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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息时间,所有射来的箭矢,就都被搅得粉碎。
唰!——
金袍人残影一闪,肉眼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行动轨迹,聂峰只觉得有一阵疾风,呼啸着刮过了他的衣衫。
风停处,金袍人的右手,就早已牢牢抓在聂寒的胸襟上,并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同时,一股暗红色的光华陡现,使金袍人身上的气息骤变,约莫其修为已达到气武境九重大圆满。
“这小子,快要没命了,每一支射出的箭上,都涂着有剧毒,一旦扎进人的肉体,不出五六个时辰,中箭者必定身亡。除非你手中有解毒之药,不然的话·······”
金袍人话未说完,又忽然阴冷的笑了起来。
“把你的脏手松开,你若敢动我的朋友一根毫毛,我必杀无赦。”
“杀”,一个字,聂峰说得冰冷生硬,犹如一把锋芒毕露的寒刀,要离鞘饮血。
短短不到一日的相处,聂峰便早已把“聂寒”这两个字,牢牢记在了内心深处。
聂峰这一路上,只不过是对聂寒做了理所应当的照顾,这仅仅是他对七长老聂元的承应。
从小就被人称之为废物,遭受别人欺凌的聂峰,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兄弟朋友,他把这两个词看得淡漠化了。
至此,聂峰的心中,便开始对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有了一种认识和看法:
太虚大陆,武者以实力和天赋说话,弱者,或受辱,或对强者奉承拍马,以此寻求靠山。
在这个武者世界里,人与人间,甚至种族与种族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然而聂寒并非是那样的人,他的出现,让聂峰彻底改变了以前的看法。
聂寒弱小,修为不高,但在面对实力强大的赵海时,能够做到不丢弃朋友而临阵脱逃。即便当时,他还不知道聂峰的真正实力。
在刚才那危险的一刹,那一支毒箭射向聂峰时,伤势未痊愈的聂寒,可以挺身走险,不顾性命安危,保全聂峰。
就凭这两点,聂峰把他当做真朋友、真兄弟!!
金袍人故意把聂寒提过头顶,后又将手一松,于是聂寒那沉甸甸的身体,便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噗!——
聂寒后背一震,吐出了一口鲜血。
“混蛋·······”
聂峰的左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流出了一道赤红的鲜血。
此刻,聂峰右手里的金龙刀,忽然动了,缓缓的被聂峰平举在胸前。
“小子,这并不怪我,是你要让我把手松开的。”
金袍人笑着戏弄道。
“我说过,凡敢动我的朋友一根毫毛者,我必杀无赦。”
聂峰面色冰冷,脚下随即施展随风行,身法催动到极致,疾若鹰隼,亦如流星闪电般冲去。
“杀!”
一声怒喝,聂峰的刀已劈出,使出那必杀的一技——灭天式。
此招仅仅追求一个“快”字,快到无影随形,一刀秒杀对方。
“冰魄,冰封。”
金袍人不动如初,仿佛胸有成竹,只是淡声念道。
顿时,一股蓝色的冰寒气息,从他的体表流溢出来,自动形成白色的霜雪并自成气罡。
瞬间,聂峰的出手速度仿佛变得迟缓起来,让人似乎觉得,他好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
“好时机,兄弟们,快放毒箭射死他!”
嘣!——嗖!——嗖!
躲藏在林子里的黑衣人,一声令下,就见有数道箭矢向聂峰飞去。
“小子,一切到此为止了。”
金袍人慢慢地抬起右手,将一层层冰霜,聚集到聂峰身周,企图以冰霜和气罡攻击聂峰。
这一刻,可谓是险象环生。
聂峰眼前的金袍人,是气武境九重大圆满的修为,对他的威胁最大。并且,此时的金袍人又释放出了寒冰气罡,束缚住了聂峰的出手速度。
因此,这让他无可逃脱。
而在聂峰的身后方,又有暗箭袭来,前后夹击之下,令聂峰身处被动局面。
但在此之前,并非是聂峰不经考虑,而盲目的发动了攻击,实乃一时的冲动,让他暂失了理智。
面对现在的险情,聂峰只能孤注一掷。
“巅风浪!”
一声爆喝,聂峰手掌狠狠打出,一缕缕霸猛风浪,再度轰击而出。
蓬!——
冰霜动荡,金袍人气罡一震,身形踉跄,倒退了出去。
噗!嗤!——
那射来的几支毒箭,此时居然没有射中聂峰,让他不禁面色一变。
“峰·······峰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进了聂峰的耳中。
他回头一看,见到聂寒的一条腿半跪在地上,背后隐约多出了四五支八寸长的黑箭。
聂峰还看到了什么,那是血,刺眼醒目的鲜血,正从聂寒的口中流出。
聂寒,为了聂峰,竟然做出最后一次以肉身抵挡暗箭的举动!
那四支毒箭,深深地扎进了聂寒的皮肉之中,几乎快要碰到骨头,换做别人,这种痛,何止是切肤之痛!
“聂·······聂寒·······你·······你竟然·······”
聂峰神情呆板,嘴唇在微微地发颤,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就连金袍人和在树林里潜伏着的黑衣人,都滞滞地望着那道半跪着的身姿。
“峰·······峰哥,我·······我终于为你挡住了这最后的四箭,家主的信,就······就只好交给你了·······”
聂寒苦笑着,嘴唇边残留着斑驳血痕。
“·······”
聂峰眼睛里,湿润润的,感觉心中正有种东西,在涌向他的咽喉。
这已经是聂寒第二次,第二次拿性命保护了聂峰!
聂寒并不为了什么,只是希望那个对他一路上照顾的朋友,能够在他的眼中还好好地活着。
“·······”
聂峰的手,在轻微地发抖,刀,已经无力地垂下,他的目光凝视着那道跪在地上的身影,径直走了过去。
聂寒抬着头,只是露出一种如垂危的病人般,无力的微笑。
“聂寒,你·······”
聂峰面带痛苦的神色,竟有一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滑落·······
此生有此兄弟,有何苛求?
有此兄弟,死也无怨,死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