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歌看着苍兰,这不是他所熟知的苍兰,她眼底的恨意,绝望,如同一张网缠着他的心,绞得他心脏生疼,他看着她,一如既往:“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开心,你动手吧!”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陪她去做一样,他的眸光平静,忧伤,似不舍,似流连,似自责。
苍兰手中的软剑朝前逼了一寸,鲜血顺着剑尖直直流淌下来,眼前一片赤红,那夜的惨痛又浮现眼前,她的身子突然一软往后倒下,而手中的软剑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苍皓然慌忙接住她的身子,她倒在他怀里,无声喃喃:“哥哥,我该怎么办?”就算恨极了东秦帝,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可是她对秦亦歌动不了杀心。
“兰兰——”秦亦哥苦涩的念着她的名字,看着她哭,他其实比她更心揪。
“兰兰,没事的,都过去了,以后的事情哥哥会处理,你不哭,好不好?”苍皓然心中痛极,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东秦杀了那个畜牲,如果他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他死都不会带苍兰离开,这是他那个美丽又善良的妹妹吗,她已经被这件事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苍兰哭了好一会儿,才稳住情绪:“哥哥,带我走,我不想看到他!”她有些无力的说道,只要看到东秦的人,她心里就止不住的厌恶,愤恨,她怕自己会变成魔鬼,她不想那样,可是心里的结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苍皓然抱她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说。
秦亦歌痛苦的蹲在地上,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苍兰仍然每天昏昏欲睡,只是情绪比前几日好多了,会偶尔陪苍皓然说几句话,脸上也不再是那么心如死灰,而秦亦歌,无论他如何祈求,呼唤,她从始至终没有给他说过一句话,秦亦歌心如撕裂般的疼,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在咸丰的时候,两人还经常一起外出游玩,苍兰的性子大大咧咧,和谁都能玩得来,整天挂着一个笑米米的笑容,冲着谁都能得意一笑,可是短短几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就像从前的苍兰在她身上都不复存在了。
这一日众人到了两国交界处,只要过了赤水河,他们便能回北苍了,赤水河一片萧杀,清冷的风呜呜作响,像是谁在轻唱丧歌,苍皓然立于赤水河前,面容一片沉静,只要过了这道河,就可以回北苍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突突直跳,这两人一路甚是顺利,一波杀手都没有遇到,可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他拢了拢怀中的苍兰,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明明是夏日,北苍已经起了冷,寒风瑟瑟,吹得人有一种莫名的冷,这时,前去探路的林汐和林语二人回来:“殿下,一切平安!”
“船准备好了吗?”苍皓然突然出声问道。
“都准备好了,我已经发了烟号弹,让河对面的林宣前来接应,渡过这条河,我们就可以顺利回国了。”走到这个时候,大家又是紧张,又是疲惫。
虽然危险未除,可是对岸便是北苍的国境,东秦帝派的杀手再厉害也不敢冒然进入北苍腹地,所以他们只要安然渡过这条河便能放下心了。
“好,准备渡河,但是小心警戒!”苍皓然沉声吩咐道,温润的面容仍然静静的盯着河面,就怕水里面突然冲出什么一样,他总觉得莫名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
一百多人,分两批渡河,苍皓然抱着苍兰上了船,身边跟着林汐林月几人,而河对面,遥遥可见北苍猎猎招摇的战旗,两国交境,但赤水河既不属于北苍,亦不属于东秦,它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三十里内无人可觅,东为群山,西为密林,南为沼泽,北为赤水。
苍皓然放下苍兰,立在船头,眸光静静地看着平静无声的水面,不知为何,他觉得这水下面有杀气,这是常年行走江湖的敏锐直觉。
突然,小河对面的密林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尖的笛音,紧接着,枝叶摇动,数条身着黑衣的人影热情关注掠而出,而与此同时,原本平静的赤水河面上水柱蔓天,响起一声巨大的声响,大约几十个杀手破水而出,直直朝苍皓然这条船急掠而来。
苍皓然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护住昏睡不醒的苍兰,而林汐林月几人同样做出了护卫的姿势,而那些杀手队形不乱,形成品字形的包围圈朝船上的人袭来!
未有任何人说话,恶战已经展开。杀手们步步杀招,没有任何章法而行,狠厉,无情,没有半丝拖泥带水,只为取人性命。不过片刻功夫已有几个人受了重伤,而此时,小船也被人从水面刨开,河水慢慢的朝上喷涌而出,船已经慢慢往下沉。
水下面有杀手,船又很快坚持不下去了,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是死路一条!只能杀出一条血路,血花似怒放的雨,片片而落,很快染红了河面。
秦亦歌看得目瞪口呆,似乎心底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可又不敢肯定,他蹲在一个角落里,突然大声喊一句:“快,给我解开这个破东西!”
他尝试过挣扎,可身上的银光缎却越束越紧,几乎快勒得他喘不过气来,眼见一个黑衣杀手拿着一把大刀朝他齐齐砍来,秦亦歌身子一滚,将将避过那人手里的长刀,而船上立马出现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可见底,如果砍在身上,可想而知是什么。
林汐注意到秦亦歌的情形,低咒了一声:“东秦帝这回连他儿子都不放过了!”
苍皓然手中的软剑挥的如同织起的雨,挡住杀手的进攻:“还不快去救他!”
太子殿下发了话,林汐不敢不从,自然去救秦亦歌,如果他再晚来一步,秦亦歌就成了刀下亡魂,他感激一笑,同时加入了战局:“多谢,兄弟。”
“不用感激我,要谢就谢我们殿下!”林汐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我说秦三王爷,你老子可真够狠的,连你都不放过!”
“你说什么?这些人是?”秦亦歌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苍白。
“你不会不知道这些人是你们东秦皇家护卫吧!”林汐嘲弄的说道。
秦亦歌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黑衣杀手,虽然北苍的这些人也是个中高手,但毕竟是受了设伏,没有占到主导地位,很快有很多人落水,河面上一面赤红,正是应了赤水河这一名称。
打斗越来越猛,越来越多的人坠入河水,顺游而下,而苍皓然眉目已经起了寒霜,再这样下去,情况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看来东秦帝存了必杀之心了!
而正在这时,又有五六个杀手破水而出,手中的大刀直直朝苍皓然挥去,苍皓然一手抱着苍兰,一手舞着长剑,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得心应手,眉心渐渐染了疲累,而恰逢其时,几人攻势已到,直直朝他急掠而来,他手中长剑挽成一朵逼人的剑花,朝那几人直逼而去。
一旁的林汐几人也同时被困,苍皓然应付六人稍显吃力,可又不能弃妹妹于不顾,渐落下风,而那几人见他露出一点破绽,招招狠辣,狠厉无情!
秦亦歌看得心惊胆颤,再也顾不得手下留情,招招毙命,朝着苍皓然便急掠而来,只是他身子刚到这时又加入了两名杀手,拦住了他的去路,秦亦歌眸中血红,夺了一把软剑便斜劈而去,正中对方心脏,对方死前似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而苍皓然的情况危急万分,他虽然武功高超,可也受不住如此攻势,再加上怀里还有一个人,他手中软剑舞的如同密织的网,可是围在他身边的黑衣人却是越来越多,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不死即残,看来东秦帝这次让他非死不可了!
秦亦歌解决了身边最后一个杀手,正准备去解苍皓然之围,却见两个黑衣人拎起大刀齐齐朝苍皓然劈去,秦亦歌感觉身子一凉,寒意贯穿心底,身形快如闪电一般扑了过去,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同送了出去,格斗其中一人手中的大刀,而自己将他们兄妹二人护在了怀里。
血腥味似乎越来越重了,秦亦歌身子一僵,感觉温热的血自后背滑落下业,他俊美的脸上突然浮起一笑,吐出一句话:“对不起,皓然哥哥——”
苍皓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转过身看着他苍白失血的脸,鼻尖的血腥越来越浓:“亦歌,你何苦如此?”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了吗?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在东秦受伤!”秦亦歌苦涩一笑,手中的软剑啪的一声格落对方的大刀,刀落在船上,清脆的一声响。
赤水河里的水似乎更红了,而河面的风似乎也更冷了。本来清幽见底的水这一会儿已经变成了血红,似铺在上面的血毯,既冷且幽,既浓且重,空气中的血腥味冲刺着人的心底。
苍皓然眼底闪过一抹极致的疼,眼底的墨色似染成了血红的颜色,他看着他站在那里面不改色的样子,像是他身上并没有受那么重的伤,而秦亦歌手持软剑,身形突然腾空而起,朝几个黑衣人刺去,刀刀狠辣,铁血无情,再也不复方才的半分柔软。
也许,他心里这个时候并不是好受的,他一直以为北苍和东秦的关系很好,只是没有想到他最敬爱的父王,竟然在背后对苍皓然痛下杀手,他已经不需要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知道,他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出事,如果一定要死人,那么,他情愿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秦亦歌是东秦的战神,他或许没有天下无人能及的功夫,可是他有一颗天底下最冷酷的修罗心,他见惯战场上各式各样的场景,所以他下起手下,狠厉无情,令人发指!
一招毙命,不给对方一丝一豪的喘息机会,就连自己,身后的鲜血越流越多,他浑然不觉一样,只知道自己一定要保护那个想保护的人,哪怕自己是死,也不能让她受一点伤。
可是,毕竟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说不疼是假的,当背后再度有人砍了他一刀时,他身子猛地一僵,却突然笑了,眼底闪过毁天灭地的恨意,长剑如同闪电,啪的一声削落了对方的脑袋,这样的杀戮让人不忍心去看,可是这样的战场却是他们不得不为之。
当他们杀光最后一个杀手的时候,所有人都站在水里面,好似踩着的是一片血海,苍皓然没有受一丁点伤,而怀里的苍兰更是分豪未损,可是秦亦歌,他快死了,他真的快死了。
他的目光扫了船上一周,看了没有任何黑衣人,突然放松一笑,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一旁离他最近的林汐把他搂在了怀里,小声的说了一句:“你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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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公馆。
因为那一日某人太过得瑟,导致刚好了两天的伤口又重新崩开,重新躺回了*上,为此小汤圆心疼的小脸都皱成了包子,可还是没有同情心的狠狠的嘲笑了玉惊容一番。
玉惊容心里有事,也就没有跟他计较,只说了一句,小汤圆,你给我等着哈!
小汤圆在*边得瑟的扭了扭小屁股,然后一溜烟跑远了。但是晚上的时候又眼巴巴的捧了一碗稀饭,亲自端到*头,一口一口的喂着玉惊容,还一边念叨:“娘亲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你如果不好,小汤圆的日子好无聊啊!”
玉惊容哼哼两声:“你就不怕我好了,揍你啊!”
小汤圆鼓了鼓包子脸,笑的分外得瑟:“娘亲,你舍得打我吗?汤圆这么可爱的孩子你舍得下手吗?你放心吧,我知道你舍不得的,你最疼我了!”
玉惊容瞧着小汤圆在一旁自演自乐,也不拆穿他:“是啊,娘亲舍不得揍小汤圆。”
小汤圆喜滋滋的亲了她一口:“娘亲,你说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呢,身子才刚好两天又躺下了,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要不要小汤圆改天给你求一个平安符啊!”
玉惊容一口凉粥差一点没有喷出来:“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啊!”
小汤圆义正言辞的看了她一眼:“我告诉你,娘亲,我懂得东西可多了,不过——”他嘿嘿一笑:“等你好了,我再告诉你,快喝粥。”
两人每天笑笑闹闹的,日子过得也快,玉惊容的伤势很快大好,又能勉强下*,这一日,小汤圆扶着玉惊容在后花园里散着小步,觉得有些累,便携着他一起进了一间凉厅,凉厅设计的极是精致,白色的纱曼随风起舞,是难得的妙景。
而此时此刻,日落西沉,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边,暖洋洋的洒了进来。
小汤圆掰着小手指认真的问道:“娘亲,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回西楚啊!?”
玉惊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由打趣道:“怎么,你想家了?”
小汤圆摇了摇头,十足的正色道:“没有,你和父王在哪里,哪里就是汤圆的家,所以汤圆一点都不想家,只是楚楚姑姑一直昏迷不醒,我听父王说过,寻鸢公子医术无双,我就想着娘亲什么时候好了,带姑姑去找寻鸢公子看病。”
经他这么一提,玉惊容已经明了,其实对于纳兰楚的病,她也早就有想法,那天给她把过脉后,虽然她没有把握,但是她想寻鸢应该是有把握的,再者,她心里一直压着有事,想问寻鸢一句,当初做那些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虽然不说,可心里终究不痛快。
她自从穿越过来,寻鸢是她最为亲近之人,他待她极好是真的,他要杀她,她却是不信的,所以有些事情,她想和寻鸢好好谈谈,她也确实有好久没有回忘忧谷了。
“你这个小不点,才多大一丁点儿啊,就知道操心大人的事了!”玉惊容点了点他的鼻头,顺便揉了揉他白白嫩嫩的小脸:“你放心,你楚楚姑姑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小汤圆眼底闪过一丝雀跃:“谢谢娘亲!”他表现的太过惊喜,却让玉惊容极是酸涩,想来这孩子自幼失了娘亲,与楚楚关系极是亲近,才会这般动容吧!
虽然他平素仍然尽心尽力的逗她开心,可心底的担忧却是满满的,毕竟还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并不懂得如何处理自己的情绪。
玉惊容心底一片酸涩,这才多大的孩子啊,怎么就能这么体贴呢?
“好歹你也是我的干儿子,这样的话就不用说了吧!”玉惊容再度捏了捏他的小脸。
小汤圆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身子,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看着她霎是可爱:“娘亲,我听说忘忧谷螩很漂亮的地方,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忘忧谷究竟怎么漂亮啊?”
玉惊容想起忘忧谷,眼底也起了一丝迷茫,她轻轻的说道:“忘忧谷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在那里,可以忘记所有的烦忧,萧洒自在,无忧无虑,总而言之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汤圆如果喜欢呆在那里,可以经常去玩!”
小汤圆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片期盼:“那娘亲快点好起来,带汤圆去忘忧谷!”
两人正说说笑笑间,却见飞烟一脸正色的走了过来,眸底似乎有隐忍,可是又碍于主子的吩咐不得不从,她那日便说过,但凡有无双公子的任何消息都要送到她这里来。
小汤圆贴心的说道:“娘亲,我有点饿了,我去找点吃的去。”
玉惊容摸了摸他的脑袋:“娘亲也有点饿了,汤圆记得帮娘亲也拿一碟绿豆糕噢!”
小汤圆喜滋滋应了声,乐巅乐巅的跑远了。
飞烟仍是平素的模样,打量了她一番,觉得自家主子气色比前几日好多了,不过那一日纳兰玥铁青的脸色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深,如果她们不是重花楼的人,估计纳兰玥那一天非要把她和含烟扔在湖里泡泡澡,所以这两天,她有什么事儿都是避着纳兰玥过来的,虽然他平素一幅没事人的一样,跟无双公子一样温润,可瞧见过他发怒的表情再也不能忘怀。
玉惊容懒洋洋的靠在美人靠上,看着飞烟有些纠结的小脸,不由轻笑了一声:“飞烟,不会重花楼里的哪个姑娘又惹事你生气了吧?”
飞烟如常一笑,亲密的坐在她身边,笑嘻嘻的说道:“她们哪敢惹我生气,小心我在饭菜里下泄药就够她们郁闷的了!”
提起这个,玉惊容也轻轻一笑,对于飞烟的小把戏记忆犹深:“你呀,还敢提,上次损失了我不少银子,我还没有找你赔呢?”
提到银子,飞烟大呼头痛,忙转移话题:“主子,你猜猜看,我今天带了什么消息过来?”
玉惊容有意捉弄她,故意戏虐道:“该不会你看上了哪家公子,让本楼为你作主?”
飞烟瞪了她一眼,伸手捏了她一把,不依不挠的叫道:“主子,你真是坏死了,坏死了,飞烟再也不跟你玩了!”
玉惊容收了笑,这才恢复正色:“说吧,无双有什么消息了?”自从知道那件事后,玉惊容日日忐忑不安,忧心忡忡,就怕苍皓然有个什么万一,自己肯定会自责一辈子。
飞烟也收了笑,轻声说道:“主子,无双公子已经平安回了北苍了!”
玉惊容松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飞烟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过也有一个坏消息,秦三王爷一直尾随无双公子,在赤水河受到劫杀,如今生死不明,恐怕情况不容乐观!”她欲言又止。
玉惊容神色一变,不可置信的轻叫了一句:“你说什么,秦亦歌竟然也在队伍里,可是东秦帝怎么下得了手,那可是他亲儿子。”
飞烟点了点头:“消息是这么传回来的没错。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玉惊容脑子思付片刻:“封锁这条消息,不准让任何人知道秦亦歌现在人在北苍!”
飞烟颔首:“想必东秦帝也没有时间理会秦三王爷的事儿,听说今天下午东秦帝发现了自己*爱的妃子与人私通,这会儿正在宫里大发雷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