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料理店的暖气开得足,暖烘烘的。
南知约了凤佳一块儿在舞团对面的商业街吃饭,顺便跟她抱怨了一通顾屿深早上就因为她要去参加节目录制生气的事儿。
“这不是挺正常的,你们这可是刚结婚,哪有你这样的?”凤佳说。
南知咬着吸管不服气道:“那我也是正常工作啊。”
凤佳:“你这是硬给自己找来的工作。”
南知掐她:“你到底站哪边的!”
凤佳耸肩,敷衍道:“好吧好吧,顾屿深真是太过分了!”
“……”
她们中饭点的是鹅肝饭,滑嫩到入口即化的鹅肝混合蛋液裹着每一粒米饭。
南知拿勺子戳了戳,又叹了口气。
凤佳被她这反应逗笑了,搂着她肩膀带过来:“宝贝儿,要我说啊,顾屿深生气就一个原因。”
“什么?”
凤佳:“你之前就直接一张机票出了国,六年都没回来,人家有点儿心理阴影也挺正常的,这回倒好,昨天才领了证呢,结果一大早又盘算着怎么离开他了,这谁能受得了?”
“……”
南知托着腮仔细想了想凤佳说的,发现应该还真是这个原因。
“可是……”
南知莫名有些心虚,慢吞吞道,“这性质又不一样,而且,我们又不真的因为和好了才结的婚,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不会真觉得你俩是联姻吧?”
凤佳笑了,双臂环在胸前,老神在在的,“这话你们两个一块儿自欺欺人就算了,谁家联姻连份婚前协议都不签的?”
“……”
凤佳冲她抛了个媚眼,没正形道:“恭喜你,你要是离了婚估计就直接是身家排名最前列的女人之一了。”
“……”
-
和凤佳吃完中餐,南知便回了舞团。
傍晚时刘冬暖给她发来了目前拟好的合同电子档,有关于各项权利义务说明,也涉及了录制的保密协议。
虽然知道顾屿深的确是因此生的气,但她也不愿再三番拒绝刘冬暖,合同都已经拟好了,没有再拒绝麻烦别人的道理。
南知仔细看了遍,确定无误后便和刘冬暖约定了去上海的时间。
一系列事情处理完,南知坐在舞蹈房地板上,又想起了凤佳说的话——人家有点心理阴影也挺正常的。
算了,哄哄吧。
南知无奈地想,就他有心理阴影,当初的事她都也要有心理阴影了,冬日暴雨天就总容易做噩梦,可她现在竟然要不计前嫌地去哄她。
她可真是个心地善良、不计前嫌的仙女儿。
南知拿出手机,点开跟顾屿深的对话框。
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打出第一句话。
[南知:在吗?]
“…………”
这是什么糟糕透顶的开头。
时隔六年,她第一次给顾屿深发消息,居然是,在吗?
南知看着屏幕里这两个字,一阵绝望。
果然,顾屿深很快就回复了——单独一个问号。
[南知:在吗?]
[顾屿深:?]
这两条简直就是往南知脸上丢过来一行字——你恬不知耻地纠缠人家干嘛!
南知深呼吸,憋着火,忍辱负重地继续打字。
[南知:你几点下班?]
[顾屿深:今天有事,会晚,不用等我。]
“?”
南知剩下半句“要不要一起吃晚饭”也说不出来了。
这回是黑体加粗的大字再次砸在她脑门——你自作多情什么你!
南知冷笑一声,回复:[谁要等你!]
回完,关手机,丢到一边。
-
顾屿深今天晚上的确是有事,南知给他发信息时他正在听秘书汇报晚上的一系列行程。
刚汇报到一半,就收到南知的[谁要等你!]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她的语气,顾屿深想起早上在卧室外听到的,哂笑了声。
今晚要出席一个商业慈善晚会。
举办人姓陈,如今已经年过花甲,头发花白,早年在商界拼搏半生,现在反倒是专注于做慈善了。
顾屿深是个传统商人,也可以说是薄情冷血,他有时也会自嘲自己和他那父亲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顾氏集团作为北京城前列的集团,当然也会做慈善,但仅仅是为了塑造良好的企业形象和合理避税罢了,都由专人统一负责。
而今天出席的慈善晚会,也不过是因为他和那位陈总近期有些合作罢了。
周越虽然整天游手好闲不常管公司事务,但慈善晚会这种游手好闲的活动倒是少不了他。
晚宴还未正式开始,顾屿深和周越一群人坐在一起,旁边还有几个和周越一道的纨绔子弟。
周越调侃他:“你今天怎么还来了?”
他侧头,懒痞模样:“怎么?”
周越往周围看了眼,低声戏谑问:“你这不是新婚燕尔,佳人在侧?”
顾屿深低笑一声,一直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来回摩挲酒杯。
周越又问:“怎么你们这都领完证了,外头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顾屿深喝了口酒:“暂时不公开。”
周越笑了,戏谑地撞撞他肩膀:“我说你们俩这玩什么呢,闪婚完现在还玩隐婚?”
顾屿深还没回答,慈善晚宴正式开始了。
第一件拍品是一副乾隆年间的画。
顾屿深今天来这一趟不过是为了不拂陈总的面子,不是真为了什么拍品来的。
于是几次果断的竞拍,以千万价格拍下了这幅画。
陈总坐在另一侧,遥遥冲他笑了下,顾屿深也点头示意。
又一小时过去,拍卖晚宴进入到下一流程,这回呈上来的是一串被称作“玫瑰至上”的红宝石钻石项链。
来参加晚宴的多是年轻的纨绔子弟,不少金屋藏娇的,相较于名画而言,宝石项链当然是更具实用性的,能哄人开心。
竞拍牌一次次被举起,价格也一次次攀高。
此时,一道男声从旁边响起,易彬庭举起竞拍牌:“五千万。”
顾屿深这才挑起眼皮,侧头看过去。
易彬庭也注意到他视线,笑道:“顾总,巧啊。”
周越跟易彬庭还算认识,随口问了句:“易总这是打算千金买哪个美人一笑呢?”
“也没谁,说来你们可能不认识,是南家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的。”
周越:“……”
一旁顾屿深靠在沙发背,单手支头,模样懒散,勾了勾嘴角,提起酒杯喝了一口。
周越又问:“易总打算追求南家女儿?”
“差不多吧。”易彬庭磕了磕烟灰,肆无忌惮地评论人长相,“长得特漂亮,身材也贼好,听说是练芭蕾的,这身材能不好嘛。”
说到这,易彬庭暧昧地眨了眨眼:“反正挺对我胃口的。”
周越:“……”
原本他只是嘴欠多问一句想看看顾屿深会是什么反应,结果这易彬庭嘴上没把门,说了这一通车轱辘话,他都生怕顾屿深突然站起来揍人。
居然敢觊觎人家顾总的老婆。
周越看了眼顾屿深。
后者依旧端得四平八稳,真跟随便一听似的,嘴角略微提着,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可惜易彬庭精准地往枪口撞,突然想起来:“哦,对了,顾总倒是见过一回,那回是我和南知头一回见,不过看那回,顾总是不是以前也见过她?”
顾屿深没有马上回答。
他倾身捞起前面桌台上的烟盒和打火机,手半拢着点上火,重重吸了口,又缓缓呼出。
“见过。”
他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轻在烟柄上点了点,又补充了一个字,“熟人。”
易彬庭一愣。
看顾屿深那架势就觉得不对劲,这才琢磨过来上回在国府馆外两人的状态似乎的确是有些奇怪。
生疏,但又有点太生疏了。
顾屿深每一个字都说得缓慢,像是在故意享受操纵别人情绪的快|感。
语调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甚至尾音都是带着笑意的。
“以前被她甩过。”他说。
这回不止是易彬庭愣住了,就连周越都愣住了。
他本以为顾屿深会说他们已经结婚了,再不济也是个“前女友”。
从前顾屿深对那段过去讳莫如深,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到“南知”这两个字,以至于后来很多人都以为他早就已经忘记南知这个人了。
现在……这是进步了啊。
果
然有了那张证就有恃无恐了。
“…………”
易彬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什么都是错,回什么都不对劲,最后讪讪闭上了嘴。
再也没举过一次竞拍牌。
哪儿敢举啊。
谁他妈能想到,南知竟然会是顾屿深的前女友,而且竟然还是南知甩的他,往严重了说,说不定还是什么忘不掉的白月光。
易彬庭再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觉得自己简直是差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玫瑰至上”又被轮番叫了几次价。
叫到九千万时无人再举牌,拍卖师开始敲锤倒数。
顾屿深在这时举起牌子。
一亿。
全场哗然,纷纷朝他看去。
要知道,顾屿深虽然并非头一回参与这拍卖会了,但他一般来也是为了送顺水推舟的人情,多是拍下古董画籍之类,这还是头回见他拍下珠宝。
有附近的人好奇问,顾总这是转了性,哪家的姑娘这么荣幸能得您青眼?
顾屿深懒笑着没答话。
荣幸的是他才对。
其实南知很少戴珠宝,更别提那么奢华夸张的大颗红宝石。
只不过是见易彬庭这般,要送南知珠宝也该是他送——这种占有欲作祟罢了。
-
慈善拍卖结束,顾屿深后面没再举过竞拍牌,拍下了第一件藏画和“玫瑰至上”。
拍卖后的晚宴结束,觥筹交错,多少都喝了点酒。
大家接连往外走,顾屿深被簇拥在最中间,等终于到外面才消停下来,众人散去。
周越调侃:“这都快零点了,‘滋滋’都没给你发个信息?”
顾屿深横了他一眼:“别瞎喊人名字。”
“……”周越又气又乐,笑个不停“得得得,顾太太!顾太太行了吧?”
顾屿深懒得再搭理他。
周越问:“你现在住哪?”
“锦绣山庄。”
“怎么住那儿去了?”
“跟她一起,之前住的地方离芭蕾舞团太远,不方便。”
周越再次称奇,啧啧出声:“你司机过来没。”
顾屿深往外面抬了抬下巴。
“那正好,锦绣山庄和我住的地儿顺路,你顺带把我捎上。”
话落,还不等顾屿深答应或拒绝,有人正好过来跟顾屿深说话。
周越想起自己外套还遗落在宴会厅,他便上去拿了一趟。
下来时酒店门口只剩下顾屿深一人,他独自倚靠在柱子上,指尖夹烟。
今日的夜风很轻,凝散不开,烟雾笼罩在周围。
周越脚步一顿,站在不远处看他。
他喝了酒,人越发懒散,挺直的后背也微微陷落下来,低着颈抽烟。
周越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好像再次看到了高考前的那个顾屿深,也同样喝了酒,站在天台的楼梯上
,身形轮廓都融化在无边的黑暗中。
说不上来的落寞寂寥。
周越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
顾屿深弹了弹烟,神色如常,提步往前走。
车停在外面,周越太久没看到这样的顾屿深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沉默的走到外面。
北京城,喧嚣热闹,人来车往。
前边是一条河,有个小贩在河岸边摆摊,都是些小玩意儿,但看着都很别致精巧,很可爱,吸引了不少姑娘停下脚步。
顾屿深朝那个方向看了眼,忽然穿过马路朝那儿走去。
周越:“欸——()”
可男人已经往那边去了。
顾屿深容貌出众,西装革履,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非富即贵。
小摊儿旁的几个女生注意到他,纷纷不由自主地朝旁边让开一条道,又低头小声议论开。
顾屿深就这么在小摊儿前蹲下来。
摆摊的老婆婆笑着问:“小伙子,给女朋友买吗?㈣()_[()]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顾屿深笑了笑,说:“我妻子。”
旁边那两个女生立马更加激动了,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在激动个什么劲儿。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唷,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
顾屿深勾唇淡笑,垂眸视线扫过红白格毯上的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其中有一个钥匙串,是一个helloKitty猫骑着粉色独角兽的羊毛毡挂坠。
小巧又精致,做工很好。
老婆婆瞧着他视线,把那个钥匙串拿起来:“这个很可爱的,小姑娘都喜欢。”
周越站在一旁看了眼:“嘿这个我知道,是不是机器猫?”
老婆婆和旁边的女生都笑起来,老婆婆看了周越一眼:“不是,这叫helloKitty,机器猫是那边那个蓝色的。”
周越摆摆手:“都差不多。”
老婆婆笑道:“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周越也笑了,跟人贫:“哟,这您老人家也瞧得出来啊?”
“这还不简单,人家有对象的都知道给老婆买礼物。”
顾屿深拿起那个钥匙串:“就这个吧。”
“好嘞,您自己看眼标签价,扫码就行。”
周越便看着顾屿深摸出手机扫码付钱,食指上勾着那个粉嫩嫩的钥匙串儿。
这画面实在太有冲击性了,怔得他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过了许久,周越才憋出一句:“你买这玩意儿干嘛?”
顾屿深拎着钥匙串提起来,Kitty猫在夜空中摇晃,他淡声道:“估计生气了,哄哄她。”
周越:“……”
时隔这么多年,周越都快忘了从前和南知谈恋爱时的顾屿深是什么样子的了,如今算是又想起来了。
不愧是南知,也就她能治得了顾屿深了。
但周越还是想不明白:“你刚已经掷千金买一笑了,
()那‘玫瑰至上’要是都不能让她消气,就买这破玩意儿她能喜欢啊?”
顾屿深轻嗤一声,懒得跟他解释。
南知以前就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她从前是在父母疼爱中幸福长大的,虽偶尔娇纵任性,更是擅长恃宠而骄、故意拿乔,但这种可爱玩意儿她都喜欢。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经历过父亲破产一系列的事,她的喜好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不过顾屿深想那‘玫瑰至上’估计也难哄他家玫瑰开心。
说不定还要挨句训。
她那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上常常都空荡荡的,即便偶尔有挂饰也只是极小巧精致的锁骨链。
何况,以他们现在的生疏又亲密的关系,顾屿深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送她宝石项链。
-
司机等在外面,先顺路将周越捎回去,而后将顾屿深送到锦绣山庄。
他透过后视镜看坐在后座的顾总,男人手支着额头,手不轻不重地按着鼻梁。
司机出声:“顾总,到了。”
他这才睁眼,“嗯”一声,拉开车门出去了。
司机瞥见遗落在车后座的粉色物件,探身捞过来,匆匆从车窗递出去:“顾总,您忘了这个。”
映着月光,司机这才看清粉色物件是什么:“……”
他家里七岁女儿最近很喜欢的HelloKitty。
顾屿深脚步一顿,回身,视线在司机手上停留片刻,也不知想到什么,提了下嘴角,将那钥匙串捞过来了。
司机看着他的背影,再看这漆黑之中的锦绣山庄别墅,忽然想到前不久听公司的人暗地里谈论的有个女人在公司大堂扇了顾总一巴掌的事,而且那女人还长得极好看。
而方才那小周总和顾总说话之际也隐约透露着,这别墅里头就有个女人。
司机直觉这两人应该就是同一人。
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收服的了顾总。
-
顾屿深进屋时屋里没有亮一盏灯,黑漆漆一片,什么人声都没有,只有外面风刮树叶的萧瑟声。
他皱了下眉,直接提步往楼上去,自己都没留意到脚下的急切。
卧室门一打开,南知就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露出一截白皙纤瘦的肩膀。
顾屿深站在门口,静静看了她片刻,而后才缓缓走到床边。
床角安了自动感应的夜灯,察觉到顾屿深的靠近,微弱的暖光灯亮起,在南知半藏在被子与黑发间的小脸晕出一层光圈,柔和又安静。
仿佛时间都向前回溯六年光阴,她只是趴在桌上午休而已,而顾屿深就坐在她身侧。
顾屿深喉结微动,在她床侧坐下来。
南知隐约察觉到动静,但还没醒,只是脸更加往被子里埋了埋。
刚才在慈善晚宴上喝过酒,他坐在流淌的月光中,整个人都愈发懒散放纵,只是若是凑近了看就能发现他眼
眸是幽深的。()
片刻后,他慢慢、一点一点俯下背,靠近。
?本作者阿姜呀提醒您最全的《冬夜吻玫瑰》尽在[],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南知有些认床,睡得不是很熟,马上就察觉到周围不同于自己的其他气息。
她睫毛颤了颤,睁开眼,随即便看到顾屿深的一头黑发。
他那不知道是个什么姿势,好像是抱着她的,但动作极轻,手臂都没有收拢,只是将头轻轻埋在她颈侧。
南知动了动嘴唇,有点犹疑:“顾屿深?”
一睁眼就是这场面,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顾屿深没想到她醒来,整个人一僵,片刻后又重新放松下来,“嗯”了一声。
“你喝多了?”南知只能找到这一个能解释的理由。
既然这个本想偷偷摸摸的拥抱被发现了,顾屿深索性放纵自己,浑身卸了力,将上半身的力气都压在她身上。
而后低声道:“可能吧。”
南知推他:“你重死了,快起来。”
他不吭声,也没被她推开。
她来回推了几次顾屿深也不走,她便也随他了。
两人就维持这个姿势待了许久,久到后来她都觉得这真是自己在做梦了。
只是这梦的感觉怎么这么真实?
她都快被压得喘不过来气了。
说到这个……
南知忽然想到——
昨晚因为顾忌两人第一次睡一起,她不好意思脱内衣,因此差点被内衣行凶谋杀的事儿,所以今天趁着顾屿深回来晚,她洗完澡睡衣里头什么都没穿。
所以,她和顾屿深现在只隔了一条被子……?
南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挤压感,瞬间就红了脸,呼吸不畅,脸也越来越烫。
尽管隔着被子顾屿深肯定感觉不出来什么,但南知还是觉得难以接受,顿时又奋起反抗,重新开始用力推他。
顾屿深原以为她已经放弃推他了,刚才松了力气,第一下差点就被她推开,而后又轻松把她按回去了。
他双目漆黑,声线偏哑:“做什么?”
南知:?
还好意思问她做什么。
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回来就占人便宜都不觉得害臊吗!
“你理我远点。”
她现在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已经顺着脖子下去,连带胸口都是滚烫的。
“乱动什么。”
“谁让你压着我,我都喘不上气来了。”
顾屿深“啧”了声,把两边被子往里塞了塞,将人裹了个严实。
南知手都被束缚住,夹在身两侧动不了,眼看这男人占便宜占得愈发起劲,于是便提脚去踹。
她胡乱蹬了几脚,没注意到男人渐渐加重的呼吸。
顾屿深喉结滚动,漆黑的眼看着她,哑声:
“还打不打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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