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深垂头捂着口鼻,发现血滴得更厉害,只得微微仰起头,踮着脚尖保持着怪异的姿势。
很快,一方干净的手帕捂住了她的鼻子,温暖的手掌轻轻的贴在了她的后脑勺。
“踮脚不会让你的血停下来。”视线扫过她起伏的XIONG口处,那里落上了两滴血,像是雪地中绽开的红梅。
后背贴上微凉的衣料,聂云深真是又气又羞,他总是能看到她的狼狈不堪,顺道落井下石地调侃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认识么?”她口齿不清地开口,不敢张大嘴,怕是一激动血流得更厉害,她可是记仇的。
“你偷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这么大了,还跟小朋友一样流鼻血…”
“才不管你的事情…”聂云深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吓了一跳。
俊颜近在咫尺,他们什么时候靠那么近了!
这男人也够坏心,捂着她鼻子的力道微微按压了一下,痛得她下意识地挣扎想逃开。
“别动…”大手禁锢了她的挣扎,他的声音温和些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就保持这样,一会就能止住。”
聂云深眨着眼睛,轻哼了一声,感觉又有血涌了出来,吓得赶紧憋住了气。
裴之晟望着她气鼓鼓的脸,低低地笑了。这个时候的聂云深没有刻意的讨好,没有闪烁的眼神,更像是个任性的女孩子,倔强得可爱。
他竟然也会笑?狭长的眼眸像黑曜石般,里面似是有流光暗动,她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脸上的通红蔓延至了耳根。
她微侧了头,眼眸有些慌张地看向了别处。
唇微张着小心翼翼地呼吸,男人淡淡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清冷的空气中都是他的味道。
“换鞋子了?”
“嗯。”季漠北带她去换了鞋子,没有高跟鞋之后,气势确实少了几分,好在她够高。
“难怪矮了不少…”
“……………”
仰望着天际的漆黑,她拒绝再说话,过了片刻,直到感觉到血止住了,她才伸手推开她。
轻咬着唇瓣,如果可以,她真想挖个地洞马上钻下去。
低低地垂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拿着手帕试图擦干净脸上的血,可是有些已经凝结,怎么也擦不掉,这样的状况让她觉得有些难堪。
越是慌乱,手的力道就不禁加重,掺杂了些赌气的意味,一下又一下,嘴唇马上变得微红。
“让一让…我要去洗手间。”
裴之晟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让路的迹象。
聂云深一皱眉,她的手指握紧,抬头看向他,“我最后说一遍,你不是不认识我么?你让开!”
她说完便想越过他,裴之晟突然伸手轻巧地就拉住了她,在她挣扎之前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微凉的指尖缓缓移至她嘴唇上方的血迹处,轻轻的抚着。
“这里没擦掉…”声音低低的,温柔得很。
微热的指腹来回摩挲,带着微微的SU痒,聂云深心脏乱跳,不解地看着他。
他的神情认真,密长的睫毛垂着,甚至比她的还长。
聂云深忍住了想要伸手碰触的想法,秀眉紧皱。
当他的手指触到她的唇瓣,她突然张嘴,恨恨地咬了一口。
然后迅速放开,有些小得意,“我生气的时候会咬人!”
他盯着她的精致的小脸一会,薄唇轻启,“你好像不属小狗…不过会咬也不错。”
突然抬手固住她的后脑勺,他低下了头。
唇上传来了一阵痛!
他居然咬她!
刚要吃痛地低呼,他的唇却放开了她。
“礼尚往来。”
聂云深顿时愣了神,心跳急速加快,刚才唇上温软的触觉让她慌乱无措,眼神迷惑娇憨,就差抬手摸他的额头看有没有烧坏脑子了。
“还欠你一次。”
话落,他的唇压上她,重重地吮WEN。
大脑一片空白,“欠你一次”…
是指上次她强WEN他?
她怔忪地任由着他,或者说,她根本无法去做任何反应。
舌尖温柔地挑开她的唇齿,滑进了她的嘴里开始纠缠她的。
掌心变得滚烫,带着微微的薄茧划过她的背脊,搂住了她的腰,激起一阵颤栗。
唇齿间萦绕的都是他的气味,失掉频率的心跳像是有了回音,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抬手攀附着他的XIONG口处,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耳根发烫,聂云深尴尬地发现血又从鼻子中流下,悠然让她清醒,连忙推开了他,捂着嘴呜呜地转向了角落。
嘎吱,阳台的雕花门被轻轻推了开来,随后传来一阵LUN子的移动声。
“之晟哥~”甜美糯软的声音,一头黑亮的长发披在肩上,柔白的洋装纤柔纯洁。虽然脸色苍白,她仍然带着愉悦的笑意。
在没看见聂云深之前。
只是一秒,白以薇脸上的表情僵直,明明打听了裴之晟的女伴不是这个女人!怎么她又会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这里?
“你们都在啊…”
没人回答,突然蔓延的沉默,三人间的气氛开始尴尬。
裴之晟低头抬手整了整了袖口,转头看向角落,“进去吧,阳台这边冷。”
今天白以薇坐了轮椅,在身后照看她的佣人见白以薇脸色惨白,有些担忧地开口,“二小姐,我们也赶紧进去吧,夫人说您是万万不能再着凉的。”
“不要,我要跟之晟哥说话。”
“不好意思,让一让…”聂云深不想留在这里了,她低头捂着嘴,越过白以薇回到了酒会厅。
…………………………………..
她匆匆越过人群,急着走向洗手间,酒红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脚步划过潋滟的弧度。
刚才的事情是真的?她心里突然有些乱,走走停停,差点摔了一跤。
正在烦乱的时候,光滑的大理石上传来了轮子轻微转动的声音。
聂云深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向前。
结果那声音不依不饶地跟着她。
“你不是要跟你之晟哥说话么?怎么,他不肯理你?”她有些不耐烦,白以薇给她的感觉不像是表面的那么柔弱,甚至是任性,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我会揭穿你的真面目的,之晟哥就再也不会被你这种低贱的女人迷惑的,你不会得意太久的。”白以薇在聂云深身后淡淡地提醒她。
绕了几个弯,她还不放弃!实在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又想玩什么花样,聂云深转身指了指前面的楼梯,“白小姐,洗手间在楼下,您刚才支开您的佣人,现在谁扶高贵的您下去?不会是要我这种女人吧?”
“你…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聂云深向前一步,微微俯身,抬手轻轻拍了拍白以薇的腿,悠悠地道:“停!我这种恶毒的女人…你我素不相识,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听说相思成灾会得心病,倒是没有听说过会思成腿疾。想要获得男人的怜爱,至少得弄得像一点,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让人更加厌烦。”
她加深了笑容,“我的真面目?你之晟哥看过我的素颜,他很满意,所以真的不劳您费心了。”
白以薇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或者说,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聂云深,于是只得瞪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死盯着云深。
聂云深自然也不想再与白以薇多纠缠,想转身离开,手却被一只冰凉牢牢的握住。
那种怪异的触感让她背后爬上了一层虚汗。
“云深姐姐,你就不能原谅我么?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那么说话…我从小就生病,唯一的希望就是之晟哥可以多看看我,我是真喜欢他啊…”
“放开。”聂云深想扯出自己的手,白以薇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她不能掉以轻心。岂料白以薇力气大得很,死拽着她就是不肯放手,哭得梨花带雨。
“我求求你……我为了他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白以薇一手挪动轮椅,蓦得停下了哭,那种似哭似笑得样子着实有些诡异。
轮椅一寸一寸靠近楼梯口。
“你别开玩笑!”聂云深脑中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白以薇的眼神惊愕,立即往反方向走去。
白以薇挂着泪痕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阴狠,低低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装得像一点才能得到他的怜爱么?那我倒是要试试看。”
说完,白以薇突然站了起来,猛地扯住聂云深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按去。
电光火石间,她伸手拉住了白以薇的裙子,两人一同从楼梯口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