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南城沮家庄园。后院的竹林中有一座木屋,此时灯光亮起,审配站在屋中正在和一个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轻声交谈。
“公与!我这次也是抱着讨教的心思去的州牧府,我也是想看看能叫辛家二杰甘于效力的韩馥大人有什么与众不同。”
“正南,看来你出仕的心思也是有的,只不过不知道那韩馥谈吐如何,我相信审正南的眼光总不会差到那去吧!“
“公与,其实你也清楚,自从黄巾之乱后,中央政令越发昏聩,地方崛起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们满腔抱负,自然是要寻找一个出色的主公辅佐,既要保家族繁荣兴旺,也要为天下苍生谋一些福祉。这不也是你的平生所愿吗?某今天已经找到了答案,冀州牧韩大人就是我的选择,我即将出任他的长史一职。特来和公与说上一声。”
“看来这韩大人确有些门道啊!先是折服辛家二杰,又能请得正南相助。那还有我沮授什么事。我在这里恭喜你们三位得遇明主就是了,至于我沮授,还是要在再看看这天下的形势,目前还没有发现能够匡扶天下的英雄啊!”
审配走进沮授;“其实,今天我和韩馥大人提到过公与,韩大人对你也是仰慕已久了。你为何就不去见上大人一面呢?”
“我已经叫家兄随辛仲治前去州牧府感谢韩馥大人相请之意,这就抱歉了。正南,和你说实话,如果这韩文节能够早来半年,我肯定会毅然决然的投效麾下,但是现在嘛!时机不同了,君子待时而动,你难道就不知道这冀州现在最炙手可热的是那位袁本初吗?也许这位天下人望就是能够结束乱世的英雄也说不定啊!”
韩馥此时就站在木屋的门外,已经听二人谈话很久,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沮授是不看好自己的前景啊!那就只能用自己的诚心来打动对方了。
韩馥在门外咳嗽了一声:“颍川韩馥,求见沮授先生,深夜到访,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沮授和审配一起站起身来,向门外望去,只见韩馥一身文士的服饰,并没有穿太守的正装,显然是来以私下的身份拜访沮授。这份态度可以说是放得极低了。
审配叹了口气:“公与,既然是我主来了,我就不便露面了,就请你和我家主公面谈好了,我从后门去也。至于你做何决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沮授点点头,韩馥深夜来访,还是这副打扮,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目送着审配从后门出去,这才正了正衣衫,来到前门,打开房门,走到韩馥跟前,深施一礼:“原来是韩太守到访,我沮授有失远迎,还请韩太守见谅啊!”
韩馥连忙将沮授扶了起来:“沮授先生太客气了,我知道先生大才,这次是特意来相请先生的,不知道先生可否请我进去坐坐,给韩某一个说话的机会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沮授也只好请韩馥进屋就坐。二人坐好之后。沮授不等韩馥再说请自己出山的话,先开口说道:“韩太守,之前我已经委托家兄,将我的意思转告阁下,不知道韩太守为何还要深夜来此,岂不知人各有志这句话吗?”
韩馥看着沮授这幅不卑不亢的模样,其实心中是颇为不服,这些三国时期的智谋之士还真是有些傲骨啊,那诸葛亮非要刘备三请才肯出山。郭嘉在袁绍大营三天没人搭理,就立刻转投曹操。司马懿在曹丕手下宁可务农,也不愿勉强出山。还真是狂的可以啊,这个沮授一看也是这样的例子。
韩馥清了清嗓子:“沮授先生!我乃朝廷钦命的冀州牧,为何征召先生会被拒绝,还请先生明言,我也好知道自己的差距在那里。俗话说得好,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我欠缺的地方,可以听从好的建议多改正嘛!”
沮授看着韩馥,眼睛瞪得大了一些,自己见过锲而不舍的,像韩馥这样被拒绝了还不死心,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还真是不多见。这还是君子所为吗怎么有些死缠烂打的意思呢?
沮授想了想,打算据实相告:“韩公,实在是我并不看好您的处境,您已经在这冀州的争夺上落到了不利的地步。我需要再看看情势的发展才能做出自己的决定。”
韩馥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也是一说。不过,我想和先生打个赌。如果我能够在短时间内扭转乾坤,坐稳冀州之位,那沮授先生还怎么说?”
沮授饶有兴致的看着韩馥:“韩大人口气不小啊!那麹义拥兵三万,都是冀州精锐。邯郸黄巾余部,不下数万,时时侵扰。袁绍袁本初虎踞渤海,有众三万。我看不出韩大人有什么翻盘的可能。”
韩馥嘿嘿一笑:“沮授先生,事在人为啊!如果我能在一个月内将邺城的局势稳定下来,你会做何选择?”
沮授沉思了一会:“如果韩大人真能做到如此地步,那说明大人乃是一代雄主,我沮授自然是会再看情形,不过这世上的事要看做的,而不是听你怎么说啊!”
“好!有先生这句话就足够了!待我平定邺城之日,就是再次来先生这里相请之时。”
韩馥既然知道这沮授有心待价而沽,也不再急于一时,依旧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转身出门而去,说不出的洒脱,毫无拖泥带水的意思。
沮授看了看韩馥的背影,暗暗点头,难怪会叫辛家二杰和审配一见心折,这韩馥还真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可他沮授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是几句话就能打动的。不管是这韩馥还是袁绍,真能体现出一统河北的才能与手腕,那才是自己值得投效的明主,现在?还远不是时候啊!
韩馥出了沮府,不觉有些丧气,自己自从回到三国时代以来,进展还算顺利。没想到在真正的智谋之士眼中,还只不过是需要证明的潜力股罢了。嘿嘿!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到哥真正坐稳了冀州牧的位置,就不信你沮授还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哥有的是手段和办法,惹急了我!硬绑也不会叫你去投靠了那个袁绍。不过还是以德服人效果更好。
韩馥重新恢复了自己斗志昂扬的精气神,对韩猛挥挥手:“打道回府吧!这个沮授,老子要定了,信不信,早晚他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韩猛看了看自己身后亲兵拿的礼物与财帛,问道:“二叔!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韩馥指了指沮府:“自然是要送进去的,难道我们还吝啬这区区财物不成?”
半刻之后,韩猛指挥着车驾一路前行,车内传来韩馥阵阵嚣张的歌声。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花了我的给我交出来!沮授你要是不投效过来,每次我都耍赖,哎嗨哎嗨哎嗨哎嗨哎!”韩猛在后面的马背上尴尬的擦擦汗,二叔这脾气,还真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啊!
(本章完)