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然而见他如此,堂下的其他四人心中却并没有王权自信无畏。反而这些人在见到王权如此之后,眼中皆不由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而有如此表现,倒也并不是这些人胆怯,而只是在这半年时间以来,张世华的威名在义军之中实在是太盛了。
孤军入南阳,短短数月时间,便鲸吞了大半南阳之土不说。元蒙朝廷派大军讨贼时,更是连连大胜、以少胜多。先是以孤军之师擒杀元蒙枢密巩卜班;又冒死东进,一举断了也先大军的粮道,是也先十万兵马不战而溃。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人听起来简直宛若是传奇。面对这样一个威名震震的敌人,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不担忧呢。
不过,话说回来,王权刚刚那番话也的确说的很对。那就是这群人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干造反的事情,那可不是为了给人当孙子的。也正因此,这群人才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便投靠张世华。
毕竟在乱世之中,拥兵拥将的人,那个不是野心勃勃之辈。看不到最终结果,感受不到绝望的情绪,这些人怎么可能甘心放下手中的权利。
所以在王权说出这样一番话,堂下的众人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脾气火爆、一脸匪气的楚老七也不由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野心勃勃、不甘居于人下的王权高声问道:“三爷这话说的在理。不过三爷,这个时候,咱们和他张世华硬拼,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的。所以不知三爷您有什么妙计,可以让咱们尽快壮大吗?”
“是啊,尽快壮大自己这边的势力才是最关键的。毕竟,在这乱世之中,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有野心,没实力的人那所谓的野心,简直就是找死。”所以,在楚老七问出这话之后,在座的其他人,便也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到了王权的身上。
而王权见此,在默默沉默了片刻之后,片刻不由沉着脸说道:“我看出来了,他张世华顾忌咱们义军的身份,所以不敢直接对咱们下手。也因此他才会让手下人打着援助咱们的旗号,抢先一步拿下内乡城。哼,他这是向困死咱们啊。”
“所以,我料定了,如果咱们接下里向东进攻唐州,那他张世华也一定会跳出来截胡,甚至会静观咱们和唐州的鞑子厮杀,然后在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那将军,如果他张世华真的这样做了,那咱们可该如何是好呢?”楚老七听到王权这话,在皱眉默默一想之后,却也不由觉得王权说的有道理,所以在之后,他也便不由接着这般问道。
而王权听到楚老七这样的问话,却也不由皱眉沉默了起来。
“哎,他张世华这是阳谋啊!我兵马太少,南下襄阳无异于自寻死路,东进唐州的话,又实在不可能快速拿下唐州……”脑海中这般想着,王权也不由当着众下属的面,皱眉沉思了起来。
“将军,或许咱们可以借力……”在沉默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后,见王权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那王十六在眼珠一转之后,便也不由这般小心翼翼的对着王权提议道。
而沉思中的王权听到这话,在皱眉看了王十六一眼之后,自也是开口问道:“借力,如何借力?”
而王十六听到王权这话,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站起来后,便也揖礼道:“将军,我料想。那张世华兵强马壮,面对鞑子大军都能连连取胜,这样的人物,肯定不会将咱们这些人太过看重。”
“所以咱们在之后,完全可以借助这一点,借力打力、驱虎吞狼,有咱们来做渔翁。”
“哦,借力打力、驱虎吞狼,快快细讲?”绝得王十六说的有几分道理之后,面露喜色的王权便也不由这般好奇的问道。
而王十六听到王权这样的问话,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自也是接着说道:“将军,你知道的,张世华有心吞并我等,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咱们直接去求援,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咱们就不妨用上一招诈败之计,把那唐州鞑子和他张世华的手下人都给蒙住。”
“说的有道理,十六兄弟,请继续。”听到王十六把话说到这,觉得王十六的话有几分道理的王权,再微微一笑之后,便也不由接着对王十六这般道。
而王十六本人见此,自觉受到鼓舞的他,自也是面带微笑的朗声说道:“将军,某觉得咱们可以再接下来做出一副全力攻打唐州的样子来。然后在张世华的那些个手下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咱们便故作不敌,给他们玩一手大败。”
“然后,等咱们用了这一招诈败之计之后,咱们便再向张世华驻守在南阳府城的那些个下属们求援。我料想在这个时候,张明通那些个下属们一定会乐得答应的。毕竟咱们这可是将占领唐州的机会,名正言顺的让给了他们。”
“哎,不对啊十六。那要是照你这样办,那咱们岂不是啥也捞不到了!”听到王十六方才的话,脾气想来火爆的楚老七不等王十六说完,便也不由这般问道。
而听到楚老七这样正中下怀的问话,一下子显出自己智商优越性的王十六,自然也是朗声一笑,故作神秘的反问道:“楚七哥,你这样想可就想差了,你说他张世华手下的那些人能当渔翁,咱们又为什么不能呢?”
“你是说半路截胡,给张世华手下的那些人玩一招螳螂扑蝉的把戏!”听到王十六这话,已然想明白其中关节的楚老七却也不由这般惊讶道。
而王十六听到楚老七这话,自也是含笑的点了点头,并将自己的目光转到了一直都沉默不语的王权身上,以待王权的决断。
而王权见此,在皱了皱眉头之后,却也不由将目光转到了堂下众人的身上,并开口对着众人问道:“诸位兄弟,刚才十六所说的办法你们也都知道了。那不知,你们觉得这个办法如何呢?”
“这个……”听到王权这问话,堂下坐着的另外三人在相视一顾之后,却也不由沉默了下来。
不得不说,王十六这个办法的确算的上是别出心裁了。反正在这样势不如人的情况之下,王十六所说的这个办法,也的确算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是,这个办法虽蕴藏的风险,也着实太大了。
毕竟张世华手下的兵卒是何等的精锐,从这样的一群人中虎口夺食抢下唐州,这个风险之大可想可知。毫不客气的说吧,万一王十六的计划在实施之中出了什么问题,那他们可真就是妥妥的无路可走了。
毕竟在这个年头,诈败也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要是他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却还没能拿下唐州,那他们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反正让这些人异地而处,他们可是绝对不会放过让自己火中取粟、半路摘桃的人的。
所以,在无比纠结的思考了一番之后,为人较为谨慎的军师马贺,便也不由缓缓起身说道:“将军,恕属下直言,十六将军的计划未免有些太冒险了。这简直不是像是在打仗,而像是在赌博啊!”
呵呵,不得不说,“赌博”这两个字在这个时候,还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不过想想也知道,敢冒着诛九族的大罪,主动扯旗子造反的人,骨子里又岂会没有这点赌性。
这不就在军师马贺刚说完自己的那番话之后,脾气火爆、一脸匪气的楚老七便也再次站了起来,并再站起来之后高扯着嗓门吼道:“将军,像咱们这样,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人还怕这个。奶奶的,诛九族的罪过咱们都犯了,还怕这一遭。”
“以俺想来,无论什么世道,都他娘的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命就他娘是用来赌的,赌赢了咱们自此海阔天空、赌输了大不了一死,怕他娘球。所以俺觉得,这一次该赌!”这般说完,楚老七也不由狠狠的咬了咬牙、挥了挥拳头。
而见楚老七这般,一直都沉默寡言的伍八却也是站起来说道:“将军,七哥说的对,这世道该赌的时候就要下定决心。咱们现在至少还有赌的资格,要是现在还不下定决心,再过几日,等到张世华他拿下唐州之后,咱们可真就是连赌的资格都没了。”
“好好好,既然诸位兄弟都这般想,我王权又岂会没有这点胆气。实施此计,赶早不赶晚,明日一早,咱们就点齐兵马,赌他一次!”见帐下诸将都如此,受到感染的王权,自也是这般起身吼道。
而堂下站着的众人听到王权这话,出了心怀担忧的军师马贺之外,余下三将自也是齐声高吼道:“末将等遵命!”
……
第二天的中午,也就是正月初六中午,在王权的一声号令之下,邓州穰xian的两千余人马,打着乱七八糟的旗帜,拿着乱七八糟的兵器、锄头、木棒,也终于是离开了这处县城,呜呜洋洋的向着百里开外的新野城扑去。
毕竟那里是他战局的第二处县城,他要想施展他的计划,显然也是要借助新野城的力量的。
而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就在他王权率领着麾下的两千余人马呜呜洋洋的赶往新野县时,在北方数百里开外的南阳府城,扎那和陈喜山也终于是率领着他们的千五联军,赶到了此处。
在南阳府城东门外,在此等候扎那和陈喜山二将的薛玉龙,看到二将缓缓走进的身影之后,自也不由在二将走近之后,面带笑意的对着二人揖礼道:“两位将军好,两位将军能在这个时候来,实在是有劳了。”
不过说着话的时候,面带笑意的薛玉龙,看着元蒙人模样打扮的扎那,眼中却也不由露出了一抹惊讶。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张世华的帐下竟然会有一名真的“鞑子”将军。不过薛玉龙毕竟是给元蒙朝廷当过差的,想扎那这样的元蒙人,早就不知道见过多少了。所以心中固然有些惊讶,但是在面上,却依旧看不出什么来。
而对于薛玉龙这样城府极深的老官僚,扎那自也是没有感到丝毫不自在。故而当他见到薛玉龙丝毫不轻视他,并极有礼节的对他见礼后,他和陈喜山自然也是面带笑意的还礼道:“哪里哪里,此我辈分内之职也,不敢言劳。”
“哈哈,两位将军高义。既如此,两位将军便也先请进城吧。”这般说着,面带笑意的薛玉龙伸手做请状,便也不由将扎那二人给请进了城。
而在进城之后,扎那二将和薛玉龙一起来到南阳府城的府衙,并在府衙的前堂大厅各自落座之后,和薛玉龙时友人关系的陈喜山便也不由看着薛玉龙问道:“薛兄,张明通张将军何在啊,我二人入城为何不见张将军呢?”
“呵呵,实不相瞒,不久前张将军奉枢密大人的军令,前去攻打内乡去了。前两天内乡已经被张将军攻下,现在张将军已经带着部分人马返回镇平了,估计再过上一天,张将军便也能回来了。”听到陈喜山这样问,薛玉龙微微抿了一口茶之后,便也这般笑道。
然而听到薛玉龙这样轻松的话,扎那和陈喜山在相视一顾之后,却是不由皱眉问道:“攻打内乡,这内乡不是邓州之地吗,枢密大人为何要让张将军攻打此地呢?”
“呵呵,这布王三不是刚起义吗。实力薄弱的很,咱们大人身为一地枢密,自然不能看着王权力弱而不去帮其分担吧。所以,咱们将军大人念在同时义军的情分上,才会让张明通张将军帮其一把。”
笑着说完这话,薛玉龙也不由自此抿了一口茶。
而在做的扎那二人听到薛玉龙这话,在附和着赞美了两句张世华的高义之后,眼中却也皆不由闪过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精光。显然,这两人已经明白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