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都激起了一层细密的小颗粒,一双白皙细长的腿被抬高,在暗黄色的光线下轻轻战栗。
聂云深不是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对裴之晟,无论在生理还是心理,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却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
他真的很烫。
“别闹了…你还在生病…”她囫囵地说着话,无意识地溢出一声嘤咛,身体已经完全变得绵软了,没有一丝力气去推诿。而且被他这么压制着,根本动弹不得,只是感到浑身燥热。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腰身,微妙的触感在她身上激起一阵难耐的感觉,随即一直缓缓滑至她的大腿根部。
热热沉重的气息不断地拂在她的耳边,细白的肌肤染上了红晕。
柔柔的光将他的脸庞轮廓勾勒上一层光晕,他撩起她鬓边的长发勾到耳后。
低头,亲吻她小巧的下巴,他轻皱了眉头,终是进入了她。
那种被生生被剖开的疼痛从身体最深处传来,聂云深身体难受地弓了起来。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心脏剧烈地跳动,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慌,害怕自己的心脏会突然碎掉,而身体因为被强行进入的刺痛本能地向后退,“裴之晟,我痛。”
下一秒,身体已经被他紧紧地抱住。
“别怕。”埋首在她的长发跟脖子间,气息滚烫撩人,他将右手滑向她的背部,轻轻地安抚。
“深深…”嗓音沙哑低沉,他开始吻她的额头、眉眼、脸颊、鼻尖…
“我的深深…”
最后,他开始吻她的唇,温柔而绵长。
聂云深感觉自己的你脑袋胀胀的,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唇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她觉得呼吸困难起来,脑袋胀胀地,她的双手勾着他发梢修剪整洁的后颈,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头发。
她睁开眼,正好望进他的眼里。
“吻我。”裴之晟将动作放缓了,盯着她那双潋滟动人的桃花眼,“舌头,伸进来…”
眼前的男人这般炽烈的眼神与不同以往的话语,竟让她的全身一酥软,她根本没法拒绝。
这个男人,她根本不愿拱手让人。
她乖乖地照做了。
被他托了起来,抱坐在了他的腿上,身体随着他的律动上下沉浮,黑发如瀑散开,娇媚得不可一世。
“之晟…”
紧紧压制住她的男人因为她这一娇甜的低唤而浑身紧绷,他的回应忽然变得更为热切而激烈。
呼吸就在她耳畔,随着他的动作,嘴唇一下下摩擦着她的耳廓,鬓角的汗下滑至了两人的交/he处,消失在了她的胸口。
…………………………………….
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黑暗。
只有墙角处的手机还在坚持不懈地震动,闪着浅蓝色的荧光。
她几乎是跌撞着地下床的,全身都酸痛不已。
“喂。”声音暗哑,聂云深抚住了前额,轻轻地叹了一声。
手机那头的人说了很多,将近一刻钟,她才挂断电话。
打开了卧室的灯,她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是他的衣服,周身都有他的味道,而他却不在房间。
一床的凌乱,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以及那一小片已经干涸的血渍。
突然心中像是爆炸开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从迷惑、惊讶、委屈到悬着的心突然坠落又回归原处。
难道几年前那晚,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那张订单,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
聂云深快速地梳洗后,又换上了来时穿的衣服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
穿着浅灰色羊绒衫和家居裤,后背宽厚,身形挺拔,一双腿笔直而修长,衣袖撩到胳臂肘处,不疾不徐地煎着锅里的鸡蛋。
晕黄的灯光在男人脸上镀了一层绒质的光晕,从她那个角度看到他的侧脸优美又深刻。
明明还是原来的模样,却又感觉哪里不同了。
脑中突然播放了两人交缠的身影,他的手在她身上划过的微妙触觉,聂云深轻咽了一口口水,微垂了头,眸子慌张地扫向别处。
“你好些了么?”他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两个空的点滴袋,以及一些药,“医生来过了么?他有没有说什么?你现在…”
“过来,吃点东西。”他淡淡地开口,走过来将做好一盘荷包蛋放在了桌子上。
聂云深乖乖走了过去,抬头,俊容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喷打在她脸颊。
因为挨得近了,她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应该是刚刚洗过澡。
“你做的啊…那个…你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她低垂着头,脸上的通红已蔓延至耳根,手指在桌子上碰了碰,始终没有坐下来。
凝着她晕红的小脸,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成一个发髻,他的眸光微动了动,只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身体如果好了,我要回去了。”她看了看墙上的钟,下午三点半,说,“我下午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参加。你记得吃药,多休息,不要再乱喝酒。”
“我送你回去。”他应。
“不了,你还是再去睡会。他们应该在楼下等我了。”她没有看他。
裴之晟沉默了一下,然后移开视线,问她:“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聂云深一愣,摇头说没有。
“我点了外卖。”裴之晟转身从厨房又端了两盘菜,站了会儿又转身看着她:“真的没有?”
聂云深看着他黑沉的瞳眸,那样锐利的目光,被他问第一遍时她可以装作没事地摇头,但当他又问第二遍时,她却再也做不到坦然地说没有。
她昨晚那么信誓旦旦地要跟他坦白,原来很多事情真正做起来却并不容易,特别是当心里的感情越积越多的时候,再难开口。
因为怕对方知道自己不堪的过去吧。
蓦的,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回到了她的跟前,晃入她视线的是他卡其色的家居裤。
“那我昨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聂云深诧异地抬头看他,裴之晟正垂着眼定定地望着她,“聂云深,总是自作主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果然从他口中要得到一句夸赞的话,难上加难。
“明明你昨天说对我一见钟情,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所以吃醋得都不行了,你没有我活不下去。”聂云深突然打断他的话,一口气连说了几句话之后,气鼓鼓地瞪着他。
“你现在说谎越来越厉害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唇角微微一扬,他竟是不由的轻轻笑开了。
“…….”
“我是喝醉了,又不是失忆了。”
“总是批评我。谁昨天像个小孩子,还有今天…你…”
脸颊多了一只带着绷带的大手,指腹摩挲着她的眼角,抬眸对上他的双眼,过往的深沉冷峻,如今带着点点的温柔,“不过这样比较像你,很有活力。”
掌心干燥的温热令她留恋,聂云深将手贴在他的手背上,心情沉重。
“是我对你死缠烂打,我说谎,我逃避,我没有办法跟傅家的人就这样脱离关系,”
裴之晟轻声道,“明明就不是个聪明的人,偏偏又性格倔强。”
“是,我是不聪明!难道乔均宏没有告诉你,我结过婚!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颗心脏是白宁的,我有预谋地接近你,利用你,靠近其他人…我就是那样卑鄙的人…”
“韩桢?十几年你都没有想回傅家,你真正要回来的原因,是因为他吧。”
“可韩桢偏偏会选择和傅云涵在一起…我不知道当年我父亲为什么要带着我逃离桐城。如果他不想,我也定然不会想要回到傅家。可是命运为什么就是要这样讽刺?当我第一天知道你是裴之晟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可以站在你身边,过往所遭受的屈辱是不是可以一一扳回。”她深吸了一口气,以为自己会流泪,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有心口处的隐隐疼痛。
“对不起,有些事情逐渐脱离了轨道…我曾想过放弃,对于那些正在博弈的人来说,我是不是只是一颗棋子?外婆的死绝对不是一桩意外,我非常怕你会被卷入这些事情中,又做不到把你让给别人。我太自私了。”
她想继续说下去,却因面前的男人忽然而出的话语,惊得一瞬间慌了神。
“聂云深,是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大手覆盖在了她的手上,手心干燥的温热让她的身形一僵。
她噤声,心顿时漏了一拍,有些震惊。
“这只手,以后还能上手术台,如果你再出事了,我还能不能救你。原来在那刻,我居然在想着这件事情。”
“所以现在是我离不开你。”他补充了一句,低头将额头抵在了她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