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北国之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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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川枫一中佐不屑地撇了撇嘴：“又来了，又开始做戏给大家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自己老婆的名字，你羞也不羞？”

这时，骑兵小队的小队长凑过来问道：“柳川桑，莱莱子是谁啊？清水中佐怎么会喊她的名字？”

柳川枫一没好气地回答：“笨蛋，男人想老婆没见过吗？”

……

正当清水脉冲在华北的山川间奔驰的时候，他从前的同事吉野上尉却正杵在晴气将军的办公桌前冷汗直流。

晴气将军听了他的汇报后一拍桌子：“傻瓜，你被那个女人给耍了！你想想看，她只告诉你为她提供安全屋的是中*共沪西特委新的领导人董金涛，指使她去正金银行的也是这个董金涛。那她为什么不告诉你如何去和这个董金涛联系呢？没有联系方法什么都是假的！”

吉野还是第一次被最信任和欣赏自己的晴气将军骂作“傻瓜”，心里当然不服气：“机关长，她人在我们的手里，谅她也不敢扯谎。”

“不会吗？”晴气将军用一种阴森森的眼光在他脸上瞄来瞄去，“这是她的缓兵之计，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吉野明白，自己和佘曼诗的案子到了关键阶段，要是过不了今天晴气将军这一关，自己被训斥降职事小，弄不好佘曼诗就会被晴气将军当做没用的“废品”给枪毙掉！

眼珠一转，吉野便计上心来，他决定把这件事的责任先推到松岛护士的身上再说：“报告机关长，我本来是打算继续审问佘曼诗，直到她说出她和她上级的联络方式。可是，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那个松岛护士却偏偏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闯了进来，又拿什么病人需要休息之类的话来搪塞我，拼了命把我赶了出来。”

吉野气呼呼地说道：“要不是这个傻女人出来捣蛋我上午一定能搞定佘曼诗的！”

说完，吉野偷眼观察晴气将军的反应。只见晴气的眼光中带着些思索，心知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连忙继续添油加醋道：“将军，这个松岛护士本来应该是来帮忙的，可我看她是正忙没帮上，倒忙却帮了不少！这简直是越帮越忙！我看还是请将军好好修理修理她，免得她老是给我们添乱。”

晴气将军今天的心情并不算好，所以才破口大骂吉野是个傻瓜。这松岛莱莱子本就是他请来协助工作的，现在又要自己出面去修理她，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嘛？因此，晴气不耐烦地冲着吉野挥挥手：“松岛的事我来解决，联络方式的事你去搞定。”

吉野心里长出了口气，这难关总算是让他给忽悠过来了，但他不敢松懈，赶紧一个立正道：“是，机关长，我马上就去医院继续审问。”

……

一小时后，当吉野又一次站在晴气将军的办公桌前时，气氛就融洽多啦，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成功后的喜悦。因为吉野从加布里埃尔医院回来后向晴气报告说佘曼诗不但已经供出了她同董金涛的联络方式，而且还声称她可以帮着招募董金涛为梅机关效力。

招募中*共地下党沪西特委的书记为梅机关效力，这就意味着梅机关又能够在地下党的内部安插一个鼹鼠。这个鼹鼠的级别是如此之高，以至于梅机关可以掌握地下党在大半个上海的情报网、甚至能够接触到新四军在上海的物资采购网或者通过这个关系将自己的特务派遣到苏北新四军的根据地去。

晴气将军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招募到这位地下党沪西特委的负责人后该搞哪些行动了。

站在晴所将军对面的吉野上尉却明白佘曼诗的供述里还存在着某些不确定的因素，所以他决定来个先下手为强，乘着现在晴气将军心情比较好的时机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机关长，虽然佘曼诗已经招供了，但我看她交给我们的只是一个通过报纸广告联系的方式，我觉得有风险。”

“有风险？”晴气将军微笑着抬起头来望着吉野，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得到了晴气的鼓励，吉野便开始侃侃而谈：“第一，她是通过报纸广告联系董金涛，董金涛也通过报纸广告给她指示、再约她接头。也就是说佘曼诗并不知道董金涛的藏身之处，我们也就没有办法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把董金涛挖出来。”吉野的这番话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因此说起来从容自如。根据他跟了晴气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在说完这第一点后稍微停顿了一下，等着晴气的反应。

果然，晴气将军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有道理，说下去。”

受到了鼓励的吉野继续侃侃而谈：“第二，她落入我们的手里已经有两个月了，虽然据她自己说董金涛给了她两个月的时间，但如果她不马上去报纸上登表示行动成功的广告的话董金涛就会认为她无法完成任务，不但再也不去关注那张报纸还会通知中*共地下党的除奸队来追杀佘曼诗。要是那样的话，佘曼诗就成了我们手里的鸡肋，而董金涛这座金矿我们也就挖不着了。”

说到这里，吉野照例停顿下来观察晴气将军的反应。晴气听得很认真，他颔首称赞道：“好，你终于肯开动脑筋分析问题了，说下去，我听着呢。”

“第三，根据我的观察，佘曼诗的真实意图是想帮着我们把董金涛策反过来，再由我们通过她来操纵董金涛。这样一来，她就有存在下去的价值、她未来的生活就有了保障。可我总觉得通过她来操纵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物有些不妥当……我不太放心……”吉野停下来照例又去观察晴气将军的反应时只见晴气冲他点了点头：“说下去……”

“第四，我一直在担心我们上次在正金银行抓捕佘曼诗的行动会不会走漏风声——七十六号的人也参加了那次行动，也是他们把佘曼诗送到了加布里埃医院的。虽然我们随后就接手了她的安保工作，但我担心七十六号那边也许会漏风——机关长，您是知道的，七十六那边被中*共渗透得很厉害，难保不会把佘曼诗落到我们手里的消息走漏出去。

要是那样的话佘曼诗真的只能在我们这里当联络官了，本来我还打算重新把她打入回中*共地下党的内部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