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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你若是没有异议,现在即可过契书。”
秦箬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压根没有和李掌柜讨价还价,三言两语便敲定了此事。
秦箬话音刚落,李掌柜一个七尺男儿瞬间红着眼。
他“噗通”一声,就朝秦箬跪了下来。
“姑娘大恩大德,李某感激不尽,请受李某一拜……”
“不必如此!我们不过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而已。”
秦箬敏捷地闪到一边,示意牙人将李掌柜扶起来。
李掌柜硬是坚持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来。
这个酒楼几乎是搭进了他毕生的积蓄,在这之前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哪知,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姑娘不但接手了这酒楼,居然没有趁火打劫。
这对于李掌柜来说,秦箬的行为无疑是雪中送炭。
李掌柜对秦箬的态度,马上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先是对自己刚刚对秦箬的态度道了歉,又亲自上了茶水,请秦箬入座。
秦箬也没有计较李掌柜先前的失礼,被逼到了如此境地,又有几个能保持冷静?
至于张掌事那伙人,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兵来将挡,土来水掩,一个小小的掌事,秦箬还真不怕。
李掌柜当场签下了契书,将酒楼的地契,房契,还有酒楼里所有物品的单子都拿了出来,一并交给秦箬。
顺利地从秦箬手中拿到银子李掌柜,久违的笑容终于重回了脸上。
“秦姑娘后会有期,万事小心。他日若有机会到沧洲义阳,李某定当好好款待!”
李掌柜拿到钱后,马上收拾了包袱来向秦箬辞行。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秦箬提防张掌事那伙人。
他是真怕了,张掌柜那伙人无所不用其极。他上有老,下有小,是真担不起这个风险。
秦箬无所谓地笑着点了点头,与李掌柜道别后,就和牙人一起离开了福满楼。
出来之后,秦箬并没有直接回宅子。
而是按着牙人给的地址,去了西街的大槐巷。
大槐巷位于西街的后边的居民区,巷子狭窄而深长,地面上到处污水横流。
这一片鱼龙混杂,居住的大多数是都是贫苦阶层的百姓。
秦箬走到牙人指明的地点,却没有找到庆生。
向邻居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庆生因为交不起租,已经被赶了出去。
那个邻居说,庆生现在应该是去了城郊破庙那落脚了。
秦箬从大槐巷出来后,又赶去了太和县郊外半山的一个破庙。
秦箬到达那土地庙的时候,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在那里忙碌着编织草鞋。
看到秦箬停在那里不动,那几个孩童纷纷停下了手来,却谁也不敢上前搭话。
孩子中为首那个年约十一二岁,穿着一件补丁打补丁灰色外衣的男孩,走上前将那另外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拉到了身后。
一脸警惕地盯着秦箬,大声喝问:“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秦箬望着浑身似是要炸毛的灰衣男孩,感觉有些好笑。
她也不说话,从身上掏出一包糖,摊开在掌心示意那几个孩子上来拿。
现场瞬间响起了几道,吞咽口水的声音。
两个小孩明显是以灰衣男孩为主,见那个男孩不出声谁也没有动,只是眼巴巴地望着秦箬手上的糖,在疯狂吞口水。
“庆生住在这里吗……”秦箬笑着问了一句。
“什么庆生?我不认识,你走你走!”
那个灰衣男孩突然激动了起来,出声驱赶秦箬。
另外两个孩子,也瞬间如临大敌般,望着秦箬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秦箬心中有数了,看来这庆生这段时间的麻烦还不小。
她没有在意这几个孩子的无礼,抬脚就要往庙里走去。
“你站住,你不能进去……”灰衣男孩慌了,赶紧伸出手去拦秦箬,另外两个孩子壮着胆子,将秦箬纷纷围了起来。
“虎子,发生什么事?你别怕……”
屋子里传出一阵焦急的声音,那人正是庆生。
庆生一只脚乱七八糟地用树枝捆绑着,一只手柱着一条用木头拐杖,从屋里单脚一步步跳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虎子几个团团围着的秦箬。
“啊?秦姑娘怎么是你?虎子不得无礼,快将客人请进来。”
庆生很意外秦箬会出现在这里,虽不知道她为何而来,但他打心里高兴。
虎子几人闻言,马上闪到了一边,一脸不好意思。
秦箬也不介意,将手上的糖递给那几个小孩,就跟着庆生进了庙。
这个土地庙已经破败不堪四面漏风,角落里放着一堆破布条、麻、葛藤等编草鞋的材料。
另一边的地上,放了几张破旧的席子,下面铺着厚厚的杂草。
看样子,就是庆生这几个人,日常居住的地方了。
庆生将秦箬请进庙里头,才想起自己这里,连张像样子的凳子都没有。
他表情有些局促,指挥虎子从外面给秦箬搬来一个树桩,客气地请秦箬落座。
“此处简陋,委屈秦姑娘了。不知道秦姑娘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庆生等秦箬坐好后,客气地出声询问道。
“你们几个就住在这?你这脚看着伤得不轻,没去医馆看过?”
秦箬答非所问,瞧着两眼庆生那只受伤的脚,皱起了眉头。
“时势所逼,有片瓦遮头已是不易。至于这腿……好心的邻居给找了把草药敷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秦姑娘近来想必过得不错吧?”
庆生轻描淡写地回应了秦箬的话。
庆生看到秦箬的穿戴,和上回已然不同。
想必秦箬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心底里也为她高兴,连日来的阴霾也消了不少。
庆生见惯了世态炎凉,这年头谁都不易。
庆生也不指望秦箬今天来找他,是来拉他出泥潭。
不过是数面之交,能来看望他庆生已经满足了。
“庆生,你就甘心在这里窝一辈子?我只问你,你想不要出人头地不再随意受欺凌。想不想让他们不再挨冻受饿?”
秦箬指了指门外,衣着单薄的虎子几人,平静地说道。
来的时候,她就打听清楚了庆生的为人。
一个对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乞丐,都能做到以命相护。
说明庆生为人良善,忠厚,只是缺少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