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年轻黑衣男人快速绕到了两人面前,神情严肃,“抱歉两位。游轮上有贵宾突然失踪,主办方已经下禁令,没有解禁前,谁也不可以下船。”
失踪?关遂心眉头微蹙,向来人出示了工作人员的牌子。
“抱歉,请别为难我们。”黑衣男人虽然语气变得恭敬了些,态度仍然坚决。
关遂心转头看向聂云深,“那你先回刚才的船舱吧,我去看看情况,你一个人OK么?”
聂云深点点头,表示理解。
傅云涵也走过来询问情况。
黑衣男人一看是傅家的长女,立即变了脸色,走近她低声说了几句。
虽然声音很轻,但一声“傅老夫人”还是传到了云深的耳里。
难道他们口中失踪的贵宾是傅家老夫人?
聂云深回头,韩桢抬眸,视线双双落在傅云涵身上。
“阿桢,我们走。”傅云涵视线扫过了聂云深,脸色变了变,匆匆转身离开。
韩桢没有迈开脚步,而是盯着聂云深,脸色布满寒霜。
“你怎么在这里?”他开口质问,声音冰凉,温润的眼神流过危险的气息。
聂云深抬眼狠狠盯着他。
他这是在警告她?云深突然很想笑,对韩桢,还是否有恨,她不想再去想。他们两个人之间唯有的那二十年羁绊和所谓的情深,早就被一次又一次的残忍磨灭殚尽。
“与你何干?”
她转身就走,姿态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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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VIP贵宾室------
“怎么会不见了?”
傅*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怒意,“你照顾我妈妈几十年,她说出去透透气,就让她一个人出去?你明知道她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好,船上人又那么多!”
傅*来回走了走,抬手将茶几上的茶杯都扫在了地上。
“夫人…当时我有点晕船,所以去了下洗手间,当时老夫人她说想自己去船舱外面透透气,马上就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人就不见了…”平时照片傅老妇人的保姆已经着急得哭了出来。
“好了,*,也许只是在哪里散心呢?船那么大,已经派人去找了,别搞得这么紧张…”白中恒语气虽然保持着一贯柔和,里面也又丝不耐烦。傅*平日里还好,只要出事一不冷静就会有些癫狂。
刚满脸堆笑着的韩老太太在韩母的搀扶下刚进门就被一地的碎片给吓到了。
不是马上要晚宴了么?这又是哪一出
老太太精明的眼珠一转,轻咳了一声,端了端身段越过碎片走了进去,“亲家妈妈,这是怎么了?”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白中恒礼貌地迎了上去,思考了一下说法,“我们家老太太刚出去散心了,结果一不小心可能迷路了…*比较担心。”
“哦…估摸着这船太大了,傅老太太多走了一会…亲家妈妈不用这么着急么…”韩老太太正正了表情,以和蔼的语气安慰。
傅*瞥了一眼眼前两位珠光宝气的女人,这满身的珠宝钻石活像两个暴发户进城,顿时脸色更为阴沉,语气里也压抑着怒气,“老公,你还呆在这边做什么,再派多点一起去找啊!”
白中恒一看傅*立马就要发飙的样子,也只能依着她再出去看看。
还没出门,裴老爷子和今天宴会的负责方的几个人陆续出现在了门口。
“裴老,您怎么也来了…”傅*一见老人,还是客气地走了过去。
“听说嫂子出事了,我们过来看看情况。”裴海天严肃地开口,“不过这晚宴就要开始了,我们要不先…”
“找…找到了…”
傅*身体倏地一震,跟着其他人的视线一起望过去——
矮矮胖胖的游船经理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异常难看,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对着一屋子的宾贵和负责人哆嗦道:“是有歹徒将老太太囚禁在了堆放杂物舱里…我,我已经派人去挨个调查了,绝对不会惊动今天的印尼贵宾…不过傅老太太她心脏病突发,所以必须先送她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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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深低着头拿着手机拼命地搜索照片。
从得知是傅老夫人失踪后她便心绪不宁。二十年前傅秀枫的身体不好后就已经退居了公司幕后,很少出现在媒体上,所以网络上已经很再难搜到清晰的照片。
船上的信号并不好,越是急切网络越是打不开,拿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微微地抖…
刚才在那里见到的老太太…难道就是…
这时脚步沉稳的走过来,聂云深没有抬头,直到眼前地面出现笔直的西装长裤。
裴之晟的声音就在头顶,淡淡的,“云深,跟我走。”
聂云深心头一紧,“我…其实…”。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难道跟裴之晟说自己其实有可能在一个多小时前可能见过傅老太太,却没有认出来…明明已经决定不再与傅家再牵连。
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琥珀色袖扣在灯下盈盈发光,“现在就跟我走…”
“去哪”
“去见她。”
“谁”她怔怔地看着裴之晟,反应不过来。
“秦总,就是她!刚才有人说见过这位小~姐和傅老太太。”突然,一个年轻男人跑进来叫着,“伴奏的玲玲说的,高个子年轻女人,浅绿色的旗袍…”
秦靖扬走了进来,微皱着眉头,看向聂云深和裴之晟,“云深刚才见过傅老夫人?”
“没有…”聂云深摇摇头,声音低低的,指甲掐得手心一片麻木,“不是,我见过一位老太太,但是我不确定…当时她腿有些疼,我们聊了会,我就走了。而且我…也不知道。”
“六哥,我先带云深过去。”
“还有现场捡到了这块玉佩和一块披肩已经被证实是一位叫聂云….”正在汇报的助理人见裴之晟拉着聂云深直接走了出去,秦靖扬和其他人却没有阻拦,一时间,船舱气氛变得诡异而尴尬。
“秦总…那…那个聂云深放她走?一会傅家的人来问可怎么交代。”
“不要惊动其他人,去调那个时间段内所有的摄像,严守各个地方,防止有人驾游艇或者救生艇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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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一度停顿,歹徒将她手脚捆绑在杂物舱里,心脏病突发…游轮上的医生已经做了急救措施。”裴之晟清冷平寂地大致讲了事情的前后过程。
救护车里,老人带着氧气面罩,但是几乎没了生命迹象。
“怎么会这样…”云深伸出手轻轻握住那只苍老冰冷的手,手腕上的青筋暴显有着粗绳的捆绑的伤痕,“傅家的人呢…怎么她们都没有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流,聂云深其实并不想哭,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
“今天的晚宴很重要。”裴之晟的声音冷静而克制。
“有多重要…”她转头望向裴之晟,眼里充满了悲伤和无奈,“居然就在我眼前…她问我,是哪家的孩子……”
裴之晟不知道怎么回答,直直地望着她,他想告诉她,很多人在权衡一些事情的时候,哪怕是至亲也会排在后面。
她似乎看懂了,忽而哽咽了一声,又顿住,垂下了头,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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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19点12分。
老人最终没有抢救过来,密室恐惧的压力使得她在极度惊恐中脑溢血外加心脏病复发。
没有留下一句话,享年79岁。
而后的22点05分,傅家所有人到达医院。
看到冷冷清清一个人站在那里的聂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