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癞痢头阿四

【根据宿主当前请求，将给予宿主实习精进的机会，实习地点检索中……】

【检索完毕：实习地点：沧州客栈；实习时间：一个月。】

眼前场景渐渐开始变幻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孟小楼自然没有什么可惧怕担忧的，不过当所在之处变幻完毕，左右观看了一下之后，孟小楼的心头却不由得多出了那么几分担忧，甚至连眼前的人的话语都有些没有注意去听，任由他不断开口自言自语。

“……就是这样，这两日客栈当中来人不少，要不然我可不会雇你，不过我雇了你，你就要给我好好干活，绝对不能偷懒！现在你就先给我到厨房烧火去！”

这位掌柜显得有些肥胖，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吝啬贪婪，但本身却没有什么武艺，短短数句之间，就将事情交托了下来，好似生怕孟小楼浪费了时间，这是要让孟小楼尽可能为其打工的架势。

对于掌柜这般性情的人，孟小楼倒也知道不少，事实上就算在大楚，这样的客栈掌柜也有不少，不过往往这一类客栈都不能开得多大，最多也就是维持生活而已，毕竟这一类客栈往往只能提供一个落脚之地，对于习武之人可没有任何‘帮助’。

事实上现在看来也是如此，只要左右一看就能明白，这什么沧州客栈绝对不像上一次自己所实习的五仙客栈本身有着什么底蕴，分明就是普通人开的客店，至于其菜肴，不用去尝只要在经过旁边的时候看看，孟小楼也就知道这其中没有什么可以学习的，不仅没有什么大补之处，恐怕味道也算不得美味珍馐。

但无论如何，孟小楼既然要在这里‘实习’那么自然不会一来就做什么违背掌柜命令的事情，所以一听掌柜的话当即躬身应道。

“是，是，掌柜的就看好吧，我一定努力工作，绝不会有半点偷懒。”

连连应声之间，自然有个跑堂伙计将孟小楼带到厨房当中，这里有的是洗碗、烧火之类的杂活。

不用说，这一次‘实习工作’就是打杂。

当然，不得不说的是，虽然这沧州客栈看起来很不起眼，只是普通人所建立，更对习武之人没有多少帮助，但正如掌柜所言，如今的确是有不少武林人士出现在这客栈当中。

“难道是这附近流出了什么宝藏之类的传言？又或者是有什么武林大会之类的事情即将举办？所以才会吸引来这么多的武林人士？”

唯唯诺诺当中，孟小楼也在心头暗暗估量，一般而言如果只是普通客栈，也唯有这般才会有聚集那么许多人。

但孟小楼心中委实不愿如此，自己既然是‘实习’，那么一定如同上一次一般，会被在这客栈当中禁足，根本不能离开这客栈范围，就算有什么宝藏、聚会之类的也轮不到自己前去。

“就是这里了！你就先跟着瘌痢头阿四烧火，我可先提醒你一声，你跟着他烧烧火就好了，可别学着他胡乱去跟客人接触，如果给我知道了，可没有你的好！”

带着孟小楼来到一个灶台前，那伙计指了指一个蹲着烧火的小厮教训说道，以孟小楼的眼力，不难看出，后面那一句话分明就饱含着深深的嫉妒。

跑堂伙计会是嫉妒一个烧火小厮，这却有些不大寻常，但以孟小楼在客栈当中生活多年的经历，只要稍稍一想就明白，这小厮应该是不知道怎么的对了某些客人的胃口，从客人那里得到了好处。

要知道一般的客栈当中，除了掌柜之外，最能得到银钱其实就是跑堂伙计，因为他们能接触客官，若是遇上一些大手大脚的客官，一次得到的赏钱恐怕比一月的工钱还要多。

当然，也正因如此，如果有人通过什么手段抢了他们的‘营生’，那可就格外引得他们痛恨，这小厮的情况应该就是如此了。

“小二哥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烧火，绝对不敢跑到前堂去。”

孟小楼反正初来乍到，倒也没有要违逆对方的意思，更没有想过要借此得什么银钱，所以几句好话就轻易将对方直接打发走了。

打发归打发，但真要老老实实烧火，孟小楼可不会去做，当下随意丢了几根柴火到灶炉当中之后，孟小楼就已经悄然靠近了那小厮。

说一句实话，那个小厮的面貌真的很不好看，甚至让人有几分厌恶，其正如方才那小二所说，是一个癞痢头，但整个厨房当中，能让初来乍到的孟小楼搭上话的恐怕也就唯有这个小厮了。

更何况，自小在孟家客栈当中长大，打打杀杀的事情孟小楼都见过，还怕这些？

“这位阿四小哥，今后小弟孟小楼在这里帮厨，还要请小哥能够多多关照了。待我发了工钱一定请小哥好好吃上一顿。”

“不，不用这么说，只要能有我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忙。不过我也只是一个烧火的，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出乎孟小楼的预料，这个癞痢头阿四一开口就显露了一种敦厚老实的性子，孟小楼还没有请求什么，对方自己就尴尬了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孟小楼才是注意到，这阿四脸上有着几处青肿，让其模样更显狼狈，这应该是被那跑堂的人给打的。

不过这么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主动接触豪客，趁机‘揩油水’的人，顿时孟小楼心头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好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正好对方是老实敦厚的性子，所以孟小楼自问这时哪怕问得唐突了一些也没有关系。

“不知小哥你贵姓？刚才我听小二哥的话，你是跑去前堂了？莫不是真的抢了他们什么好处？我怎么感觉小二哥对你好似颇有些嫉恨的样子？”

“不用小哥小哥的叫我，我叫平阿四，他们都叫我癞痢头阿四，你也这么叫我就好了。”

听到孟小楼的话，阿四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缩，好似惧怕那小二再是来打自己一般，但那种老实敦厚的性子却没有丝毫改变，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或许是看着孟小楼还算和气，才自小声的说道。

“其实这事他们要怪我，我也不怨恨他们。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家欠了赵财主五两银子，利翻利之下已经变成了四十两，我家无力偿还，想到这里前两****就在灶边偷偷的哭，当时胡大爷走过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在我将事情告诉他之后，他就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因着这事，他们都认为是我抢了他们的机会，所以暗中告诫我。不过能不给孟大爷添麻烦，我受点苦也没有什么。孟……兄弟，你放心好了，这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用为此请我什么的。”

这个平阿四的确是敦厚老实，明明自己吃了苦头，却不见有什么痛恨之类的神色，的确十分难得。

癞痢头平阿四，胡大爷？

隐隐之间，孟小楼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一亮，当即问道。

“既然如此我就叫你一声阿四，你就叫我小楼就好了。你说的那位胡大爷莫非是辽东大侠胡一刀胡大爷？若我记得不错，胡大爷可最好打抱不平，我家乡就有一位土财主，整日欺男霸女，正好被胡大爷碰上，一刀斩了，真真大快人心！”

为了拉近关系，孟小楼也不怕编造一两段‘谎言’，不过想来对方若真的是那位辽东大侠胡一刀，这事情也还真的不算谎话，最多也就是将自己给编进了对方的所做过的事情当中。

“我也不知道什么辽东大侠，不过那位胡大爷好像的确自称胡一刀。小楼，想不到你也曾经得到过胡大爷的帮忙。”

平阿四听到孟小楼这般一说，当下不由得一笑说道，以他老实敦厚的性子，看这架势都要将孟小楼当作好朋友了。

“可惜胡大爷那样的大人物可不是我们这些小厮能够高攀得起的，若不然我一定要带你去见见胡大爷。”

再卑微的人也有夸口的时候，孟小楼知道那位胡一刀本人可没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心思，哪怕平阿四要拜见，他也会同样接见。

当然，孟小楼对此倒也不会介意，因为他知道这平阿四的确是一个老实敦厚的人，甚至‘雪山飞狐’和‘飞狐外传’这两个世界的共同主角胡斐，就是因为有着这平阿四才得以存活下来。

‘沧州客栈’、‘平阿四’、‘胡一刀’，甚至应该还有‘苗人凤’、‘阎基’、‘田归农’等等。

不用再问，孟小楼也知道这是什么情节，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雪山飞狐的世界还是飞狐外传的世界，不过孟小楼倒是更为倾向于是雪山飞狐的世界，毕竟这沧州客栈的情节，在《雪山飞狐》当中却做了描述。

但不管是那一处世界，孟小楼知道再过几日，就是胡一刀夫妇先后丧命的时候，那么在此之前自己能做什么呢？

略略思量了片刻，孟小楼不由得眼眸一亮，心中忍不住暗暗嘀咕起来。

“若是我所记得不差，剧情应该是这般发展的，那么其中我可就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