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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涵不是红珠对手,嘴皮子不够利索,不一会儿就被红珠几句话闹得不自在了,为了逃离魔掌,他赶紧回头跟赵逍说话。
赵逍瞥了一眼红珠,笑了笑,便也跟程文涵搭起话来。
到底年纪小,不一时,程文涵就忘了他们争执的前情,小脸上多了些兴奋之色,抓了抓脸似不好意思地敬佩地看着他,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了出口,“平安哥,其实、其实我之前就很想见你。”
“哦?”赵逍道。
先前得知赵平安就是赵逍,程文涵心里是又惊又喜,再见他时就有些不自在,似乎都不敢随意地开口说话了,就怕露了怯,让赵逍看不上。不过方才他姐姐还跟他吵了一番,程文涵还帮了腔,可说过之后却觉跟赵逍又亲近了几分。像是这么一吵之后,程文涵也就不把他当做天边上的人了。
“想见我做什么?是听说了我不学无术么?”赵逍忍不住笑,“好了,可别这么盯着我了,我也就寻常人一个,一双眼睛一张嘴的,跟旁人没什么不一样。”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端坐的红珠,又道:“你瞧,有人就不怎么待见我,也没把我那名声当什么正经事,觉得我跟那欺世盗名的奸贼似的。”
被他这么说,红珠一点也不觉不好意思,反而笑道:“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她也看着他,点点头说:“不错,以后就该认真谦虚些。”
被她这么一说,赵逍只觉啼笑皆非,“真当你是我姐姐了不成,又教训人又给忠告。”
程文涵被他逗笑了,抢着打岔说:“真要这样你就真可怜的,比遇着什么旁人都可怜。我姐是啰嗦得很,她当我姐姐我可烦心透了。”
红珠瞪着弟弟,伸手作势又要打他,“你还敢说。”
程文涵嘻嘻一笑躲了过去,忽又想到一事,便说:“方才我们路上遇着个一主两仆,他们的马车坏了,喊我们车夫给帮了忙修好,想来很快就会从后头赶上来了。”
赵逍脸色变了变,又问话确认了一回:“她那马车真修好了?”
程文涵点头。
红珠觉得疑心,反问他:“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车驾这玩意红珠觉得要是要紧的,一个不好就伤人性命,使这手段真过了些。
赵逍一听她问,就不屑地回道:“我至于么?她没有正经车夫驾车,怎么着也是赶不上我的。”
红珠刚放了心,愧疚自个不该疑心他,岂知赵逍又接了一句:“不过那车确实有些不好,慢点驶可以,快了不行,这事我没来得及告诉她。”
红珠险些被他气笑了,“是你不打算告诉她吧?”
赵逍一本正经地回答:“程姑娘,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红珠撇撇嘴,跟这样厚脸皮的人争执,好没意思。
赵逍笑了笑,拿起披风穿好系上,径直站起来说:“好了,我要逃命去了。眼下没空多聊,回头有暇,我再去找你。”
后边那话自然是对着程文涵说的,而程文涵听了也跟着站起来,一边送他一边告知,“平安哥,我们搬家了,不住上回那院子了。”将他们新住址说了,又提起食铺来,“我们做各样的点心,我姐性子虽不好,但她的手艺是极好的,你来了,我请你吃点心。”
赵逍应了,出了茶肆,从门口那牵了他的坐骑,飞身上去一拉缰绳,很快就奔走去了。
程文涵立在后边看了,只赞道:“这身法这骑技,平安哥这是文武双全啊。”
红珠虽也觉方才那一幕潇洒好看,但多少矜持稳重些,便没有跟着附和。想了想还警告弟弟说:“这人性子不羁,或正或邪的,你跟他亲近可得小心些。”
程文涵不高兴地嘟囔道:“姐姐你跟他还不是说得挺高兴的,怎么一回头又教训我了。”
红珠道:“说话打趣是一回事,我心里有计较的很。你还小,可别三言两语就被人哄了去。就像上回,你一高兴了,就不顾身子喝醉了回来,立马就病了一场厉害的。”
一听她要翻旧账,程文涵只好答应了,“好啦,我都晓得了。”
这时朱桂达见那贵介公子走了,这才过来询问那人是谁。隐隐的似乎他也有些猜测了,“瞧着你们说话,是认识的么?”
待程文涵把实情都告诉了他,朱桂达惊讶道:“竟是他!”回过神来才笑说:“没想到他性子却好,还和你们说说笑笑。”
红珠觉得还是不提他们吵架的事比较好,只是闻言便只是笑了笑。
而程文涵想起方才临走前赵逍还说他故意没跟那马车姑娘说车坏了的事……嗯,这人好不好的,就再说吧。
“这么遇着了也是有缘,若是下回再见,也让大伯也见识一下通安的少年天才。”朱桂达大笑。
他们这也歇了好一会儿了,朱桂达跟茶肆老板娘结了账,一行人重又回到马车上,往通安城赶去。幸而也没剩下几里路,大半个时辰就到了城门下。进了城,朱桂达先送了红珠姐弟回家,而后才回去。
屋里没人,这时间李氏应是去食铺里帮忙去了。红珠看了看天色,让程文涵留在家中,自己又赶去食铺了。
钟氏晓得红珠今儿要办的事,跟着红珠进了厨房,立时就问出口了:“如何,荐书的事成了么?”
李氏也一脸紧张期待地看向她。
红珠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们跟着伯修哥去见了他的先生,那先生性子平和,文涵那丁点儿墨水他是有些看不上,只说马马虎虎,但见他一心向学、求得心诚,约莫是看在伯修哥的面上肯了。”
李氏欣喜道:“阿弥陀佛。”她双手合十,“都是菩萨保佑,回头要到庙里上上香。”
这佛道之事红珠自个是不太信的,有她劝着,李氏也不如何提起,今儿是高兴了,一时露了底细。
红珠只觉稀奇得紧。
“这都念起佛来了。”钟氏神色也是欢喜的,又打趣道:“你不晓得你娘,这一整天心神不定的,看得我都揪心,我还道若是她这般,倒不如回去歇着,省得我一头忙着,一头还要替她担心。这热火热油的,伤着了可不是好玩的。”
李氏不好意思,却又说:“嫂子这话我可不认的,哪至于此呢。若是回了,你怎么忙得上趟,别笑我了。”
钟氏笑道:“瞧,眼下这才有心思跟我玩笑两句呢,先前红珠没来,我还当屋里多了个埋头干活的木头人呢。”
红珠笑了笑,到底还是跟钟氏一道把她娘劝了回去,又说:“娘,不两日弟弟就要上山,我看娘赶紧给他多做两身衣服。趁着今儿市集没歇,快去置办。”
那儿李二舅也晓得了消息,心里也是欢喜,便搭腔道:“行了,文涵读书得力,这儿又有红珠能干孝顺你,你就好生顾着你的身子,回去歇了吧。”
李氏这才笑着去了。
红珠先前不好问李南兴去书院的事,多少有些担忧程文涵这儿成了,李南兴那儿不妥,钟氏心里会有芥蒂。不过今日一看钟氏神色,那欢喜倒也实诚得很。想了想,红珠还是开口问了。
钟氏答:“事情是都说好了,你南兴哥的文章书画也给了去,只说入门试之前就给答复,应该能成事。”她叹了口气,“说是这般说,到底如何还看呢,左右也就等这两天了。”
李二舅道:“那贺鸣衡是个有能耐的,托了他的事,若不妥当他不会应,他若是应了,便有七八分把握了。这要担心的,就只有人家看不上南兴,若你儿子没本事,我这儿是有多大的面子也求不来什么荐书了。”
听他说儿子不好,钟氏就不高兴了,只道:“行行行,我不说这事,你也别提。”
红珠笑了笑,便也不多问了。
随后几日,红珠照常忙着食铺活计,李氏忙时往食铺里走,闲时就在家中做衣裳,而程文涵便是认真准备入门试。
临到入门试前一天,钟氏那儿才得了准信,说是那县衙老爷家请的先生终于上了书院,见了书院里的曾姓老友,最终给李南兴求了那位曾先生的荐书。贺鸣衡亲自将这荐书送到食铺里,钟氏顿时都欢喜坏了,直说要请他喝酒。
还是贺鸣衡笑道:“明儿就是入门试了,想来你们是忙着准备的,我就不打扰了,这酒啊,先欠着,回头南兴考上了,再一同喝过。”
钟氏觉得有理,又说好了待考上了再庆贺,这才放他离去。
入门试程文涵也是要去的,李氏红珠都预备多日了,当晚李家三口人也匆匆来了程家小院子,商量着第二日上山考入门试的事。
钟氏还庆幸极了,见了李氏红珠就忍不住道:“亏得今儿得了荐书,再完一日就晚了,完了。”
一旁李南兴听着这话不对,皱着眉抱怨道:“娘,怎么说话的,便是没有那荐书,凭着我自个本事,就考不上么?”
钟氏一噎,这话不好去说儿子什么,便只道:“是是是,娘太欢喜,说错了话。”
李南兴这才勉强罢了,只是兴致到底被扫了几分。
红珠笑着打岔,说:“二舅娘,这书院的入门试考三天呢,先前你就不该着急的。虽说南兴表哥有本事,但我看能这时得来荐书,就是个好兆头,这是注定了南兴表哥能考上。”
这一说不仅钟氏,就连李二舅听了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