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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通。这个名字如果放在八九年前,除了颍上当地的百姓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可现如今,这诺大的天下却是少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的。
用元蒙朝廷现如今的说法。此贼乃是伪宋龙凤政权的实际领导者,龙凤朝廷的丞相,中原义军的真正首领。甚至就连占据了湖广之地的伪楚王张贼世华都要在名义上受他的领导。
所以相比起全盛时期的天完政权而言,现如今刘福通对于元蒙朝廷的威胁,无疑更加可怕。
而既然能被元蒙朝廷那边视为自己的头号敌人,刘福通他自然也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
就比如在对抗元蒙朝廷方面,刘福通也是有着自己的战略构想的。
而这种战略构想在日后,被刘福通他付诸于实践之后,则便就是后世人所熟知的红巾军北伐。
在原本的历史上,为了达到一举而灭元蒙的战略目标,完成当年所立下的政治抱负。作为北方义军领袖的刘福通便也不由在至正十七年这年,将自己最精锐的主力部队分成了三部分。
而这最为精锐的三部分大军,则也按照进攻路线的不同,被世人划分为了东、中、西三路、
其中西路大军,则便就是李武、崔德以及后来支援李武、崔德二人的白不信、大刀敖等,他们是最早被刘福通派出去的部队。当然,在原本的历史上,这支部队也将会是被元蒙朝廷最早击溃的一支部队。
当然,随着西路军的溃败。元蒙朝廷在陕【】西得以快速的抽出手来之后。声威浩大的东路军和中路军在原本的历史上也紧接着便就溃败了。
虽然说这两支强大的部队,东路军一路杀到了距离元大都不足百里的沧州、柳林;中路军更是一举击破了元蒙朝廷的北方陪都上都城,使元帝从此不北游。
但这显然并不能改变他们失败的命运。
毕竟以当时元蒙帝国的国力而言,刘福通这种有着强烈冒险精神的斩首战术,根本就没有一丁点成功的可能。
不过这场声势浩大的北伐之战,还是成功的将元蒙朝廷最后的一点积蓄也消耗干净了。
要不然等到日后朱元璋平定江南时,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就收复了整个北方。
但话说回来,方才所说的这一切,毕竟是我们站在后来人的角度上得出的评价和结论。
如果放在哪个时代,我们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的情况下,让我们以至正十七年春三月北方义军领袖刘福通的视角来看待这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那么得出一个与之完全相反的结论来,也是完全都不奇怪的。
实在是那个时候,在明面上,刘福通所占据的优势,着实是太大了。
至正十七年春三月,西边。得到了支援的李武和崔德在陕【】西行省那边取得了近乎节节开花般的胜利。以至于入陕而来的察罕帖木儿在没有完全准备妥当的情况下,面对李武和崔德趁胜大军,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东边。作为红巾军后起之秀的毛贵,也是由淮东出发,走海路,顺利了攻占了莱州,杀死了镇守莱州的山【】东宣慰副使释嘉讷。并在之后的半个月中,更是以一种势如破竹的强硬姿态,一连攻陷了益都路、滨州等地。将整个山【】东宣慰司,都变成了自己手中的地盘。
以至于元蒙朝廷为了抵抗毛贵,都不得不将江淮行枢密院副使董抟霄,这一镇守江淮之地的擎天柱,都调到了山【】东担任宣慰使,以期抵抗毛贵那变得越来越锐利的攻势。
甚至就连江南,向他效忠的朱元璋,也成功的攻占了江浙行省的常州路,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
虽然在之前,朱元璋那名义上的长官都元帅郭天佑(朱元璋便宜岳父郭子兴的儿子,朱元璋的妻兄)和右都元帅张天佑两人都死的有些不明不白。
但刘福通也只是一个只看结果的人。所以他并不关心这个过程中朱元璋用了什么手段。
因而这般算下来的话,就算去除张世华所占据的湖广之地,刘福通依旧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到了陕【】西、山【】东、江浙等人。
故而这般比较起来的话,刘福通所掌握的力量,也真的并不比元蒙朝廷弱小多少。
当然,为了抵抗天下愈演愈烈的起义行动,元蒙朝廷那边也是做出了很多努力。
比如在春三月,元蒙中枢再度提拔了答失八都鲁,为他加上了太尉职衔,让其真正的正为了一个位极人臣之人。并将黄河以南的所有兵马,全部托付给了他。
以期这位和刘福通交手取得过多次胜利的人,可以再度创造一个神话。
毕竟就在四个月之前,他和刘福通交手就再度取得了大胜。那一战中,答失八都鲁成功的光复了被刘福通再度占据的太康城不说。还一举擒获了刘福通帐下包括张敏、孙韩在内的等九为千户一级的将领。
更是在哪一战之中,成功的击杀了红巾军的元老级人物——罗文素。
所以对于答失八都鲁,元蒙朝廷真的也是报了莫大的希望。
而除了提拔册封答失八都鲁之外。在江【】西行省那边,为了鼓舞士气,增强被倪文俊打的焦头烂额的行省右丞火你赤的决心,元蒙朝廷也是不由将火你赤册封为了营国公。
且除此之外,元蒙中枢还通过了监察御史五十九(没错,元史上记载这位监察御史的名字就是叫五十九)的提议,在京城周遭大规模选拔新兵。以增强元蒙朝廷的直属武备。
当然,以元蒙朝廷现在那都已经烂到家的官僚体制而言。他们这样的做法,不过也就是为了给自己找找安慰罢了。
所以当大楚的情报部门“暗卫”,将这样的消息送上来之后,张世华也是看都没看一眼。
在这个正处农忙的时节,张世华只是将镇守在湖【】南道宣慰司的武安军,这足足一万五千名将士,调度到了峡州路,等待农忙结束,然后出兵。
……
至正十七年,夏,四月初一。
“父王我吃饱了,我现在可以和表哥他们一起玩去了吗?”时间一晃,张世华的嫡长子张熙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满四周岁了。
当然,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是从娘胎时就开始算年龄。所以用王后郭薇儿的说法来讲,自己的儿子已经满五岁了。
不过不管是四岁还是五岁,这位大楚的世子殿下,现如今也依旧只是一个不满四尺(一米出头)的小孩子罢了。
还没有成人的那种思维模式,如今所想的也不过就是和同龄玩伴在一起玩闹而已。
这不,在这一大早,我们的世子殿下草草的往嘴里巴拉了几口饭之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便就不由看向了让他颇感敬畏的父亲。以期这位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不断变得严厉的父亲,能够答应自己这小小的要求。
“将你母后为你盛的饭菜吃完,不许浪费。”对此,想要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接班人的张世华并没有直接答应儿子的要求。而是看着儿子,面色稍显严肃的这般言道。
“哦,孩儿明白了。”虽然自己的母亲和父亲都不算什么天生的大族子弟。但作为大楚世子殿下的张熙,自然是从稍稍懂事起,便就接受的是这个年代正统的上层教育。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的熏陶影响下,面对父亲的话,小张熙自是不会向后世孩子那般,做出撒泼胡闹的举动。
所以纵然心中很想出去玩,但还是乖乖的将碗中的饭菜吃了一个干净。
“去吧,去玩吧。”当见到自己的儿子狼吞虎咽般的将碗中的饭菜吃完并用他那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时。作为父亲的张世华便也不由点了点头,准许了孩子的小小请求。
不过当看到自己的儿子欢天喜地的准备跑出去时,他还是不由再度嘱咐道:“熙儿,你和诵儿在外边不要胡闹,也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明白了吗?”
“放心吧父王。”我们的小世子殿下边跑边答应道。
“这孩子。华哥儿,我们或许应该为熙儿他找一个老师了。”见到自己的儿子还是一副毛毛躁躁的模样。一心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他父亲也就是自己的相公这般英雄的王后娘娘,不禁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来。
“老师?”忽的听到自己的妻子这么说,作为父亲的张世华却是不由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他虽然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不想让他成为那种未尝知哀也,未尝知忧也,未尝知劳也,未尝知惧也,未尝知危也的纨绔子弟。
但他却并不想自己的儿子这么早就接受儒家教育。
毕竟他的儿子年纪太小了。这么小的孩子,完全就是一张白纸。如果张世华让手下的那群儒生们教导,这群怀有儒生们百分之百会在对待世子的教学内容中掺杂私货,从而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一名他们心目中所谓的“圣王”。
所以在他想来,在自己的儿子六周岁之前,最好就这么由自己、妻子或是自己的父亲先教导着。
然后等到渐渐的明白了一些基本的道理之后,在和他的那些个同龄玩伴们一起进入学堂。
当然,即便是到了那个时候,张世华也绝不会按照妻子的想法,将自己的儿子完全的交给那些个学问精深、品德高尚的儒生们来教导。
虽说自己的妻子给儿子物色的那些个大儒,在个人品德方面都没有半分的污点存在。
但是张世华可不想自己的儿子被那些个品德高尚的儒生们教导成朱元璋的长孙,孝文帝朱允炆那样的废物。
因而在这个还是,他也不禁轻皱了一下眉头道:“薇儿,熙儿现在不过也就五岁。还不过就是一个稚子小童,现在为他请老师,有些太早了吧。”
“华哥儿,熙儿他都五岁了,还早啊!你不是不知道,李司农(李崇善)家中的三子,论年纪比咱家的熙儿还小半个月呢。却是都已经可以背诵大半卷的论语了。”
“李崇善他家的老三,薇儿你还说。那孩子才多大点,个头刚刚满三尺吧,就被李崇善教导的跟一个小道学家一样。每日只知道背书,孩子身上的灵气都快让他磨没了。
再说,你那亲外甥,郭诵那小家伙,论年纪比咱熙儿还要大上一岁呢,依旧不是没有入学吗。如此,薇儿你又找什么急。”
“可……”一心想要望子成龙的郭薇儿张嘴不禁想要再说些什么。
但在这个时候,张世华却也不禁有些不耐了。因而不等妻子张口,他便也不有摆手道:“好了薇儿。熙儿他乃是我大楚的世子,我张世华未来的继承人。对于熙儿的教导,你觉得我这个当父亲的会不上心吗。
现在,就先让熙儿他和他那些个同龄伙伴再玩耍上一年吧。等到明年,我再给熙儿他安排入学之事。”
“恩,好吧。”见自家夫君都这么说了,作为妻子的郭薇儿自然便也不会在多说什么了。所以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我们王后娘娘还是点了点头。
而见其如此,张世华笑着如常给了妻子和睡在屋中的小女儿张淇一个吻别之后,便也就不由在妻子甜蜜目光的目送下,转身离开,处理公务去了。
“紫竹,来。为我梳妆一番,咱们等下去玉贞娘子哪里。”一直目送相公张世华离开自己的视野,面带微笑的郭薇儿变也不由这般对着自己身旁的大丫头这般吩咐了一声。
“是。”对此,立在一旁的大丫头紫竹忙答应了一声,却是没有多问什么。
因为她明白,自家王后娘娘,乃是为了照常看望一下那位怀孕的玉贞娘子。
而想到着,这位大丫头也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道:自家娘娘可真是以为有手段的女人,把大王的心思摸得透透的。怪不得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和大王这么恩爱。
以至于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位大丫头甚至不禁为哪位娄玉贞娄王妃可怜起来。
毕竟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以色侍君,焉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