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宗从根本上来说, 是道门。是道门就得学道法,就算平时练剑比较多,可该学的一样都没落下, 凌霄宗有着全凌云道界最完善的学前教育,连绣花都教了,没道理不教道法。
秋意泊和温夷光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小毛病,至于什么毛病就不提了, 他们两也是要面子的,故而除了剑外,两人练得最熟的就是金光咒。哪怕很有可能面对那什么一剑比金光咒还要管用还要快, 但这金光咒, 就是倒过来他们都能全文背诵并默写。
李锐一遇到金光就惨叫了一声, 但很显然人……鬼没事, 不过是肩上多了个伤口,本来看着还算是个齐整人,现在就有那么几分鬼的味道了。李锐也没想到看着这么炫酷的咒语就是给自己整了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神情越发阴鹫,口中宛若呻-吟一样地道:“啊……你这咒语……不管用呢……”
他抬起眼,死死地盯着秋意泊他们,喃喃道:“凭什么是我死了……凭什么是我……你们也应该死……”
随着他的声音,周围阴风呼啸, 只听见一声粗糙尖锐的吱呀声传来, 大厅的玻璃门砰的一声合了起来, 墙壁上的应急灯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道影响着一样, 闪烁不停。
秋意泊也没想到金光咒奈何不了他, 老王也没料到秋意泊居然还是个懂‘行’的人, 心中安定了些,又没忍住躲在了秋意泊背后,颤抖着说:“怎、怎么办?”
“不怎么办。”老王听见秋意泊平稳从容的说完这句话,一个箭步就冲向李锐,李锐阴惨惨的笑了,伸出如同枯枝的双手抓向了秋意泊……然后被一拳干倒了。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谁不是天天加班的死肥宅?真要健身恐怕也落不到猝死的地步,李锐虽然变成了鬼有了点实力,但秋意泊几百年仙也不是白修的,就算此刻灵力全无,那也是日挥三万剑,绕着凌霄宗山门跑圈的狠人,秋意泊这一拳揍到了实物,心中大定,没有丝毫犹豫,俯身一手拽住了李锐的衣领将他拖了起来,对着他的脸又是几拳,拳拳到肉,李锐的脸都被打变形了。
“厉害是吧?这么厉害冲我们干嘛啊?你妈还跟你们老板打官司呢!你咋不杀他啊?”
“牛逼你倒是站起来走两圈啊!还关门,关门啥用啊你就不能来点实在的,你们公司不是才做的《死神来了》的项目吗?都为了这个项目加班死了,怎么一点技术都没学到啊?”秋意泊一边说着,一边下了狠手,李锐嗷嗷地惨叫,双手不断地去抓秋意泊的手臂,秋意泊哪能让他抓个正着?一手一松,李锐还没来得及跑,手腕便被秋意泊握住了,紧接着轻巧向后一翻,一手吐力,一条手臂就此飞了出去。
李锐再度惨叫了一声,大量的鲜血从他伤口中飞了出来,他抱着肩膀在地上痛得打滚。秋意泊直起身,斯里慢条地撸了一下袖子,对飞溅得满地满墙的鲜血视若无睹。
老王看着眼前的景象,人都快傻了,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李锐鬼魂来杀他们,还是秋意泊在杀李锐。
秋意泊手臂有些发麻,虽说这是鬼,但实际上和人体差不多,把一条手臂扯掉一般来说正常人是做不到的,他下意识发力,其实已经超过了这具身体的上限,虽然做到了,但他自己也有些伤了——反正一个肌肉拉伤肯定是跑不了的。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脚边的断肢,啧啧,死还没死几天呢,看看这指甲,活似从烂泥地里爬出来的,谁知道被抓一下会不会感染啊!他宁愿肌肉拉伤也不想被这玩意儿抓一下!
秋意泊一脚踩住了李锐的肚子,用力往下一压,李锐这下连叫都叫不出声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秋意泊道:“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老老实实给我和王哥道歉,无冤无仇的,你害我们两就是不合理,道完歉就滚蛋。第二条我送你走,别问什么去哪,我也不知道,我不保证是魂飞魄散还是去投胎,毕竟我也没死过。”
李锐沉沉地盯着秋意泊,眼睛通红,张口就是:“我操-你-妈!”
“嘴还挺硬。”秋意泊俯身拽了对方的领子,再度把人提了起来,甩手就是两个耳光,李锐还想伸手抓秋意泊,可有前车之间,他是不敢再伸手了,虽说鬼没了一条手臂还能再长,可也是消耗实力的,而且也很痛。如果撇去李锐一脸死气不谈,其实是个很俊秀的青年,这下好了,别说俊秀了,只能说是猪头了。
秋意泊连抽了他好几下,感觉自己手也疼得飞起,他问道:“怎么选,快说!”
“我日-你祖宗!”
秋意泊点了点头,打算直接送他走,但还想再抽他几顿,他活到这个份上,已经许久没人张口你妈闭口你祖宗了,他扭头道:“王哥,你拖鞋借我下。”
王哥也没想清楚要拖鞋干嘛,秋意泊是高人,高人一定有他自己的做法!于是他下意识把脚上的拖鞋脱了下来,递到了秋意泊跟前,秋意泊却不接,道:“拿两张餐巾纸包一下?”
行,这是嫌弃他的鞋呢。
“哦。”王哥立刻扭头把大堂前台上的抽纸也拿了过来,秋意泊一手提着李锐,一手则是抽了两张餐巾纸在手上,然后隔着纸巾拎了王哥的拖鞋,下一秒就朝李锐脸抽上去了。
啪得好大一声。
王哥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不喜欢逛什么店铺买穿的,通常都是买一次穿很久,质量上当然选的是靠谱的,这拖鞋是软木底,中间还夹了木板,还有防滑的棱子,这一下抽下去,李锐都被抽懵逼了,当即口鼻冒血,呼拉拉地糊了半张脸,还留下了一道道的棱子,看着惨不忍睹。
秋意泊也很满意,这鞋子质量不错,以前嫌正版太贵没买,以后有机会他也买两双。
他这么想,手上却没有停,连续几下抽了上去,李锐被抽得脸都歪了,脸上、身上都在冒血,随着秋意泊的动作,血溅上了本就没多少空白的墙壁,说这是杀人分尸现场来一个算一个都得指着秋意泊说这就是凶手。
王哥:“啊这……不是……”
李锐现在只有闷哼的气音了,王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是他圣母,对一个要杀自己的鬼还抱有同情心,实在是这么多年思想品德学下来,真有些看不下去,应该说不论哪个正常人都看不太下去。他上前一手虚虚挡住了秋意泊的手臂:“秋意泊……秋哥,哥,算了吧,你看这都快要打死了……”
秋意泊顺手把最后一下抽完,李锐这回连哼都没哼一下,眼珠子都不带动的了,不过嘴唇倒是动了动,说什么倒是没听清。秋意泊道:“没事,他本来就是死的。”
王哥心下一横,闭着眼睛道:“秋哥,算了算了。咱干脆利落的结果了他,早点回家,不然太耽误事儿了,明天还上班呢……要嫌弃回去没事做我们可以去吃个夜宵,火锅,烧烤,海鲜……秋哥你救命之恩,吃啥你随便点!”
秋意泊一想也是,现在情况还不太明了,他介于穿越回来和幻境二者之间,可不管是哪样明天最好也老老实实回来上班。他想到此处,手指一松,就要送李锐二次归西,李锐一手艰难地伸了出来,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含含糊糊地说:“我错了……别杀我……”
秋意泊微微挑眉:“张嘴,你又不是哑巴了!”
李锐牙都没剩几颗了,他哭唧唧地说:“我错了……我真错了……哥,我给你跪下了,我想明白了我真错了,我们无冤无仇,平时王哥还给我分过烟,我鬼迷心窍来堵他,哥我错了,我现在就去老板家里吓他,你放了我行不?我家里人还等赔偿呢!”
他刚刚就想道歉了,这不是被抽得说不出话来嘛!白挨了那么多下,好冤!
“早这么明白不就好了吗?”秋意泊将鞋子抛到了王哥脚边,又从他手里抽了几张纸巾擦手臂,刚刚这不是拎着李锐嘛,他手就在人家领子上,无可避免沾上一点。他嫌弃地看了看满室的血:“走之前先把这里打扫干净,都在这里上了三年班了,不用我跟你说拖把在哪吧?”
李锐惨兮兮地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秋意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白了这无冤无仇的,先撩者贱,人家知道错误就行——他还想留着问问线索,也不是真心就一定要杀他。“那这里交给你了,记得把监控弄一弄,你一个搞程序的别告诉我这点东西你黑不进去啊,明天要是闹出什么新闻来,我……”
李锐连连点头:“就来找我算账。”
秋意泊轻轻笑了笑,看的李锐浑身都冒凉气,只听秋意泊道:“我不找你算账,我找你爹妈弟妹,还有你家三代内亲戚,回头我有空就去把你家祖坟给撬了,跟你祖宗唠唠你这不肖子孙。”
李锐都快崩溃了,他承认他就是一时怨气上头,打算随机杀两个人,但现在抽也把他抽了,手臂也被他扯断了,还要他打扫卫生黑监控,搞不定还要去杀他全家连埋土里的都不放过?!这他妈到底谁才是鬼啊?!
王哥忍不住劝道:“不至于不至于……这大过年的……”
他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过年距离现在还有半年,于是立刻改口:“小孩儿不懂事,他还小……”
说完才想到秋意泊好像比人家还要小两岁。
“……”
秋意泊摆了摆手:“行了,就这么定了,王哥我们走吧——要是再敢在电梯里整幺蛾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锐:“……是是是,我一定不搞了。”
说着,李锐很狗腿的帮秋意泊按了一下向下的按钮,他也算看出来了,秋意泊这个人爱干净,拿鞋子抽他还要垫两张餐巾纸,这沾了血的按钮让秋意泊按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整他呢!
半夜十二点了,这座大楼真没什么人在了,电梯本就停在一楼,没有了外力干扰,现下便打了开来。秋意泊率先走了进去,然后看向了王哥:“哥,走了。”
王哥盯着脚边上几乎被染成红色的拖鞋,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不要穿上去,听见秋意泊叫走,心一横把拖鞋给穿上了,同情地看了一眼李锐,快步进了电梯——现在他是真的不怕了,李锐是真的好惨。
李锐死都是猝死,没什么痛苦,可能他这辈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成这样。
这回他们顺利下了负一楼,门一开,便有一股热风扑面而来,是正常的夏天晚上的气温。王哥这辈子都没觉得夏天这么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掏了掏裤兜把车钥匙摸了出来,停在旁边的车子啾啾叫了两声,他快步上前把车门拉开了,说:“秋哥,上车吧。”
秋意泊道了声谢就上了车,等王哥上了驾驶座,突然发现秋意泊脸色煞白,几乎是躺在副驾驶作上,他一惊,连忙问道:“秋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秋意泊伸手擦了擦额头,虽然看不太出来,其实他出了一身冷汗:“先走吧,刚刚给冻得,到外面吹吹风就好了。”
他怕吗?
怕死了好吗!
换平时他不是那么潇洒狂放的人,平素想出来最缺德的点子就是带着池玉真他们围殴看不顺眼的王家人,这种拿这鞋子照人家脸抽的事情他还真干不出来,但……这不是慌的嘛!
身体比脑子快,什么叫做虚张声势啊!这就是啊!不把人揍得眼冒金星,万一人家看出来他其实怂怎么办?!
“哦哦。”王哥立刻把车开了出去,等出了地下车库,夜晚清风吹来,两人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王哥又说:“哥,吃宵夜吗?附近有个海鲜饭店蛮好的……”
秋意泊当真饿了,而且是饿到了离谱的地步,连胃都在疼,好像几年都没吃过饭一样,他下意识翻了翻手,手上没有出现相应的重量,这才想起来他没有纳戒。他摆了摆手说:“海鲜算了,我们去吃个火锅吧!”
大半夜的也没什么好选的,也就火锅烧烤小龙虾。王哥就近选了个有口碑的通宵营业火锅店,下车的时候秋意泊好悬歹悬没摔一跤,脚软的不像话,等进了火锅店秋意泊直奔小料台,先把人家免费的粥舀了一碗,站在料台旁边就喝了下去,连喝了三碗,他才没有了那种慌得吓人的感觉,把王哥都看傻了。
紧接着秋意泊也没点什么贵的,直接点了几大盘肥牛,又要了三盆炒饭,就着番茄汤肥牛就干掉了满满三碗炒饭,连汤底都快喝干净了,把服务员都看傻眼了。
秋意泊长舒了一口气,舒服了……然后又不舒服了,吃撑了。
没了灵气,他的胃是塞不下这么多东西的,他当即又跑去卫生间吐了,等吐完了,这才跟傻了吧唧的王哥好好吃了一顿正常的火锅。末了王哥送他回家,秋意泊到了久违的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别说,还怪想念的。
虽然是老破小,但是好歹也是自己的地方不是?秋意泊连澡都没敢洗,直接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然后缩进了被子里,还把四角都压严实了。
这才是绝对安全领域啊!
秋意泊搁里头躺了一会儿,哪怕是空调被,这个气温下也闷了一身的汗,实在是躺不下去了,便爬起来把空调开了,又去浴室洗澡——进浴室之前还把家里不知道哪年买的桃木手串给翻出来戴手上了。
沾水就沾水吧,求个心安。
等秋意泊洗完出来,房间已经到了一个舒适的温度,他干了一瓶矿泉水,往床上一趟,这下捂在被子里感觉就不热了。他觉得自己眼冒金星,昏昏欲睡,他刚闭上眼,又顽强的睁了开来,把手机摸了过来——干他妈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就是再累再困,说什么他也要玩一会儿手机!
微博!B站!王者农药!连连看……别说了,他现在看见手机自带的网页里头的震惊体都觉得好有意思。
他看了半小时,豁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开了自己花了巨款组装的电脑,熟悉的开机音乐响起,显卡上的七彩霓虹灯透过亚克力机箱映射了出来,他点开绿泡泡和企鹅,见没人找他,很干脆的群发了一个‘你爹来了’的表情包。
很快他就收获了一连串‘???’、‘想死?’之类的回答。
秋意泊边看边笑,又打开了很久没上线的吃鸡游戏,愣是玩到了半夜三点半才觉得实在是撑不住了,有点想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被盯着的感觉。
游戏关掉的一瞬间,电脑弹了个新闻窗口出来,秋意泊顺手就看了下去,哪想到窗口自动切换了一下,自动切到了奇闻这一栏,结果一张民国黑白结婚照的图片就跳了出来,那图片唬人的狠,女的被盖头掩去了面容,男的岣嵝着,阴惨惨地盯着镜头,秋意泊啪的一下就把这界面给关掉了。
他最烦这种跳脸的恐怖图片了!
可能是受了今天那个李锐的影响,他看了一眼那个图片就觉得背上发毛。
他搓了搓胳膊,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桃木手串,这才觉得有点安心了。
他以前就怂这些,什么桃木手串、桃木小刀剑、桃木钟馗没少买(反正某宝很方便),有朋友戏称如果真的有鬼路过他家都被会掀一个大逼兜的那种,他心下大定,把桃木钟馗像摆在了床头,安稳的躺了下去,并把四角再度压实,还把头也蒙起来了,可蒙了一会儿又觉得蒙,还是探出来吧。
秋意泊睡意浓重,突然背后突然一凉,他愣了愣,侧脸看了看钟馗像,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打算安安静静睡觉,俗话说得好,鬼不能害被子里的人和睡着的人,他睡着就没事了!
他使劲一拉,被子没拉动。
秋意泊又扯了扯,还是没拉动。
被子里好像有什么。
秋意泊躺在原地看着天花板,打算无视,可后背一阵一阵的冒凉气,把他的瞌睡虫都赶干净了,他忍无可忍,把被子往上抬了抬,紧接着就看见了一双眼睛。
对方看见秋意泊发现了她,阴惨惨地笑了笑。
下一秒,秋意泊就扯着女鬼的头发把她拖下了床,这下好了,拖鞋都是现成的,秋意泊自己的鞋子他根本不嫌弃,照着脸就给人两个大逼兜:“他妈的这是我家!你来干什么!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还敢上我的床?!你有病吧!生前没有男朋友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女鬼嗷得惨叫了一声,被抽得人都傻了,说好的人见到她应该是惨叫呢?不然吓得发抖呢?要不直接双眼一翻昏过去呢?为什么这个帅气小哥抽她抽得这么利索?!还拽着她的头发!
秋意泊才不管女鬼那一头头发是乌黑亮丽还是如何,他是真的又怕又气,“你他妈不知道躺在床上就是绝对安全领域吗?有你这么不讲武德的鬼吗?啊?!你小时候躺床上蒙被子里有鬼往你床上蹿吗?!”
“你以为你学那小日子的小鬼能吓死谁?!”秋意泊拽着她的头发就把她往外拖,老破小本来就不大,几步路就已经进了客厅到了大门口,女鬼一路挣扎,手指勾在冰箱上都被硬生生地给拖到了门口,下一秒,房门打开,女鬼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被扔了出去,并且还附赠了一串桃木手串。
“滚蛋!非请勿入再说几次才懂?!”秋意泊搓了搓手指:“你他妈几天没洗头了?你头发上全是油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才洗完澡吗?沾得一手油,拖你拖得一身汗,又得洗澡!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四点了!我七点半还得起来上班!他妈的迟到了你给我付罚款吗?!”
女鬼:“……我……”
“你什么你?滚蛋!”秋意泊骂骂咧咧地把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女鬼瘫坐在地上,看着已经闭上的大门,头皮还在火辣辣地疼,她一摸,居然摸下来一把头发。她看着头发,一时没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的头发!
还没哭两声,面前的房门又开了,秋意泊冷嗖嗖地看着她,目光宛若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一样的冷酷:“再扰民我就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