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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还有些眩晕,秦箬干脆在床上躺了下来,闭着眼梳理脑中那些纷乱的记忆。
原主家是长合村唯一的猎户,原主爹名叫秦怀征。
秦怀征会点拳脚功夫,打猎有一手。每次进山都收获不菲,所以日子还过得去。
秦怀征上有老母亲秦老太,下有两子一女。
分别是老大秦秋喜,也就是原主。
大儿子秦子宴和秦原主是双胞胎姐弟,比原主晚出生一刻钟。
小儿子秦二郎,也就是秦子牧,刚刚年满十一。
至于原主娘沈氏,在生下秦子牧后没几年就病故了。
而秦家自三年前秦怀征进山打猎失踪后,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支柱,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除了维持家里的日常花销,还要供秦子宴这个读书人的一应开支,负担不轻。
现在的秦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也不过。
“阿姐,阿姐......”门外的叫喊声和敲门声,打断了秦箬的思绪。
秦箬从床上起来,打开门看到秦子牧揪着衣角,一脸紧张地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我,我烧了些热水,姐姐你要不要去洗个澡?”秦子牧对秦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秦子牧脸上刻意讨好,小心翼翼的笑容,透露着一股和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这让秦箬感到特别的不舒服,还有那么一点点心酸,好像看到了以前那个世界的自己。
“好,我知道了。”秦箬依旧是板着脸扔下一句话,率先往灶房走去。
看到秦箬没有拒绝,秦子牧内心欢喜快步追了上去。
原主虽然对秦子牧态度冷淡,但每每秦子牧被村里的孩子欺负时,原主都会挡在前面。
这也是秦子牧,从小到大特别喜欢跟着原主的缘故。
等到秦箬洗完澡出来,秦老太提着几大包药回来了。
三副汤药足足花了三十文钱,这一路上秦老太疼得心肝一抽一抽的。
她不停咒骂着秦箬这个惹事精,白白浪费三十文。
这三十文,都差不多可以买一斤猪肉解解馋了。
“这药是用来敷头上的,这几天别让伤口碰水。这包草药拿去自己熬,一大堆的活等着做呢,你可别想着偷懒。”
秦老太心里不痛快,将几包药往桌面一丢,开口就训斥起秦箬。
秦子宴好不容易放了几天假回来,她还指望着秦秋喜,到山里多打些野物回来,给大郎补补身子。
到时再做点吃食,让大郎走时带走。
秦秋喜前些天染了风寒,已经歇了好几天没进山,好不容易进了趟山还受了伤。
秦老太甚至怀疑,秦箬就是故意的。
“用不着!”秦箬丢下一句,就转身出去了。
不说自己手中的药,就是石韦草的止血效果就不错,其实根本就用不着秦老太手中的那些药。
至于治疗风寒的汤药,回来的路上就采摘了。
此刻秦子牧正在灶房,自告奋勇给她熬药。
听听秦老太那是啥话?恐怕到现在还觉得原主,那是故意想偷懒。
秦老太心里想的什么,秦箬大约也能猜得出来。
所以这情,半点也不想领。
原主能落个殒命的下场,和秦老太虽说直接关系不大,但也不能说全无。
秦老太对原主稍微多关心一些,也不会为了满足秦子宴的口腹之欲,让原主顶着前些天风寒还没好利索的身体,出去打鱼。
晌午时,秦老太被秦箬那一个鱼叉,吓坐在地上失了面子。
她自觉在孙女面前矮了一截,本想站找回一点场子,哪知秦箬根本就不鸟她。
“臭丫头,你跟我闹什么脾气,我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
这个孙女今天像中了邪般,一个劲和自己作对,让秦老太心里颇是不痛快。
秦箬没搭理秦老太,喝完秦子牧熬好的药,昏昏沉沉睡着了。
梦里却尽是前世,执行各类特殊任务时的场景,厮杀,追赶,鲜血。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睡了一觉后,秦箬感觉精神好了不少,终于没了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这头,秦老太已经做好了晚饭。
还特意杀了一只鸡,一心惦记着要给宝贝大孙子补补身子。
秦子宴和秦箬中午起过冲突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午饭也负气没吃。
直到做好了晚饭,秦老太左哄右求,好不容易才将这秦子宴哄出了房间。
秦箬到了堂屋的时候,秦子宴已经在饭桌前坐下了。
看到秦箬,秦子宴的脸冷了下来。
秦箬可不在乎秦子宴是什么脸色,对于这样的废物看多一眼,都怕压不住蠢蠢欲动的拳头。
桌上摆放着一盆炖鸡汤,一碟韭菜煮鸡蛋,还有一盆腌白菜。
这样的伙食,也就只有秦子宴在家时才能看得到。
秦子宴坐着没动,秦子牧在一旁主动帮忙盛饭,那动作一看就是经常做。
摆在秦箬、秦老太以及秦子牧面前的,是一碗加了些野菜和糙米熬的稀糊糊。
而秦子宴面前的那碗,却是白花花的米饭。
秦老太总说大郎读书辛苦不能饿着,宁可自己和家人少吃点,秦子宴的吃食不能马虎。
这是秦家未来,光耀门楣的唯一希望。
原主还在的时候,这本就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今天换了秦箬,那就注定这顿饭不会平静了。
秦老太像往常一样,拿着勺子捞起了两个鸡腿,刚要装到秦子宴的碗里,秦箬筷子一伸就拦下了。
她先是将一只鸡腿放到自己的碗里,另外一只给了秦子牧。
倒不是秦箬有多爱吃鸡腿,单纯就是不爽秦老太的行为。
看着碗里的鸡腿,秦子牧受惊般先是抬头望了一眼秦老太,又偷偷地看了看秦子宴。
看到秦子宴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色,他立时慌了。
平日家里但凡杀鸡,鸡腿那可是秦子宴专有,秦子牧是从来不敢奢望。
秦子牧夹起鸡腿,就要送到秦子宴的碗里。
“你若不吃,我就直接扔出去喂野猫。”秦箬咬了一口鸡腿,眼皮都没抬。
秦箬面对秦老太惊愕的表情,秦子宴阴沉的脸色,通通视若无物。
秦子牧拿着那只大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干脆放下了筷子。
“秦秋喜,你什么意思?存心和我作对是不是?”
尊严和特权再次受到挑衅的秦子宴,霍地站起来盯着秦箬,眼神里盛满怒意。
在秦子宴的眼中,这鸡腿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从前一直就是这样,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抓的野鸡,我爱给谁吃就给谁吃。你连柴火都没捡过一根,没为这个家挣个一个铜板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置喙?”
秦箬凉凉地开了口,对着秦子宴她厌烦不已。
所以说起狠话来,毫无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