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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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老板看起来是个颇精干的中年人，四十一二，眼睛里很有神。

他倒是没有什么架子，看见谦恭接引他的陈荒，反而异常地客气，甚至手提电脑都非要自己提着。

毕老板没有带保镖，这点很奇怪，也不知是信任八爷，还是别有什么倚仗，陈荒从发现这点开始就对他有了戒心，不像马大哈的人做出马大哈之事，背后必有问题。

尽管如此，陈荒面色不变，还是引他入“金碧辉煌”二楼，进了早准备好的包间里。

递烟，递酒，他作为主，自然为宾欢，席间毕老板护着手提电脑，似无心问了句，“这次代表管出货那位谈判的，是哪位啊？”

“当然是晚辈。”陈荒笑着回答，心中暗生戒备。

心微动，抬起酒杯，“毕老板不叫两个姑娘玩玩么？”陈荒眯眼。

“不用，”毕老板有些意外，“陈先生倒真有兴致，你随意就好了，我不用。”

陈荒笑而不语，出门，拉过胖胖的“妈咪”。

“小溪呢？”较为熟络，陈荒也不客气，直接开口命令，“给她打电话，让她别睡了，过来陪我。”

“可是......”妈咪比较心疼小溪，这才刚睡几个小时。

“没什么可是的，快点，十分钟过来，迟一分钟打六十板子。”陈荒冷冷。

“好吧。”妈咪也不知道为什么陈荒今天这样不近人情，不过卖的斗不过混的，妈咪虽然不岔，也不好反抗。

弄完这些，陈荒回包间，故意和那毕老板闲聊，天南海北，那毕老板虽然不善说话，却也和陈荒聊得起兴。

聊过十分钟，头发仍有些乱的小溪气呼呼进来，看见陈荒，愣了下。

“真的是你让妈咪......”

她感到无法理解，刚才妈咪打电话说，帮里那个叫陈荒的混混要她赶紧过去陪，她还以为是妈咪认错了，结果......

小溪有些混乱，为什么一直对她很好的荒哥哥会......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不等她多想，陈荒粗暴拉她到自己腿上，手伸进她衣服里乱摸，她挣扎两下，又呆住。

“静。”

小溪清晰感觉陈荒在她胸下划出一个字。

感觉第二次重复的笔画，小溪突然明白了陈荒的意思，她有些松气又有些失落，也不知在松气什么，失落什么。

“听。”

热热的手在腹上移动，小溪感觉着第二个字的笔画，莫名害羞起来。

过去，陈荒晚上在“金碧辉煌”等人，她没有事，就去找陈荒玩在手上写字猜字的游戏。

结果到头来陈荒总是赢的那个，小溪她只上过初中，写的都是，“喜欢”啊，“爱你”啊，“结婚”啊，那样简单的词语。

可陈荒这人焉坏，就喜欢用“蠡”和“黹”这两个字气她，她总感觉不出来，感觉出来，也念不出来。（前排提示，第一个字念li，第二个念zhi）

最后陈荒把她灌醉，跟妈咪说，“人我带走了”，然后送她回家睡大觉。她也不算翘班，不扣底薪，白休息一晚上。

反正混混白玩这里小姐的事，妈咪也早就习以为常了，陈荒也算个小头子，妈咪只当是拿她交保护费，根本想不到陈荒就是帮她翘班而已，送回家就走，什么事都不做。

很暖，就像哥哥一样，有好吃的会分给她，会替她挡酒，遇上不好的客人会替她说话......

陈荒对她就那么好，好到奇怪，一开始小溪还以为陈荒喜欢自己，傻傻地少女怀春好久。

结果暗示几次没有回应后，等她睁开被少女心蒙蔽的眼睛，才发现，原来陈荒对每个人都一样超乎寻常地照顾。

得到温暖的，其实根本就不止她一个，只不过，这种仅含好意的温暖，只有她一个人傻傻地当真了。

傻啊，多傻，真是傻，傻死了。

傻得想哭。

小溪感觉鼻子酸酸地。

“全。”

第三个字在小腹划下，小溪彻底确定陈荒只是拿她传个话而已，选择她，也只是因为她对这种游戏更默契，不会漏字。

该高兴吗？

明明是在背后偷偷看着他时，一直期待的事情，如今梦幻般地实现了。

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无关爱情，虽然不带****，虽然大概事后，他会拿着一堆零食，面带抱歉地朝自己鞠躬，说一句“对不起”。

虽然到时候自己会装作毫不在意习以为常地笑着说没事没事，晃着两条大白腿，在秋天的风里冻得像傻QQ逼一样。

真是的，不为了给你看，傻QQ逼才这种天没打底裤穿裙子啊！

可这些话全都不能说，再复杂再喜欢再想被他抱的心，都只能装作一副洒脱的样子，装作偶遇，装作满不在乎，装作我只把你当朋友而已，藏在心底，最好腐烂下去，别被任何人看见。

害怕结果，所以宁愿永无结果，这就是暗恋。

“通。”

第四个字划下，那只手却连欧派都没碰到过，不得不说真的厉害，明面上装作在摸欧派的样子，结果只是拿手撑起欧派前的衣服伪装。

小溪突然很想笑，其实碰一下有什么关系，自己只不过是个出来卖的，根本不会怪你。

“知。”

第五个字，那只手慢慢停住，仔细划了个“8”。明面上，陈荒始终像是在和那人专心聊天。弄完陈荒把手抽出来，顺手还细心帮她整理好衣服。

嗯......结束了......

小溪低着头，尽力控制着失落和酸涩。

难以言明感觉，好像一场巧合，一场梦，一场回忆，一场想变成永恒却无法永恒的东西，其实就这样结束也好，如果太恋上这种感觉，日后和他，又怎么有办法平静相处下去。

“庆祝合作。”陈荒一手递烟，一手拿起酒杯微晃。

毕老板的目光在小溪刚被整理好的衣服上扫过，嘴角带起一抹异乎寻常的笑意，这时，毕老板腰间传来短信铃音，他不去接，反而打开电脑。

“陈先生需要买房子么？”毕老板突然古怪说了一句。

“？？”陈荒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毕老板转过电脑，朝向陈荒，电脑上，是一张高清的照片，照片中一栋老式单元楼在秋意萧索中为枯枝所环绕，单元楼上，某个照得极清楚的窗户，赫然，有坐着轮椅，却极美的少女对窗外微微出神着。

“陈先生如果需要这栋房子，我们可以顺便也一起谈谈价格，相信，陈先生其实能做主吧，只是陈先生要冷静一点，不然，我们出的价格，可能超乎您想象，呵呵。”毕老板笑起来，合上笔记本电脑。

小妹？

陈荒猛惊，他突然发现那张照片是刚照的，也就是说......

他倒吸一口凉气，联系“需要”，“谈价格”，“能做主”，“冷静”几个词，陈荒瞬间明白对方的有所暗示。

“不想你妹妹死，就乖乖听话。”

这是对方陪自己拖半天时间，所最终想要表达的内容。

陈荒明白自己大意了，对方一直在拖时间，拖到他们的人控制自己家。

他脸色铁青，但还是不得不听话点头，对方既然这样，那就证明，对方明白他真实的地位，装也无用，妹妹不能出事，老妈也不能出事。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陈荒喃喃管家刚才提醒他的四个字，果然，不管是老三被困，调虎离山熊王，还是这场专门针对自己，从八爷眼门子底下进行的“绑架”。

果然是有人按捺不住了，要从头到尾，一起剁掉八爷的头与爪子。

是刘瘸子那帮人？

还是临市的哪条过江龙？

不管怎样，接下来，必须保证妹妹的安全。

“走吧。”

他冷静对毕老板说，做主先走，想掩护小溪。

谁想，毕老板却是笑起来，朝着小溪点点头，调侃：

“既然陈先生这么喜欢这个出来卖的，干脆也一起带过去怎么样？也省得陈先生路上寂寞？”

陈荒脸色一下子难看，他明白应该是刚才的小动作被看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确定的。

要知道，多带走一个小姐，被八爷察觉的风险就大很多，如果不是确信，对方肯定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似乎是看出陈荒的疑惑，那毕老板一副“你还太嫩”的眼神，似称赞，明讥讽：

“怎么？陈先生吃惊？陈先生对这小姐多好，我可是看在眼里啊，虽然一开始粗鲁了点，可后来摸完了还要帮小姐整衣服，呵呵呵——”

听完陈荒差点想打自己一巴掌，怪不得被看出来，一开始装的是又打又骂的混帐混子，最后本能地帮她整衣服，前后行为不一，这不是说明有猫腻是什么？

但现在再后悔也晚了，陈荒只能懊恼地和小溪一起跟上，怕妹妹出事，他也不敢再多做小动作。

一路，跟毕老板坐上他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