重力恢复到正常后,大脑一阵眩晕的厉扶青急促地喘息了会,等缓过点劲来后,就尝试动了动肩膀,发现动不了后就往地上一坐,低着头任由鼻血一滴接一滴砸落在地面。
他倒是想将鼻血止住,但是脱力的手暂时动不了。
不远处快被压成饼的萨尔诃斯也尝试着坐了起来,隔着这么一段距离厉扶青都听见了他那清晰的磨牙声,可见是气到了极点。
只是再怎么气都只能忍着,就算是雄虫一样。
在虫族雄虫在任何地方都能有特权和优待,可唯独在军校时这种特权和优待被削减到了最低,这也是很多雄虫不愿上军校的原因。
进了军校,就代表着很大概率会上战场,尤其是指挥官,在战场上一个任性和失误,害死的就是成千上万的军雌。
所以雄虫在军校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优待外,在训练上,吃苦上,考核上的待遇通通与雌虫亚雌一视同仁
这也就是当初兄长为什么会和他说军校很苦的原因。
想着这些的厉扶青听到动静,掀起眼帘看去,就见总教官抬着一台十分眼熟的医疗舱跑到他面前,转手就把他给塞了进去。
在费比安身后还有更多的教官扛着治疗仪和医疗舱跑来。
没一会场馆内的新生们都得到了治疗,其实大多数雌虫都没什么伤,就算有受伤的也只是有轻微的头晕恶心和肌肉拉伤,就连萨尔诃斯身上也只是有多处淤青和肌肉拉伤。
这场训练,除了厉扶青的伤要重一点外,其他新生的伤都只能说是小擦伤,以他们的愈合能力根本用不上治疗仪,休息个五分钟左右就能痊愈。
只是教官们让吐血的厉扶青给吓到了,扛着治疗仪纷纷都给治疗了一遍。
费比安皱着眉紧盯着治疗舱门上检测出来的数据,确定除了骨裂和轻微内脏伤外没其他事后,就压抑着心里的火气转头看向地上累瘫了一片的雌虫:“今天是第一天,训练就到这,明天早上五点四十在二号场集合。”
说话
不等他们欢呼就又道:“从现在起你们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去填饱肚子,作战系一食堂关门后明天之前校内不再提供食物。”
“若是自己赶不上的话。”费比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那么就只能饿一天肚子了。”
他话语刚落,原地躺尸的雌虫们都顾不上向他飞眼刀,齐刷刷地坐起起身就往外冲。
缺德教官这是诚心折腾他们啊,四十分钟的吃饭时间,路上就要花去差不多大半,这还是要运气好赶得上悬浮列车的情况下。
萨尔诃斯走到治疗舱前,伸手拍了拍舱门,对着里面的厉扶青咧出个大大的笑容:“放心,我会给宝贝你带饭的,我可舍不得你饿着。”
厉扶青:“…不用。”
萨尔诃斯充耳不闻,离开时背影都带着股说不出的喜意,像是很高兴厉扶青受伤不能出治疗舱,只能乖乖等他带饭的这件事。
场内的虫很快走光,只剩费比安还坐在不远处守着治疗舱。
“你倒是不担心饿肚子。”他还以为这个叫阿提卡斯的雄虫会从治疗舱里强行爬出来去食堂。
毕竟从他先前的要强行为来看,极可能这样做。
一早就察觉他没离开的厉扶青闻言回了句:“不担心。”
“因为那个雄虫?”
“不是。”
费比安没再说话,室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而此时,作战系一食堂里的萨尔诃斯看着面前两个能噎死虫的馒头,眉头压抑不住地跳了跳。
这东西能吃?!
躺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后,厉扶青就从治疗舱里迈出来,场馆内除了他外早已没有任何虫的身影。
回到宿舍后厉扶青第一时间进了洗浴室,洗漱了一番擦着头发出来坐在沙发上,刚打开光脑就看见赫斯安泽发来的十多条语音。
打开一听,发现每一条都是在吐槽咒骂费比安这个总教官的,可见当年也没少在费比安手里吃亏。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厉扶青在光脑上点了下开门键,没一会就见雷坦提着恒温食盒走进来。
厉扶青接过食盒打开,发现菜色很丰富,尝了一口后味道也不错。
“你们今天的特训怎么样?”坐在对面看着他吃的雷坦没忍住问了一嘴。
主要是这个费比安在校园指挥系论坛上的名声不好,尤其是有雄虫的那几个年级,吐槽起来十分不留情面,看得雷坦忍不住有点担心。
其实从论坛上说的种种来看,费比安教官还是没有作战系的教官那般心黑手狠,毕竟指挥系的特训强度一直都没有作战系的强。
但是阿提卡斯的身体给他的印象仍旧停留在风吹了会咳嗽,太阳晒了会昏厥,受不得一点风吹日晒的地步。
尤其是才受了伤不久的厉扶青脸色还没缓过来,看在雷坦眼里显然是受了不少罪。
“还行。”厉扶青咽下嘴里的菜道。
雷坦狐疑:“真的?”
“嗯。”
见此雷坦将信将疑地没在多问,主要是问了他也没什么办法,海特军校的新生特训一向很严,不允许任何虫插手。
不过他可以将这事不经意地透露给厄涅斯,他以前是第二军团的总指挥,这个费比安也是第二军团的,他出面的话多多少少会有点用。
刚吃了两口饭敲门声就响起,门开后拿着两个大馒头的萨尔诃斯走进来后就看见了窗边小桌上丰富的菜色,他脸色蓦地沉了下去,沉默了会后抬眼看向了雷坦。
对上他视线的雷坦下意识往厉扶青身后躲了躲,雄虫脑子都有病,阿提卡斯是难得脑子没病的。
“明天我也要一样菜色的。”萨尔诃斯突然开口道,语气十分地理所当然。
厉扶青当然不会让其他的虫使唤自己的弟弟,直接开口:“没有。”
萨尔诃斯眯眼:“阿提卡斯大宝贝,我可是给你带了两个馒头哎。”
“我不需要,你自己吃。”
“这可真是让虫伤心啊。”萨尔诃斯说着坐在了桌前,无比自然地就要去拿厉扶青手里的筷子。
厉扶青直接起身薅住他的后领,就将他一路拖着丢出了门。
关上门后厉扶青走回来坐下继续吃饭。
自从上次那个梦后,他的神魂与这具身体互相之间的排斥不再那么激烈,融合的速度稍稍增加了一些。
这也导致他外表看着没什么变化,力道却在与日俱增,现在若让他再与萨尔诃斯打一场的话,他能轻轻松松地将他给摁在地上摩擦。
吃完饭后还没等厉扶青动手,雷坦就将饭盒收起来走进厨房三两下洗了。
从厨房里出来雷坦就打算离开,本可以直接走,但是看着起身走到他面前的厉扶青,不知道怎的突然解释了句:“作战系晚点还有训练任务,时间有点紧,我得走了。”
“好。”厉扶青说着往他兜里塞了糖。
“我又不是虫崽,总拿糖敷衍我。”雷坦嘀咕着,却也没阻拦厉扶青的动作。
糖塞完了,雷坦提着食盒转身离开,厉扶青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等看不到他的身影后,又走到阳台去继续目送着他。
他原本是打算送雷坦离开的,但是雷坦拒绝了。
哥哥送弟弟离开是件很正常的事,为什么要拒绝?
厉扶青不明白,只是觉得房间又再度安静下来。
从指挥系离开的雷坦跑步前往作战系,路上瞥了眼兜里的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阿提卡斯很孤寂,好像只有在厄涅斯、赫斯安泽、诺恩和自己面前时他看上去才会鲜活一点外,其他时候他总像一片死寂的海。
所以他才总是下意识找借口往他身边靠,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亲近,但是他莫名的就是看不得他独身一虫的样子。
…
深夜刺耳的哨声响起,厉扶青瞬间睁开眼睛,缓了一会明白过来这声音是什么后,就起
身迅速穿上作战服下楼。
总教官费比安穿戴整齐地站在楼下,挑着眉眼对着匆忙赶来集合的新生们一阵挑刺。
“帽子没带”他散漫地敲了敲身前雌虫的头:“十圈。”
走了两步后又用脚踢了下某个雌虫的脚:“只穿了一只靴子,十圈。”
“腰带没系好,八圈。”
走到萨尔诃斯面前后,上下打量了一眼:“笑得太丑,八圈。”
闻言,萨尔诃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几分,笑意满满地眼睛像是毒蛇般黏稠地落在费比安身上。
费比安毫不在乎地无视他的眼神继续往前走:“啧,裤子没穿太辣眼,十八圈。”
“靴子绑带没系,八圈。”
等走到厉扶青面前时他站定脚步,用种极让虫火大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会后,目光落在他还没恢复过来的苍白脸色上道:“身体不好就尽早退学,军校可不是什么虫都能待得下去的。”
“而且战场上并不适合你们这些高贵娇气的雄虫。”
“若真想做点贡献,倒不如回去乖乖待着多娶几个雌侍为虫族多生点雄虫崽。”
说了些刻薄难听的话,发现眼前的雄虫情绪一如既往地平静,并没有出现他期待看到的愤懑一类的情绪后,费比安就没再白费力气,只是道:“不听劝那就跑个七圈吧,给你这脸色上上血色。”
他话音刚落,厉扶青就干脆利落地转身跑了起来。
费比安看着他的背影不言,过了会才继续挑其他雌虫的刺。
一晚上哨声反复响了六次,第二天每个虫的脸色都带着几分萎靡。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各种体能强训和数百种枪械的拆卸组装,学习辨认各种能源类型,在虚拟舱里进行各种复杂环境与地形的负重障碍越野,驾驶小型歼灭战舰穿越宇宙风暴外圈与陨石地带等等。
特训一天比一天过分,第四天时更是把各种体力训练都移到重力室去。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要顶着数倍的重压,还必须要在规定时间里完成训练任务。
在总教官特殊的照顾下,厉扶青和萨尔诃斯是一天比一天狼狈,其他雌虫和亚雌也看出总教官在针对两位雄虫阁下,多次试图帮忙说话,然后通通被加了三倍训练量,几次下来后除了法布这个雄虫脑外,通通败下阵来。
不是他们不想帮雄虫阁下,而是这条烂命真的不允许。
上午的阳光从窗外落进,蹲坐在地上的萨尔诃斯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汗水顺着脖颈滴落,黑色的作战背心变得黏稠,急促的呼吸和剧烈起伏的胸腹都代表着他已经到了极限。
他低着头,胸腔炸裂般的疼,每口呼吸都带着疼痛,暗红色的眼眸里却全然是兴奋,这样的感觉倒是少有。
余光瞥到和他同样姿势的厉扶青,不知怎的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断断续续的笑声引来其他虫诧异的视线。
费比安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什么?”
萨尔诃斯头也没
抬地道:“你猜。”
“我猜你还想来两圈负重跑。”
萨尔诃斯歪头看向他,暗红色的竖瞳里带着说不出的危险:“猜错了,没有奖励。”
费比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猜错了没奖励,但你这两圈负重跑可没错,十分钟之内完成它。”
萨尔诃斯:“……”
一旁的厉扶青又再度听到了他那清晰地磨牙声,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特训结束后萨尔诃斯的牙会不会被磨平。
打发完萨尔诃斯的费比安走到厉扶青身前停下脚步:“那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认同你哥哥说的那句话吗?”
脱力的厉扶青抬眼看向他,潮湿的发丝下金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过了会后吐出两个字:“你猜。”
一分钟后,重力场里又多了一道奔跑的身影。
上午训练完成后,一肚子火气的萨尔诃斯风风火火地就冲向了一食堂,怒吃四个馒头。
他倒是也想像阿提卡斯那样让其他年级的虫给他送饭,但是赫斯安泽那个牲口放话不允许任何虫给他帮助,虫生地不熟的他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
厉扶青坐在训练场外的座椅上等着弟弟的午饭,然后就看到费比安提着一个十分眼熟的食盒走到他面前。
发现他盯着这个食盒,费比安同意晃了晃手里的食盒,慢条斯理地打开后评价了一声:“菜色不错。”
认出这个食盒是雷坦给他准备的后,厉扶青的目光下移落在费比安的双腿上,面上看着没什么表现,嘴角的弧度却在不知不觉中拉平了。
精神力从意识海里溢出,悄无声息地破坏着周围的一切监控设备。
监控室里的教官发现视频一个接一个黑了,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
以极快的速度解决食盒里的饭菜,吃得很满意的费比安擦了擦嘴,一边收拾食盒,一边极欠揍地道:“这饭菜味道不错,叫那个给你送饭的雌虫以后就专门给我送吧。一食堂里简陋的饭菜是特意安排来磨炼你们的意志的,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下的话,阿提卡斯阁下可以趁早考虑退学,回家享…”
话还没说完眼睛就是一黑,费比安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用外套罩住他头的瞬间,厉扶青就已经迅速闪到了费比安身前,抬脚向着脸就狠狠踹去
…
等食盒被截的雷坦转回宿舍拿着自己下午训练准备吃的能量棒来给厉扶青填肚子时,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互相都惨不忍睹的两虫。
雷坦手里的能量棒啪嗒一声掉地上。
殴打教官这个习俗,作战系历来就有。
要知道作战系的教官可和指挥系的不一样,哪是个个心黑手狠嘴还贱,而且训起新生们来,那是只要虐不死就往死里虐。这就算了,一点身体上的苦作战系的雌虫们还是能熬下来的,主要是他们嘴还贱,集尽各种嘲讽贬低的话来刺激作战系的新生。
虫族本身就好战,更何况年轻气盛的军校生,那脾气更是软不了一点,在
被压抑到一定程度后直接就爆发了。
只是教官之所以是教官,就代表着有一定厉害之处,去围堵教官的雌虫无一例外躺着回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抑制不住每届新生想殴打教官的欲望,久而久之殴打教官这项习俗就这样在作战系传了下来。
只是指挥系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习俗,因为指挥系的特训一直比作战系来得温和,而且指挥系的新生大多是理智型的,脾气没那么暴。
治疗舱里的厉扶青吃着雷坦带来的能量棒,那如同嚼蜡的口感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愈加不好了。
其实若是要杀了那个雌虫的话,有了些许灵力的他是可以在十招内拼着手上办到,但是不能杀,只能打断腿。
这就导致了这场战斗很是惨烈,厉扶青和费比安都受了不轻的伤。
费比安右腿骨折,鼻梁骨被打断,掉了一颗牙,脖子上更是有一道鲜红的痕迹。
厉扶青右手与左小腿骨折,肋骨断了三根,脸上更是不忍目睹,眉骨,鼻梁骨断裂,下颌骨骨裂。
相比较起来厉扶青要更惨一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费比安是一个成年多年并且在战场上拼杀了一身军功的雌虫,远不是海特招生试时那些未成年或者即将成年的雌虫能比。
要不是厉扶青是剑修,这段时间身体又健康了不少,在加上精神力和些许灵力的加持,还真可能在他身上留不下伤。
坐在治疗舱旁的雷坦脸色很难看,他深吸了口气想说些什么,看着厉扶青的可怜样又什么都说不出。
听闻消息的萨尔诃斯赶来,一脸兴奋地趴在舱门上,满眼深情地道:“宝贝,你居然揍了那个教官,真是太棒了,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一旁黑着脸的雷坦闻言直接伸手,将萨尔诃斯拎起来丢出门去。
门外的萨尔诃斯沉默了会后气笑了。
现在是随便一个虫就敢这样对他了吗?
…
厉扶青出手之前用精神力模糊了费比安的感知,又用灵力将外套死死地套在他头上。这导致费比安根本察觉不出跟自己打的是阿提卡斯这个雄虫,遭到袭击的那刻他甚至还下意识扭身以一种保护意味的姿态挡在阿提卡斯的面前。
后来回过味来的他以为是哪个雌虫新生学作战系那边殴打教官,下起手来那更是不留情。
要是让他知道对手是雄虫,他还真不一定下得去手,哪怕他很讨厌雄虫,特训起来更是毫不留情,但这与他亲自下手去揍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从他得知与自己打的是阿提卡斯后,那难看至极的脸色就能看出来。
躺在治疗舱里的费比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让拉文毫不怀疑他下一秒会从治疗舱里暴起,然后冲出去拎起那个不知死活的雄虫的衣领,暴怒地骂出他此生能骂出的所有最难听的话。
……
夜晚,费比安一身血腥味一瘸一拐地来到厉扶青门前敲响了门。
刚从治疗
舱里爬出来不久的厉扶青听到声音后打开门,发现走进来的是他后有点诧异。
费比安走进来坐下,厉扶青发现他整个后背都被血给洇湿,想了会后道:“你是来借治疗舱的?”
费比安摇头,嗓音沙哑:“不是。”
他刚在刑罚室里受完罚回来,虽说身为教官,他确实可以对雄虫进行严苛的训练,但出手导致雄虫受伤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看着厉扶青,沉默了好一会后道:“我是来向你要那句话的答案的。”
厉扶青很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一个答案?”
费比安不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执着于想得到一个没有意义的回答,或许他已经不正常了吧。
早在五年前暗中加入反叛军时,就已经不正常了。
不过如果真要追究的话,那应该是在七年前受伤落入荒星被反叛军恶意告知那个真相时就不正常了。
在被反叛军恶意告知那些事的时候,他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画面,就是当初还是第二军团总指挥的希瑟尔厄涅斯长官踩着他的头告诉他这句话的画面。
那般高高在上又傲慢到极点:‘过刚易折,很多时候服软才能活下来,才能活得更好。’
‘该舍弃的时候得舍弃,执着没有意义的事是蠢货才会做的事。’
那时脑海里闪过这些画面的他,心里涌上的就只有荒谬和可笑,若说还有其他的话,就是更浓烈的厌恶和讨厌。
那天过后,本就讨厌雄虫的他,越发地厌恶和讨厌起雄虫来。
甚至时常控制不住地在想,他们怎么不在同一时刻全都死了呢?
“这个问题你不想答的话,那我换一个问题问你。”
“我事先了解过你,你的精神力与大多雄虫不同,很厉害,具有很大的杀伤力。”费比安看着窗外夜空中高悬的双月:“但因为有基因病的原因,你的身体强度低于其他雄虫,那天在重力场,你比在场的任何一个虫都有资格有理由躺下。”
费比安回头瞅了他一眼,眼里的情绪不明:“那种程度的重力,大多数雌虫都坚持不住,既然难受痛苦,那为什么不躺下呢?”
既然扭曲,不甘,那为什么不放弃呢?
“所以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所以你们雄虫到底在坚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